“当然了,卿卿是他手下的人。”提起卿卿,薛蕴嬛的眼中闪过一晃即逝的厌恶。
果然女人都是善妒的。
薛蕴嬛的也不列外,她早就将段晏自己的所有物,“别想把注意打到卿卿的头上,凭借之前我跟她多次交手的情况,她不是那种轻易能被策反的人,她对异族可谓忠心的很。”
对段晏也有着异样的执着,同为女人薛蕴嬛看的出来卿卿虽然是假扮的自己,但那眼中的情意却是真的。她看着段晏的眼神是时刻闪着光的,那种与自己有些相似的情感,薛蕴嬛是不会看错的。
她自是大度的,也是怜悯其他人的,只是她就那样了,唯一不能分享的就是段晏。
“好吧,是我天真了。”顾衡有过这样的想法,得了薛蕴嬛否定之后倒也没有纠缠。
薛蕴嬛沉吟片刻,又开口道:“必须要拿到虎符,你将这件事转告给十七,他会知道怎么告诉段晏的。”
接下来的时候,哪怕她想要去做,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正当这会,顾衡正陪着聊了半天,等到了忘忧子,看到忘忧子拿着的那些东西,他起身让开了,到底知道忘忧子尊贵的身份,是殿下请来的贵客,礼仪便好了不少。
至少,没有在薛蕴嬛面前这样的放肆。
“准备好了?”忘忧子看向躺在床上的薛蕴嬛,问道。
听到这儿,薛蕴嬛方才反应过来,原来昨夜已经算是过去了,她竟睁眼看了天花板看了一个晚上,如若不是忘忧子按照这一天三餐的进度过来,躺在这永远燃着烛灯的地下室内,她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
在这儿地下室内躺着,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她就像是个废人。
薛蕴嬛疼的厉害,整夜没睡着,更不敢去想如若再次上药后没有那止痛的药汁后,她又该是如何的难熬。
顾衡看向那黑沉沉的药汁,和另外一个空碗边上的刀片,“敢问前辈,这是?”
对于陌生的顾衡,忘忧子的态度显然也要冷漠得多,他目不斜视地处理手头上的准备工具,“割腕取血,除蛊。”
顾衡又是个不懂得,故而对这事儿觉得十分的郑重,被忘忧子告知之后半句话都不敢出,生怕影响了忘忧子。倒是薛蕴嬛的眼神一直逗留在顾衡的身上,她也是怕的,怕看到自己被割开腕子时的情景。
“先喝了药吧。”忘忧子递过来一碗黑漆漆的药汁。
顾衡朝她使了个鬼脸很快地又低下头去,她看着这黑漆漆的药碗想起了当时程啸给自己藏的果子,那也都是段晏给吩咐下来的。像是段晏这般的人物,成日思索这些想必也很是辛苦,她微微垂眸,觉得自己十分的好笑。
以前在现代许多事情要去忙,忙到薛蕴嬛根本无暇顾及自己与段晏的感情早就出了问题,她也不给予理睬,从前总以为她必须自己得势方才能站稳脚,到头来发现原来她与段晏本就是要共同进退的才是。
从前是她太过自私,光想着自己了,不像是段晏,哪怕在这个世界也是一样的处处替自己担心,也从未想过段晏的感受。
薛蕴嬛的双眼盯着黑漆漆的药丸,随即一闭目将手中的药汁直接灌了进去,只见她的喉结上下地涌动了一下,药汁登时间就见了底。而忘忧子并没有急着取血,还是按照着之前的手续一一做了,得先想法子将她脸上这张别人的脸皮给换了。
长时间不换下这张脸皮,很可能会叫这张脸皮一直挂在薛蕴嬛的身上,到时候真的无法摘下来,她这太子妃也算是做到头了。
看到那刀片在薛蕴嬛的脸庞上滑动,别说当事人了,就是顾衡看的也是触目惊心的,他不是怕死,只是觉得这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的确是一种挑战了,光是看着都是替薛蕴嬛心惊的。
这些大家闺秀里怕是没有几个像是薛蕴嬛这样的,顾衡想如此说来他们苍越的太子妃也算是百里挑一了。
一番折腾下来,总算顾衡看到了取血环节,那锋利的刀片直接隔开了薛蕴嬛纤细的腕子,鲜血便争先恐后地从那道血线处涌出来,他看着忘忧子捏着那腕子好叫血都流入方才的药丸内,看着那血成串地往下流,顾衡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顾衡看了一眼那碗快要满了,本想开口,但身为暗宫之后受训过后的良好素养还是叫他闭了嘴。
“帮我那些东西过来。”
看着碗里差不多了,忘忧子也知道应该住手了,他看了一眼还在傻愣着的顾衡嘱咐了几句。别看顾衡平日里总是玩世不恭的模样,对于做这些事倒是半点都不马虎的,当即上前拿过的木盘上所需要的药瓶和绷带。
忘忧子捏着薛蕴嬛的腕子,一面将一些药粉涂上去,随即又将薛蕴嬛的腕子往前拉一拉,顾衡马上就领会过来,扯开绷带趁着忘忧子捏住伤口的时候将手中的绷带一一圈又一圈地缠上,随即熟练地打了个结。
看到薛蕴嬛紧抿着的下唇,忘忧子看了一眼顾衡,鉴于方才顾衡良好的表现,口气缓和了不少,道:“你也别在这儿呆着了,让她好好休息会。”
“顾衡……”薛蕴嬛不想让人那么快离开。
一上药之后,那股劲儿就上来了,由于这次薛蕴嬛没有喝到止疼的药汁,这下疼上来了,叫薛蕴嬛连躺都几乎要躺不住了,整个人都是虚地,看着眼前的人一阵阵的发黑。她知道自己这是支撑不住又要昏过去了,只是她害怕这种昏过去时一个人呆在黑暗里的感觉。
忘忧子还需去跟段晏诊治,她自是不能讲忘忧子给自己留下来的。
顾衡看了一眼忘忧子,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兄弟,便道:“我……我还是留下来吧。”
“顾衡,你别走,等我睡了你再走好不好?”她难得的示弱,声音也是前所未有过的软和。
哪儿有个男子能阻止这样状况下的姑娘,就连顾衡也不忍,这不是男女之情,就顾衡单纯地不舍得看到这样虚弱又孤独的薛蕴嬛,方才还神采奕奕与他讨论,这下焉了吧唧的,看着顾衡都心疼了。
别说真的那么喜欢她的殿下,要叫殿下看了去,想起那会在澡房内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差点没把顾衡给腻歪死。
顾衡拉过她那只虚虚地搭在白玉床边沿的手,大大咧咧地做了保证道:“我等你睡了再走,你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