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发现,即使你被自己逼到了死角处,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但让你衍生这个痛苦的坚持的初始痛楚,却依旧无法靠得这个结果而被抚平伤口,那沉在心底是伤口,依旧溃烂发痛,改变不了什么结果,那时你就会明白,这种所谓的恨,不过是在跟注定的命运做着可笑的斗争而已。”
“城主爱沈灵,并没有爱错,一如。你爱城主一样。爱没有对错,可贵的是,他一直都那么努力的爱着。”暗影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尽管隔着风雪的呼啸声,但那一刻,她听到他嘴里说出他的那一刻,她的世界里,便只剩下了关于他的话语,关于那个叫叶孤城的人。
“可沈灵是玄风的。”她不甘心的低喃,可这样的低喃,却只是多了委屈,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少了那蚀骨的冷漠,和那潜藏的恨和嫉妒。
“你有没有想过玄风是怎么样的人?”暗影出声,身后的秦和易云也抬起了头,不解他的话语来。
血燕无知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个玄冰做魂,剑气为骨的冷冽王者,本来,就不懂得爱,因为冰冷的心,根本不可能有谁能开启得了那扇坚硬而魔魅无情的门扉,可沈灵,不仅能得到玄风永恒的挚爱,并且反而让玄风宁愿毁灭也要禁锢和捆束她在身边,就证明,她是特别的,一个能吸引到玄风的女子,又如何能杜绝别的人对她的迷恋呢?”
“或许你想问,沈灵爱的人也始终是玄风,他的坚持是没有结果的对不对?”不等血燕张口说什么,暗影已将她想要说的什么表达了出来。
原本想说些什么,但暗影如此一说,血燕便也安静下来。
“如果,爱一个人是为了得到什么结果的话,那么,懂了爱的人,最初就不会那么傻了。很多时候”想起了那个一身碧绿的可爱女子,他的声音无法制止的变得深远起来,“爱上一个人,是无法自己做主的爱上了,就会变得毫无条件的卑微起来,哪怕对方笑一笑,哪怕对方看自己一眼,哪怕。对方只是把你当做朋友一样的不排斥和你相处你也会觉得很幸福。”
当头一棒,恍若初醒。
血燕火红色的纤影微乎其微的颤了颤,心中一股莫名的脆弱和无助仿佛找到了彼岸的依靠一般,暗影的每一个说法都将她的一切傻傻坚持说到了痛处,也找到了根源。
“他无法阻止他爱沈灵。爱上。只会属于玄风的女人。就像,你也无法阻止你爱他。不会属于你的他一样。”
暗影一字一句缓慢却字字珠玑,句句真实,她听得震惊了,也听得颤抖了。
他看到她,缓缓的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如果,不是那风雪落下在她的眸下,他不会那么凑巧的看到,那滴滑落她眼角的热泪,融化了那朵刚刚停留在她眼角的雪花。
“你不是问我现在是为了谁,现在我告诉你,我谁也不为,只为。能帮则已的一种坦然心态。”他十分陈恳的说出了他心中的坚持。
“玄风的确不会爱,更不懂如何去爱,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始终挚爱的人,从来都只会是沈灵,绝不曾变过。城主会爱,也知道如何去爱,但无法控制的,是他始终无法得到,沈灵的所爱,也从来都是玄风,但城主有一点成功了,那就是,他是沈灵的心中,除了玄风以外最重要的男人,或许是一种亲人,或许,是一种谁也无法代替的知己。”
“即使是为了城主,对沈灵延续他无法继续的呵护和关心,你难道也做不到吗?”暗影平静的出声。
