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桐雁夜话音刚落,赫拉克勒斯便意图解除灵体化,在保护间桐雁夜的同时用斧剑把脏砚老头轰成渣。
可是
他做不到。
自从觉醒了射杀百头后这位希腊神话大英雄的认知能力也比以前强了许多,虽然无法开口,但他还是可以清楚的判断局势。
因此,他并没有做出会危害御主生命的行动
间桐雁夜被一只大手牢牢的握住了脖子。
那只看上去可怖的手什么时候出现?脏砚什么时候察觉到雁夜的意图?他都没时间想了。
那只手如此巨大,棒状异形,呈现红色,指骨极长,除去手掌,手臂部分皆为深沉的黑色。
那不可能是脏砚的手,雁夜可以确定的只有这一点,然后,他几乎失去知觉,无法呼吸。
那手握得愈发紧,甚至把间桐雁夜提了起来,他拼命但徒劳的扑腾着四肢,但正如同猎人手中扑腾的野兔,除了挣扎得猛烈一点,没有任何作用。
“雁夜,想不到吧。”间桐脏砚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传来,“早就预防你有了想造反,不过看来你动手得有些晚啊……”
“脏……砚……”雁夜吐出唯一的两个字,那声音充满了无力,却带着刻骨的怨毒与仇恨。
“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第八英灵,这次圣杯战争中第二位暗杀者。这可是奇迹般的召唤,也是我的后手。”间桐脏砚笑道,“看看你着可笑的样子,真难以想象为我取得圣杯的代行者是这样的一副蠢样。”
“你……”
雁夜似乎还想说什么,但那只牢牢固定他身体的手,给了雁夜更强的力量束缚,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想召唤?可以啊,只要你说出第一个字,用第二划令咒,你就永远失去了你的机会,这位,最擅长的,可是咒杀啊……想想那个女孩吧……哈哈……哈哈……”间桐脏砚仰头看向被举得高高的雁夜,嘲讽道。
“放下吧。”间桐脏砚看着折磨得差不多了,看向的骷髅假面,很奇怪的是,那白色的骷髅假面和被拉美西斯二世镇压的神秘骷髅武士一模一样,他通体漆黑,戴着白色面具,披着黑色斗篷,面具下的相貌跟面具的外观其实差不多,像是裸露的头骨一般。
那样他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
他是历代继承了“哈桑萨巴赫”之名的十九位暗杀教团首领中的一位咒腕之哈桑。
他松手,间桐雁夜发出重重的落地声,掉在虫室的石板地面上,脑袋朝地,看着已经奄奄一息。
间桐脏砚摇摇头:“看来素质还是不够啊,如果魔力供给更强的话,完全可以提前召唤出的吧,那么,再接受一次洗礼吧。”
他缓缓俯下身,用手杖把雁夜翻了个面,又撬开了雁夜的嘴。
一刹那,无数刻印虫发出密集的爬行声,目标全部指向了名为间桐雁夜的男人之嘴。
与此同时,雁夜体内的异物被重新唤醒,开始蠕动,并侵食他的肉体,倾轧他的骨头。
或许是这一连串残忍的举动满足了他的嗜虐心,间桐脏砚带着满脸笑容转过了身。
当他正要悠然离开虫室的时候,他的嘲讽再次刺痛了雁夜的耳膜:“去战斗吧,雁夜,燃尽从樱那里夺去的生命,不要吝惜血肉,将圣杯带回来!如果你这种人能够做到的话。”
赤裸裸的嘲讽。
雁夜体内的假性魔术循环刻印虫,毫无顾忌地吸取他所能提供的最大限度的魔力。
此时用痛苦形容雁夜的感觉还不够彻底,那种痛苦比起子弹蚁的痛苦更加强烈,遍及全身。
身体内侧被别的可怕生物所侵食,魔力被掠夺活着却被不断蚕食的激烈痛苦,使雁夜感到恐惧与一丝绝望,他终于忍受不住这种可怕的痛苦,彻底晕死过去。
……
……
当初召唤的时候,他并不是以狂阶现界的,而应该是弓阶,这是雁夜所不知道的,那个老妖怪改动了召唤仪式。
