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多的时间飞一样的流逝了,快三年了。她睡了快整整三年。
她知道他在日以继日的挽救着她,为她灵魂的回归而一直保驾护航,可同时她也知道,他是在等待,因为他不可能被容许拒绝,她的一切是他给予的,自然,当失去之后,也是回归到他的身上,他将那些属于他曾经给过她的一切重新赋予在她的身上,可她,却没有再次选择睁眼和回归。
而她也以为,他真的会对她死心了,厌烦了,不再选择给予了。
索性她一直躲在那付沉静的躯体中,即使是被那千年蛛丝给封住了魂脉,但她也依然有办法不让自己和自己的身体合二为一。
她早就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做了。
她只知道,她满脑子里的痛,都源于一个叫祭冥谷的地方。
那个时候,她的脑海里,常常浮现的,都是同一个画面,那个穿着一身灰色衣纱又裹着黑袍的俊逸男子,满身的狼狈,嘴角,也吐着银白色的液体。
每当她害怕的想要窝进那个她一直依赖的怀抱中时,却发现,自己痴恋着的那个绝美的邪魅男子,手里,正握着一把傲世苍穹的墨炙剑。
那剑滴着银白色的液体,或许换做是在凡尘的话,剑尖上的银白色液体,和那个黑袍男子嘴角的液体,就该是殷红的恐怖和残忍的血色了吧。
而她所痴恋的那个人,和那个受伤的人,脸上的表情却都是一样的,都是那么。不容拒绝的看着她,似乎要看看她做什么选择一样,又仿佛是在警告她什么。
她僵在两个人之间,她想跑进她想要依靠的怀抱里,可身后的那个黑衣男子却一脸的狼狈和虚弱,容不得她放弃他;她想要去给那个人疗伤,可面前的这个人,迅速的由墨绿的一身孑然绝美蜕变成了嫣红的一身邪魅无情。
她害怕得不敢动弹,谁的身边也不敢去。
直到她觉得自己无助得可怜而绝望的时候,她的身边,渐渐的出现了一抹白色的俊影,那白色的俊影是她熟悉的依赖和信任,看到了那一抹白,她仿佛看到了希望,那身影愈见清晰,她刚刚看清他露得分明的那张温柔如水的俊颜,却发现自己的脚步已经不能控制的朝着他迈了出去。
那一刻,她惊呆了。
她仿佛听到了天崩地裂的声音。那白衣男子慢慢的在退离了,她想要去追逐,可好不容易追到他的身后,却发现迎面而来一个穿着粉红衣纱的美艳女子正露着狰狞的表情伸着爪子一样的手朝她攻击而来,可就是那一刻,她发现她没有力气对抗,使不出任何力气,只能在原地等死,连躲也不能躲。
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白衣男子挡在她的面前,然后被打落到她的身边。
再然后,她看到一个和刚才那个袭击她们的女子一模一样的女人出现了,那个女子的目标似乎什么都不为,只是哭,一直奔着她身边的白色俊影而来,然后抱着他,一直哭一直哭。
然后呢?
她想要退离,可刚走了一步,那个狰狞的女子在此刻冲了上来,她想要躲,害怕得想要躲,可她的眼前只略过一身墨绿的身影飞过,又一次眼睁睁的,她看到那个狰狞的女子被毁在了那个她一直痴恋的人手里。
她惊恐万分的向后退去,脚步无法遏制的朝着那个一身黑袍的俊影处退去,可当她以为躲到了安全之处时,回头一看,那个一身黑袍裹身的男子不见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朝着他的身边跑去,下意识的,她到处找寻着那个人。
一声刺耳的剑声想起。那是划破苍穹的万剑之首的霸气和强势,她只闻得轰隆隆的声响,然后,她的前方,渐渐的,出现了一个由小至大的黑影,往她的方向重重的落下。
然后,她看到那个人。在她的面前,温柔的笑过后,安静闭上了眼。
再然后,她又看到一个一身红纱的女子朝着这里奔了过来,也如刚才那个情景一样,她抱着地上的人哭,一直哭一直哭。
然后。然后。
一抹抹熟悉的身影慢慢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云依望着她笑,然后转身坠崖,涵一头黑色的长发邹然间绝望得变得花白。
筱芙看着她也调皮的笑了笑,然后和古翼一起跳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再然后。再然后。啸阳宫内他曾经的那些侍妾,一个个的被活活的焚烧成灰,张扬着手,像她诉说着她们的不甘和悔恨。而所有活着的人,都将眼神看向了她!
那是恨!是埋怨!是不甘!
不知道为什么,她那一刻想的,就是她们所有的人都在恨着她的出现和存在!
害怕就像魔魇一样笼罩着她,她害怕极了,一个劲的往后退,一个劲的退离所有人,可她也发现,那个一身墨绿的身影,却也渐渐的,一点一点的蜕变成了嫣红的邪魅,朝着她一步步的走来
每一天,每一刻,她都被这样的魔魇笼罩着,不停的提醒着她她的存在是个多么残忍的错误。
然后她开始渐渐的反省,疯狂的躲避,一个劲的寻找一个可以容忍得了她的地方,然后把她锁着,别让她出去就好。
不管,他用什么样的方法,什么样的强势,她依旧选择将自己封锁,不再回归,她坚信那是对的,只要她消失了,他们就会恢复平静。
她的存在,从以前,或者就是个错误,为什么要选择活下来,为什么要那么怕死的依赖着他的灵气而活,她应该早早的死在那冰冷的深湖底的,那样的话,就没有那么的纠缠,那么多的无奈和痛楚发生,或许,她早就重生在另一个地方了?或许,她可能成为了一个凡人,过着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生活。
然后,他们依旧平静的过,他是天灵国最受尊崇的王爷,是这个世上最绝美却也最冷冽的神秘王者,他可以娶很多的女子,去填充她对他逃避的讽刺和挑衅。
最后,她慢慢的被他剔除在他的记忆中,他把她的存在当成过去,然后将她永久的扔弃在她曾经躲避他的那个笑话里。
是累了还是怎么样她记不得了,总之,做这些决定,都是她很冷静的思考后才做出的考虑,那付身体本来就受到了重创,即使他早已挽救了回来,让身体恢复如初,但她灵魂深处所记载的点点滴滴回忆,却让她无法放下心里的重负,无法轻松过活。
可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一味的放任她不愿醒来的样子,他不强求她醒来,所以他很有耐心的等着她自己乖乖的醒来。
她没有那么做,她也以为他真的厌倦了,放弃了。
他让涵和宇带着他从她身上抽离出来的灵魂装入锦盒去完成那个她和弘雄志的约定。
或许是早就知道了自己和他的渊源,所以当鹫玉孓带着她回忆那些过往的点点滴滴时,她很平静,看见的和没看见的她都选择了漠视。
可她也万万没想到,就是那一刻的侥幸心里,促使她做了之后,却成了彻底激怒他的做法!她不愿回归,甚至想就在鹫玉孓面前趁他没在让自己雾化成灰,从此消失。
可她依旧是输了,太天真了,他不仅从未那样打算过,就连安排她见弘雄志,也不过是他对她失去了耐心的最后一次试探而已。
他的耐心耗尽了,生气了,绝望了,也无畏了。
他拖住她的灵魂,锁进他的灵力中,冲破灵山的七层结界,踏进嫣池,祭起她唯一可以自由的法魂,封锁进他的灵魂中,让她从今往后再也无法脱离他。然后,他带着她,强势的回归到她的身体当中去。
那是痛苦的一段日子,她记得,她在挣扎,他却在强迫。
再然后?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