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摸了摸，蹭到了满手的湿热，那些证据都在掌心上泛着水光。
段晏一步步逼近她，沉声道：“是想起什么了？”
说话间，薛蕴嬛疼的嘶的叫唤了一声，她的手腕被段晏捏的生疼。
“我想起来什么也与你无关！”虽疼，但她不愿意在示弱，用手背蹭掉了眼角未干的泪水，“我喜欢的人永远都不是你。”
段晏瞳孔微缩，唇角牵出一抹冷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她快要被段晏的气压逼得喘不过气来，段晏步步紧逼就好似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喉咙，让她不得喘气。
所有的一切不堪软弱好似在段晏面前都藏不住，他却完全不管不顾一定要将她所有的不堪都摊开，袒露在阳光底下。
这儿除了她以外温婉也在注视着发生的一切，然而段晏毫不在意似的。
“不！是！你！”薛蕴嬛一字一句的说道。
她的眼里泛着水光，下唇被自己咬的殷红，因情绪变化过大双肩不断的上下起伏着。
段晏捏紧了她的手全然已经忘了一切，只是冷声逼问道：“那是谁？”
盯着眼前放大几倍的俊颜，她无数次睁开眼身边都是这张脸，然而此时这张脸如此陌生又那样熟悉。
她的段晏从来不会对她露出这样恶毒的表情。
段晏到底想知道什么？
他甚至不追问薛蕴嬛对他的怀疑，反而逼问她喜欢的人是谁。
薛蕴嬛不甘示弱地迎上他的双眼，近乎刻薄的说道：“我喜欢的人已经死了。”
死了。
她听见自己终于能把真相说出来，心底里竟生出一丝释然，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段晏像是没失了魂般的呢喃重复她的话。
“死了……”
段晏锐利的眼神逐渐飘忽，他歪了歪头盯着身前的女人，像在细细地品味这句话的含义。
看到段晏沉默，薛蕴嬛恶从心头起，追击道：“是啊，他已经死了，只是死之前我也没能见到他一面，因为他和你长得很像，我才对你那么关注的，别自作多情了。”
这句话似是一击即中了段晏，他猛地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有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似要冲破一切而出。
“段晏！”就在这时房内的温婉走了出来，她似乎是有些害怕这样的段晏。
段晏一怔，手上的力道松懈了片刻。
薛蕴嬛抓紧了这个机会，抽出自己的手急速出掌，她本以为段晏起码会格挡一下，她便可趁此机会溜走。
然而段晏却怔楞在原地，哪怕看到她出掌也只是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砰！”
一道身影飞出去，摔在地上发生一声闷响，温婉睁大了眼睛，急忙向那道影子扑过去。
地上的段晏撑着手肘挺起半边的身子，他的眼神依然痴缠地盯着薛蕴嬛，似是怀念似是难过，种种情绪闪过……
温婉害怕极了，她手忙脚乱地擦去段晏嘴角的血迹，问道：“段晏，你疼不疼？”
薛蕴嬛也完全愣住了，她呆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想到段晏竟丝毫不躲闪，段晏的武功远在她之上，只是这样简单的一招当是被轻松化解才是。
可段晏没有躲，他出神了般站在那儿，被一掌打飞出去。
“晚晚，是你吗？”段晏的视线锁在薛蕴嬛的身上，他呢喃着问道。
温婉一愣忙抓住他的手，“段晏，我在这里啊。”
段晏张了张嘴，感觉喉间一股腥甜止不住地往上涌，他按了按心口旋即抬手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双唇。
“段晏，血！”
血汇聚成一丝丝的从指缝中流出，滴落在地板上开除了一道血花。
段晏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起来，他摊开掌心，掌心一片猩红。
“段晏……”薛蕴嬛回过神来，忙扑倒他的身边。
温婉看到她的面孔便怒道：“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了，他现在这样还不是你害的？”
温婉作势要推开对面的薛蕴嬛，怎料段晏迅速抬手一格挡推开了她的手，转而一把握住薛蕴嬛。
他手上粘腻的血与薛蕴嬛纠缠在一起。
她开口听见自己的声音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你为、为什么不躲？”
“我忘了。”段晏很老实的回答，他甚至还笑出来了。
薛蕴嬛一怔，没想到段晏居然还笑的出来，他真的在笑，唇边的笑容不断地扩大，直至笑出声。
这一状况就连温婉也被吓到了。
“无大碍。”段晏推开身边的二人，他用手背擦了擦唇边的血迹站了起来。
在此过程中段晏一直紧抓着她的手，就怕她一溜烟又不见了似的，可发生这样的事情别说走，她根本不舍得离开段晏一步。
现在段晏苍白的脸色就跟他现在犯病时是一样的，本就白皙的肤色更是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当初没有陪在段晏身边，如今再看到一次一模一样的场景她如何舍得离开？
温婉紧张地挽住他一边的手，担心的说道：“你都吐血了，怎么没事？”
既是段晏执意要将薛蕴嬛留在身边，温婉自然不能多嘴，她向来是最听段晏话的。
“我很高心。”段晏的双眼微微垂下，唇边还带着温和地笑意。
温婉看的有些出神，自从认识段晏以来，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段晏笑的这样开心，像是得到了释放般。
他本就生的清俊无双，方才流出的血将唇染得鲜红，衬得肤色愈发如玉白皙，睫毛轻颤，一颦一笑都带上了一种灵动活力，叫温婉无法移开视线。
是的，生气。
这是温晚从未在段晏身上看到过的气息，他向来都是波澜不惊，像是尘世已无太多可叫他留恋的事情。
然而被打了这一次，温晚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就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薛蕴嬛见他还在笑，担心的抬手抚上他的额头试探温度，“你真的没事吗？”
这人也没有发烧啊，怎么被打了还一直笑。
虽然笑的挺好看也不显得蠢，可哪里有人被打了之后还笑的啊，而且前不久段晏还把她扣的死紧，分明就是在生气。
可现在眼前的段晏非但不生气，他被打了还笑。
“幸好我带了伤药过来。”温婉扶着他，又瞥了一眼薛蕴嬛，“姐姐，你还是先留在外面吧。”
她拒绝的意思很明显，薛蕴嬛知道是自己犯的错，也不好上前。
只好眼看着温婉将人带进屋子里，啪的一下将门在眼前合上，尽管被如此冷待，薛蕴嬛也不敢走远，守在门边上不安地来回踱步。
门外的身影不断的来回走动，门内的人也看的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