如果正常情况的话,赫拉克勒斯以理性的弓阶现界,英雄王自然应当以其他职阶现界,但脏砚这个混蛋,为了防止神话中的正义英雄因自己的善良认知而将其认定为邪道,从而为雁夜而战的话,自己就惨了。
因此脏砚逼迫雁夜让从者狂化,变更召唤咒语,在仪式中加些东西,是老练狠毒的魔术师才具有的变态嗜好。
刻印虫在疯狂啃噬雁夜的背骨,从脊髓进入。
刻印虫再次融入了雁夜的神经,抽取他的生命力。
他甚至连昏死都权力都被蛮横的剥夺,他发出的哀叫,也仅仅是轻轻的呻吟和啜泣,还要忍受着体内无数只发狂的刻印虫之蹂躏。
雁夜皮肤在裂开,渗血,变得灰白,就像年久失修的老屋里剥落的墙皮。
两手的指甲也在噼里啪啦地掉落,雁夜只希望这个过程能早点结束,每次支撑着他度过这段痛苦的力量就是那个女孩了。
间桐脏砚看着雁夜痛苦的扭动,转身离去。
咒腕之哈桑忠实地跟在他后面,雁夜稍微扭转脑袋,只能看到哈桑的黑袍,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对于这个混蛋怎么召唤出的他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已经有了打算。
他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对付间桐脏砚这个混蛋了,但并不意味着没有人可以对付他,只要自己……提供真正有用的情报,让其他御主去剿灭他,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只是……会有人信么?
雁夜不知道,他只能选择一试。
而虫室周围只剩下冰冷的黑暗,以及虫子爬动的噪音。
……
……
再度苏醒时,雁夜步履蹒跚,扶着围墙缓缓走出黑暗的小巷。
脏砚总是这样,把他扔在名为冬木的战场上自生自灭,却还指望着他取得圣杯。
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雁夜有些心灰意冷了。
出了阴暗的小巷,淡淡的银辉照耀着水泥路面,夜风吹拂在马路上。此时的冬木已经夜深人静,灯火阑珊。
自己……应该还有用吧……
他开始回想着这次圣杯战争中的御主,和那是想都不用想,基本没碰上,的话……可是直接宰了他的星空斯芬克斯啊。
那我该怎么办呢?
必须要找到盟友才是吧,如果单枪匹马的话,根本没有任何可能取得圣杯啊。
可问题是,他们基本上都已经有盟友了。
事实上,这次圣杯战争已经走偏了,出现的英灵远远不止七个。
间桐一方有和两个英灵,虽说这个是他的,但间桐家族可是他最恨的存在;
远坂一方有,同样也有一方;
至于卫宫,或者说爱因兹贝伦一方,没人知道,他们也有两个英灵,两个…
虽然间桐雁夜不知道这个情况,但他知道的是,卫宫和爱因兹贝伦联合起来了,改变不需要额外的盟友。
的踪迹都无处可寻,那么这么一来,留给间桐雁夜的选择只有一个一方。
“么……”间桐雁夜叹了口气,既然选择只有一个,那只能尝试一下了,反正有,逃跑还是可以的吧。
毕竟,那些蚕食他生命力的刻印虫,正源源不断的为他提供魔力,这个过程虽然痛苦无比,但雁夜已经适应了。
现在的他,便是行走在冬木战场上的孤独之狼,遭受无数痛苦与困难折磨,却一心只为复仇。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找到了……雁夜只能等待机会。
可雁夜不知道的是,间桐脏砚对他根本就不信任了,他之所以保留着雁夜的存在,就是为了留作以防万一。
召唤出以咒杀闻名的哈桑,间桐脏砚非常满意,他已经把哈桑派往了战场,只要可以接近那些御主,脏砚就可以无视英灵的强大威胁,让哈桑轻易放倒御主。
那样,这些可笑的英灵根本无法发挥实力就要含恨而去了啊。
而脏砚,为咒腕之哈桑找到的第一个敌人是……肯尼斯!
……
……
肯尼斯和索拉的新住所,终于从废弃工厂转移到了冬木闹市区的宾馆,这个下榻之所虽然简陋,但以肯尼斯现在的状况,还需要嫌弃什么?
