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楚杰换下蜀山白豆腐似得道袍就浑身舒坦,摇着扇子走在南宫国内。
“小六啊,你瞧瞧,这南宫国也是不赖的嘛。”赫连楚杰一只手背在身后,无比欢快地说。
“……”
赫连居正虽没穿白色道袍,但也是穿着白色素衣,剑不离身。
赫连楚杰见他不回答只是皱眉,他也是很铁不成钢的说:“啧,小六啊,你在蜀山清规戒律的,马上回皇宫了,做回六皇子的话也是要不苟言笑的。出来玩嘛,笑一笑啊。”
他逗着赫连居正。
不觉间走到人声鼎沸处。
“哎,你们说,今日的花魁,是谁?”赫连楚杰听着两位路人的对话。
另一位路人无不激动的声音响起来:“当然是水娘子了,水娘子和胭姑娘在一起可是双双碧女,可偏偏胭姑娘从不露脸,只闻其琴声便知她温润可人。水娘子的舞都和其他女子不一样,柔软的身姿都展现刚毅,是绝女子。”
赫连楚杰听着,捏着下巴沉思。
这烟花柳巷的女子还有这等绝妙的?
抬头看见穿着绿衣服的水袖,罗裙翻飞,窄窄的袖口紧紧收拢着。
她头上的小金冠俏皮一般的斜在头顶。
“这种女子,还真有意思。”赫连楚杰想着这样的女子怎么会到这种地方。
“小六,我想娶她。”赫连楚杰突然说出这句话,可把赫连居正吓得不轻。
“你疯啦?她们可是风尘女子!”赫连居正忙小声说。
赫连楚杰只是笑,往后迈了几步的腿停下来,这是音乐声响起,水袖旋转着身子,台下一片惊呼。
他见得绿色的罗裙翻飞得像是风雨里的莲叶,施加胭脂的脸红扑扑水嫩嫩的,就像是一朵夹着雨露含苞待放的莲花。
“琴声绕耳,这可比追戒吹的青白玉箫好听多了。”赫连楚杰想起现在正在学吹青白玉箫的追戒,浑身打了个颤。
赫连居正也呆住了,不过是被箫声。
赫连楚杰微笑脸,这小六不是对这乐声喜欢得不得了吗?
他俩就看着台上跳舞的人,乐声大概是从楼上传来的,赫连居正抬头却一人的影子都没见着。
赫连楚杰:“总觉得,她们不该在这种地方。”
赫连楚杰见水袖身边的小姑娘拿着托盘,托盘上上的花球让赫连楚杰眼睛一亮。
他跳起身,赫连居正都来不及抓住他。
“不管怎么样,先抢了再说!”看着水袖边跳舞边拿起托盘的花球就往外抛,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是晚了,赫连楚杰半路就截下了。
赫连居正皱了眉,这群人的骚动让他往后退了几步,抬头怨念地看着台上的赫连楚杰。
赫连楚杰注意到身后的寒光,打算暂不理睬。
赫连楚杰将花球交到水袖手中,一脸得意地笑:“姑娘,我是外地人,但是这花球我接住了,按我们那里的规矩,你得嫁给我。”
他说得特别敞亮,台下的人又炸开了锅。
水袖见这个人,褐色的衣袍一见就是富家公子,不过是油嘴滑舌。
水袖接过花球,莞尔一笑,走了。
赫连楚杰呆呆地站在台上,走了?走了!
“哎哎哎,我说认真的!”会品楼出了名的大家大业,老板娘也是风姿过人,见赫连楚杰面生,便上前说:
“公子,今日呢是水袖姑娘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了,这花球若是谁接住了水袖姑娘免费为公子跳一曲。若您愿意为她赎身,就准备银子吧。”
赫连楚杰一搂衣袍,一起畅快:“等什么啊,小六!准备银子!”
老板娘赶紧打住他抬脚就要进楼的步子:“哎,公子还请耐心等待,明日再来。”
赫连楚杰本想着今日就回北瀛,这怕是要等明日了,赫连居正脸色变得不好,误事,真想打他。
夜里。
在客栈赫连楚杰对赫连居正说:“小六,你想看看那弹琴的女子吗?”