“血燕姑娘,虽然我们不懂你们之间的纠葛,但我们知道,如果沈灵有任何意外,玄风会毁掉这里的一切的,即使是为了这里的一切,也请你,做一个正确的抉择,好吗?如幻的所作所为,已经搭上了太多无辜的性命,城主之所以任她调遣残叶的部下,不过是为了有更多的时间去知道沈灵会不会做一个不一样的选择而已,不管是玄风也好,北御王也好,他对沈灵的爱,早已经是我们任何人也不能撼动的决绝和强势了,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里的一切因为一个我们可以挽回的错误而毁灭殆尽。”一直沉默的秦缓缓的道出了他内心的想法,或许是不愿意说太早,也或许,是没有想起来这些重要的信息,这一刻,他感谢自己突然总结出了这样完美的理由。
那一天,风雪依旧很大,一片银白是眼底的所有颜色,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她一脸的泪痕都风化在了呼啸的风雪之中。
就像是前世的记忆一般,仿佛过去了好久,却始终记忆犹新。
暗影看着眼前的坟冢,想要说些什么,却奈何,什么也说不出来,脑海里翻过的一片片记忆渐渐的刻画出了血燕那一身红纱的样子。
左眉下的血燕标致冷厉而独特,一身的红纱娇媚迷人却冷漠无情,高高在上的冷漠和傲然总是她惯有的漠然和作风,那纤指中总是能飞出无数把燕形飞镖的神速和冷冽是江湖上闻风丧胆的血燕标致和惊悚恐惧。
仿佛她就站子坟冢的后面很远很远,惬意的看着天色的迷蒙和荒原的颓废,身后的垂柳般墙虎如绿纱一般将她的身影紧裹,她一身的红,在这一片铺满了整个山壁的挂纱墙虎前,成了最耀眼最珍贵的一朵迷人景致。
灵魂似乎在和她打着普通的招呼,他仿佛看见,她依旧那么高傲的笑了笑,弯了弯唇角,然后,他们彼此,背对而去。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暗影已经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离开了兰很远很远。
看着暗影渐行渐远的身影,兰手中的乌金兰花也停止了转动,轻轻的蹲下身,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她。
拿起了手中的乌金兰花放在了鼻尖,芬芳扑鼻,气味撩人。
曾经,这朵乌金兰花,在她失意痛苦的时候,他曾送于她把玩过那么一阵子
轻轻的撩了撩坟土,兰缓缓的坐在了旁边,嗅着乌金兰花的芬芳,看着没有蓝的天色,灰蒙蒙一片,在孤单而孤辽的荒原上,宁静的安坐。
一地的玫红飘渺轻纱,垂地轻划,纤柔的身影依旧是那雍容而华贵动人的美丽。
细长的眉,依旧微挑如稍;温柔的眼,依然迷离风情;清秀的鼻,是曾经未变的玲珑动人;玫红的唇,也如往昔的柔情轻勾。
看似一切都停滞未变。却依然,无法忽视那眉眼间无法用淡然去掩饰的哀伤和思念。
“离儿。”男子的声音纵使疼爱万分,也不免听得出那暗藏无奈的字字落寞和哀戚。
青色的衣纱,潇洒如曾经;挺拔的身影,也依旧刚毅挺拔;墨黑的长发间,也依旧,是那一缕银白飘渺额间的神秘和俊美。
只是,不管他怎样无奈,在女子的面前,他也必须将所有的担忧和无奈藏起来,她不哭,不闹,只是那么安静的,站在那里,静立无声,默然哀戚。
他宁愿她哭。宁愿她如平常女子那般伤心的哭泣和发泄。
哪怕是一滴泪,对于这个女子来说都显得那么奢侈。
“我带你去找他。”不知道是做了怎样一个艰难的决定,青翊再也无法忍受内心对灵儿的担忧和疼爱,不管是死是活,他也要让灵儿去到那个他们所有人都无法进入的地方。
仿佛只是为这样的念头而生的一般,灵儿玫红的纤柔身影仿佛被这样的声音所支配了,一点也不犹豫的,完全更改了模样,她迅速的回过身来将青翊牢牢的看着。
是这样吗?
会吗?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