雁夜孤独的走在高楼大厦下的阴影里,那些高高在上的灯火与辉煌早就不属于名为间桐雁夜的男人了,对于本人来说,雁夜这一无心之举早已成为了众多都市传说中的一个。
索拉和迦尔纳一起出去探查敌情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举措,把肯尼斯孤零零的留在宾馆更是愚蠢至极的举动,肯尼斯坐在旅馆提供的沙发上,翻看着冬木市区的地图。
“远坂府邸,爱因兹贝伦城堡,间桐府邸……呵呵,还真是够了,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们全部踩在脚下!”
这个男人看着地图上早就标明的地点,恶狠狠的说道,他的声音充满了怨毒,显然对卫宫切嗣还怀恨在心,他已经和索拉妥协了,两人共同掌握令咒和英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但索拉,为什么执意和迦尔纳出去呢?甚至总是要求肯尼斯安心待在宾馆里,肯尼斯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美色?还是其他的什么?
难道索拉喜欢上迦尔纳了?
天知道。
肯尼斯揉揉眼睛,让自己的思绪变得平和起来,舒缓起来。这种事想太多了对身体不好,他已经成这副模样了,为什么还要想这些呢?肯尼斯不禁摇摇头,把落地窗的窗帘随手拉上。
他选房总是喜欢选择带有落地窗的,站在窗口仿佛君临天下一般,俯瞰着冬木战场上的芸芸众生,而这个位于八十米高天空的宾馆,更是如此。
这栋大楼拥有便利店,宾馆和饭馆的职责,非常巨大,在冬木市中心里也是显眼的建筑,但这个夜晚,这栋被彩灯印染得五彩缤纷的建筑上飞速掠过一个黑影。
巨大的手腕灵巧的扒过窗沿,轻轻的落在房间内。
能找到肯尼斯纯属意外,他实在太大意了,或者说因为连连失败而心灰意冷,自认为没有任何人还会针对已经是废人级别的他了,哪怕装了假肢,也不过是没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
除了手中这划令咒
引来了。
咒腕之哈桑,对魔力的感应极为细致,达到了入微的级别,其宝具也是强大的咒杀能力,但这次轻易潜伏进来,也是这个家伙没想到的。
肯尼斯转动轮椅,背对着咒腕哈桑,在灯光的照耀下留下一个黑色的不规则阴影,这个黑影移动着,渐渐接近了肯尼斯。
“嗯?是谁?”肯尼斯已经发现了异常,猛然回头。
但充斥着整个视野的是
血红色。
银光。
肯尼斯愣住了,眼球暴露凸起,他的嘴型和之前一样大张,却再也发不出完整的话了。
喉咙上插着锋利的掷刀,闪着无情的寒芒。
“你……你是……”肯尼斯艰难地伸出自己的右手,在右胸上一摸,却是满手的温热之物。
空空如也。
他露出一个扭曲的艰难笑容,仿佛不相信这是真的,身体向轮椅后仰去。
咒腕之哈桑把巨大的棒状异形之手抽出来后,鲜血一滴滴的落下,又细又长的红色指骨呈半包围状握住一个红色的异物,那个东西轻轻的鼓动,连接着血管,滴落着血液。
“索……拉……”他喃喃道,“……替我报仇……”
右手的令咒图案无声的消失,哈桑并没有注意到。
哈桑巨大的黑袍扫过肯尼斯的身体,他用异形右手把掷刀取出来收好,白色的骷髅假面是惨白的,没有任何表情。
肯尼斯就这么死了。
这个男人的计划还没实施,这个男人都没有走到圣杯战争的最后,就在残酷的规则中死去,再也没有机会了。
甚至连心脏都被挖出来了。
哈桑吞食了它。
而冬木市的另一端,某个英灵愤怒的声音传来,他并不是容易冲动的英灵,但现在,他真的被怒火所覆盖。
“肯尼斯阁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能已经……遇害了。”迦尔纳的声音如同万年寒冰,他已经感到了他和肯尼斯的因果线消失了。
甚至连魔力供给也出现了问题。
索拉流下了泪水,喃喃道:“怎么……可能……”
她根本不知道肯尼斯的死对她来说到底是好是坏,可直到他真正死去,她才发现,自己也会为他悲伤……
“,我以迦尔纳之名,与你……不死不休!”
而在新都高楼大厦掩映之中,雁夜分明看到了黑色的身影自大楼上浮现,一掠而过。
“怎么可能……脏砚的……”
间桐雁夜大吃一惊,那个身影,他昨天夜里就见过了,根本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