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所以哪怕觉得在理,卿卿也还是开口了。
段晏方站起来,离开的身形一顿,问道:“怎么?”
卿卿看着屋外的那些人,又看一下站在自己床边两侧的侍女,总觉得不安,“我需要那么多干什么?我这才刚怀上孩子,又不是大着肚子,何必这样呢?”
“你是我的太子妃,这是你理应得到的厚待。”段晏微微一笑,转过身安抚道。
卿卿看着不断逼近自己的段晏,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按耐下心中的恐惧道:“我知道了,段晏我为什么觉得你很奇怪?我那里惹到你生气了吗?”
“没有。”段晏扯了扯嘴角,从她的身前撤开,“怎么会呢?”
段晏往前要走,卿卿却很是警觉,她又问道:“你又要离开?你去哪儿。”
如若段晏又要去地牢,那定是对薛蕴嬛的身份产生了疑惑,卿卿可不能让段晏就这样轻易地离开自己的视线。所以段晏每一个动作她都要知道方向,知道段晏的意图,可偏偏是卿卿这急于求成的态度,将她完全暴露了。
段晏倒是没有忽地啊,而是径直地走远,来到屋内的书架前才说道:“我就在这儿,你要看书吗?我拿给你。”
卿卿一愣,没想到段晏竟这样直白地回答。他当真如实,没有直接地离开,从书架上拿下了几个话本,又重新地走回到卿卿的身边,几乎是挨着卿卿坐下的,在卿卿怀疑的视线中,他将手中的书递了过去。
卿卿试探性地伸出手想要接触,可手或是因为内心的促使,让她觉得有些后怕,伸出的手都有些迟疑不定的。唰地一下,她很快地从段晏的手上抽走了话本,段晏也没说别的什么,径直地翻开剩下的话本。
“你不睡么?”卿卿看他坐在自己的身边,便往里边儿挪动。
段晏这样直直地坐着又不是打算睡下的意思,叫卿卿没有安全感。很快地,段晏便如他所愿,坐在了她的身侧,靠着床边与她几乎是肩膀挨着肩膀的坐在一起,他挥动了一下手中的话本。
段晏抬起手上的话本,佯作漫不经心地问道:“这些故事有意思吗?”
“当然,挺好的,怎么了?”卿卿有些讶然,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
段晏将话本放在二人之间,好叫卿卿看到话本之中的内容,话本上的另外一页是一个小人拿着利剑刺向坐在君主位上的人,利刃刺中主位上的人时那人大张着手,丝毫没有防备的样子。
她突然有些惊慌,为自己没有看清话本上的内容,“这、这说的是什么啊?”
“大概是说一个皇子潜伏在他国数年,想要复仇一朝得势的故事吧。”段晏笑了笑,他将话本合上,伸出手揽住卿卿的肩膀,将她往自己的身边带,“我也没有看下去,不知道这结局如何呢?”
卿卿思索了片刻,方才缓声道:“那你便继续看下去吧,看下去不就是知道结局了吗?”
“那你呢?你希望是什么结局,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段晏的口吻很冷静,冷静到近乎不正常,更像是某种逼供一样。
卿卿挨得很近,屋内又分外的安静,她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也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气,就像是被段晏这样轻轻一揽就要喘不过气来似的。她强迫自己镇静,不好被这些小事所困住了,或许呢?或许段晏只是刚好看到了。
她稍加思索,说了个委婉的答案,“我希望的结局和你一样。”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段晏将话本递出去,又看向卿卿手中的。
卿卿知道这是他想要和自己一起看的意思,便按照着现在亲密的姿势打开了手中的话本,手上话本摊开,卿卿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话本上,而不是集中在身边这人上。
过了会,她看的似乎困乏了,不住的开始打哈欠,眼皮也很沉重,她有些困了。
“嬛嬛?”
她听见段晏好像在喊自己,但她咂咂嘴有些支撑不住了,连回答一句话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拿在手上的话本也因为她暂时的脱离而离手,啪地一下落在床铺上。
看到这里,段晏脸上所有的表情终于归于冷漠,他将身边的人推开,任由卿卿无力地倒在内侧。
“看好这里的人,要是醒过来就说我去洗漱了。”段晏理了理自己的衣裳,下了吩咐。
伺候在一旁的侍女齐声应道:“是,殿下。”
这天闷热的很,哪怕入了夜还是这样的热乎乎的,半点晚风也没有。段晏趁着夜色走向了地牢,地牢前仍是早上把手着的人,地牢的大门依然是没有关掉的,因为一开一关开启会响起很大的动静,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他特地吩咐的。
“主子。”
一踏入地牢,那早上送薛贤出去的暗卫便现身在段晏的身侧,他见到段晏前来便当即举着手上的烛台走过来,好照亮前行的路。
段晏开口,看向他手上的烛台,伸出了手来,“十七,给我吧。”
名唤十七的暗卫将手中的烛台递了出去,顺从地跟在了段晏的身后,显出了二人的主仆身份。段晏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处牢狱前,那处牢狱关着的人已经醒了过来,她的双眼在夜晚仍是分外的明亮,许是休息够了,带着浓浓的警惕,看着比早上要精神多了。
十七看了一眼段晏,便主动地上前解开了牢狱的锁链,让铁门打开了。
“啊啊啊!”牢狱内的人受惊,猛地往角落缩去。
段晏将手中的烛台举着走了进去,又将手中的烛台放在了角落,对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
那个手势十七当然认得,他在暗宫可谓的首席的杀手,对于这一切无声的暗号再熟悉不够,这是一个‘退后’的手势。在这牢狱中,再往后退开就是离开牢狱内,但是十七不大放心。
虽说眼前的人是个哑巴女子,可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离开之前皇上特地嘱咐十七一定要对段晏的安全严加防备。
段晏见十七不为所动,稍微侧过脸看了一眼他,那目光很冷,带着冷彻的杀意。
十七知道这是主子动怒前的征兆,又想起皇上吩咐的‘段晏便是你的主子’便知趣地离开了牢狱内,退到了外边儿的位置。但视线还是紧锁着牢狱内的人一动不敢动,生怕发生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