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薛蕴嬛看到段晏逼近,想起卿卿的话语,内心如被残忍地刮去了一块肉,抄起地上干枯的稻草就直接丢过去。哪怕知道这稻草是砸不痛人的,还是疯了一样的抄起地上干枯的稻草丢过去,就像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段晏一动不动,任由那干枯的稻草砸在自己的身上,他的目光对上薛蕴嬛时依然显得平静又温和,那是充满了感情的,带着自己情绪波动。
“啊!啊啊!”薛蕴嬛见他一动不动更是生气。
她想说的滚,滚开!
段晏的无动于衷,叫薛蕴嬛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现在段晏认识不认识自己呢?她在想。要是不认识的话,她现在在段晏的眼里大概是一个疯子吧,薛蕴嬛的已经放弃了。
她真的不想再让自己开始做这些无畏的挣扎了。
段晏要是和卿卿真的有了肌肤之亲,那她……那她呢?
他看着薛蕴嬛逐渐的冷静下来,便缓声开口道:“过来。”
回应他的是薛蕴嬛在冰冷不过的微笑,她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只是那样冷冰冰地看着段晏。
“嬛嬛。”段晏看着这样的她,心中不知作何感想,犹豫了很久最终只是吐出两个字。
听到这两个字,刚才安静下来的薛蕴嬛突然地扑了上来,她还带着脚链,一动起来那铁链就哗啦啦的作响。站在牢狱外的十七迅速地反应过来,他很想闯进来,却只是被段晏一个眼神给止住了。
“砰!”
段晏的背部撞在坚实的地板上登时发出一声闷响,可想而知这直接撞在地上有多疼。可他一动不动,看着猛地扑上来的薛蕴嬛,看到了那双眼中闪烁着的泪花。
十七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禁不住喊出声:“主子!”
“唔!”段晏眉头一皱,被锋利的牙齿直接咬破皮肉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呼。
然后十七看到自己的主子抬起了手,他以为自己的主子要把身上的疯女人给拉开,却没想到自己的主子只是把手环在了那个女人的背部,借着一股力将身上的人按下来,好叫那女人贴紧了自己。
薛蕴嬛张开嘴,发出了一声破碎的音节,“啊?”她想问,你疼不疼?
要是段晏说疼的话最好,她也疼,要比段晏疼多了,经受这些。
段晏又腾出另外一只手抚上她的脸,这张是那么的陌生,可住在里面的灵魂是他熟悉的,“晚晚。”
回答他的又是张嘴,薛蕴嬛直接地咬在了他露出的一截脖颈处,锋利的牙齿直接的咬破了皮肉,让皮肉给渗出了血来,那血沿着皮肤四处滑落,看着很是可怖的样子。段晏疼,但他一点都没有要推开薛蕴嬛的意思。
“晚晚,你恨我?”段晏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想问道。
这次,他没有得到答案,薛蕴嬛没有开口发出任何一个字节,她只是单纯地加重了自己牙齿的咬合力,死死的咬着,好像要把一块皮肉从段晏的身上给扯下来。
段晏的目光越过薛蕴嬛,看向那牢狱的房顶,“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不敢认你?”
这次,哪怕老谋深如段晏,他也没想到薛蕴嬛现在已经知道卿卿有了身孕的事情。她只是冷笑,松开嘴巴从段晏的身上起开,她满口都是铁锈味,是段晏血的味道,牙齿都是红色的血迹,看着十分的怕人。
段晏的目光却丝毫没有改变,他方才甚至又主动地扯开自己碍事的衣物,好让她能好下口。
“啊啊啊……”
那些破碎的音节都是她在说,“为什么……”
薛蕴嬛看着他身上那血痕,又瞥见段晏脸上那道细小到快要消息的一线疤痕,还记得只是那么小的一个伤口自己都要心疼的要死,可是现在段晏身上那么大的一个伤口是被她咬的。
段晏喊她晚晚。
那就证明段晏是知道她身份的,可被带走以来段晏一直都视而不见,还将她关在这地牢内,她不是个圣人,心中当然是有怨恨的。看着段晏如此甘之如殆的样子,没有半分抵抗,还在伤害他时主动送上门,她又不舍得了。
毕竟段晏是,是曾经不想活下去只为了和她在一起屡次换心的人,一次又一次地经历那种危险的换心手术,只为了要活着跟她在一起。好不容易,在这个海世界里他们可以毫无顾虑地生活,用夫妻的身份。
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段晏看着薛蕴嬛,往前了几步,张了张嘴又犹豫着说道:“我不能——暂时还不能接你走。”
薛蕴嬛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随后歪了歪头,像是在奇怪为什么段晏要这样说。
难道是为了卿卿的孩子?
薛蕴嬛不是个圣人,她也是个很正常的女人,善妒又容易记恨别人。
她现在处于这样的环境下,容不得她将人都往最坏处想。她知道现在自己心里所有的声音都是充满恶意的,甚至还怨恨过为什么当初段晏那么容易被人支走。
如果段晏当时没有离开的话,他们没有吵架的话,是不是现在一切就会不一样?
段晏知道什么最容易拿捏住人,也了解薛蕴嬛,正如薛蕴嬛了解他自己这样,“我必须要找到真正的薛贤,我才能让你离开这里。”
若否,叫那些异族人先对薛贤下了毒手才是真正的无可挽回。段晏知道自己或许会惹恼薛蕴嬛,可一直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温晚,她渴望有一个家,她喜欢薛贤,也喜欢薛云恒,喜欢这个人物带来的家。
果然。
听到‘薛贤’二字,薛蕴嬛安静了下来,那疯癫的神情从她脸上褪去,她的眼中闪过很多种的情绪,最终都归为平静。只有她一起一伏的肩膀,代表还不是完全能平静自己的心绪,段晏试探着往前一步,薛蕴嬛就往后一步。
要是如此一直僵持下去的话,他们的距离永远不会被拉近,而薛蕴嬛也不愿意开口说话。
无法,段晏只能停下自己,他隔着一道不远的距离,看着眼前的温晚,道:“晚晚,卿卿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卒子,手握虎符假的薛贤才是最大的阻碍。”顿了顿,又缓慢地开口,声线微颤显然是有些迟疑的,“我不能托大,我不能……”
不能轻易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