赫连居正本就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是看赫连楚杰好像对那个叫水袖的女子认真了,便起身劝道:“皇兄,你要注意你的身份。就这一面,你真爱上她了?”
赫连楚杰挠挠脑袋,皱眉说:“搞不明白,但好像是真的想娶她。”
赫连居正也不愿劝他了,只是摇摇头。
“这是对那姑娘不仁义。”冷不丁地,他在门口说出这一句话便关门回自己房间了。
赫连楚杰看见茶盏中茶水映着的自己的眼眸,明白了赫连居正在挖苦自己。
“嘿,小兔崽子。”
会品楼
胭娘坐在水袖床上看着不远处的琴。
好想弹一下……水袖转身看着胭娘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琴。
她想起白天的那位男子,礼物倒是送得和胭娘口味。
“姐姐,你真要嫁给他?”胭娘比水袖小五六岁,她俩在会品楼认识后就一直是搭档,现在水袖就要走了,她还有点小失落。
水袖觉得这南宫国没有一位客人会是因为内心欢喜她而帮他赎身的,便看着天空的明月说:“管他呢,本就是风尘女子,只要不是这里就好。”
这都是几年了,是厌倦了,从小时候被教导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舞蹈,连武功她都学了两三层。自是觉得除去身份不比大户人家小姐差,可偏偏她是这样的出生,被别人暗地里瞧不起是正常的。
胭娘:“我觉得那位公子和这些人看你的眼神就不一样。”
水袖脸上笑笑,走上前拍她小脑袋说:“人家送了琴就这样夸人家,还没见面呢,胳膊肘就不见了。”
胭娘吐吐舌头,这琴是好琴,玉做的案,琴弦是上好的金蟾线,胭娘看见时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故作矜持的小表情。
第二日。
赫连楚杰收到皇宫来信叫自己和赫连居正速速回宫。
他踏入会品楼老板娘就招呼他看水袖跳舞。
“老板娘,不了不了,赎金在这里,让水袖姑娘收拾一下自己的物件。”
马车什么的全都准备好了,就等水袖抬脚上马车了。
赫连居正收好水袖的卖身契发现还有一张胭娘的卖身契。
他疑惑的将卖身契交给赫连居正。
水袖拉着胭娘下楼:“公子,昨日的琴胭娘很是喜欢。我自小就和胭娘一起,情同姐妹……”赫连楚杰瞬间便明白了。
“小六,替胭娘也把身赎了。”赫连居正惊异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满都是:“哥,这钱交了咋们可真得快马加鞭回皇宫了,吃不了两顿饭了。”
赫连居正不情愿地掏了银子。
等他们走到北瀛和南宫国的交界处,水袖从马车上下来,拦住赫连慕澈的马。
“姑娘,我可是帮你赎身了,这一时半会的,你先跟我回去可好?”赫连楚杰瞧她那样子怕是要走。
水袖看他们急吼吼地赶路,就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赫连居正这时候走上前来,示意赫连楚杰不要乱说话,赫连楚杰点点头。
“我说北瀛国的二皇子赫连慕澈。”一点不假,赫连楚杰顺带看了看赫连居正,赫连居正在心里凉凉,果然,字字属实。
水袖赶紧就要行礼,被赫连楚杰一手提起放到马上。
“走了,回宫,”说着便扬鞭,和马车拉出一段距离后他才正经地说:“回宫之后,你不能做正妃了。”
水袖心里也明白,但是还是问:“你正妃……厉害吗?”水袖也知道这男人三妻四妾的我,更何况这是皇子,能做他正妃的人必定有权有势。
“驾!”赫连楚杰收了收手,马儿直接跑起来了。他清亮的声音在水袖耳边响起:“我没有正妃!”
水袖不知怎么的,本来皇子三心二意他实在南宫国听闻惯了,但是赫连楚杰每每对他说的话,她都觉得没有骗她。
水袖你完了,她在心里这样想。
赫连居正驾着马车,感受到身后炙热的目光,他也不回头,只是看着他那春风得意的二皇兄。
他知道,深宫谍影,二皇兄活得最自在,由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