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了心情后,切嗣不得不面对这冰冷而残酷的事实,舞弥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站在城堡的阳台上,后面却再也没有静静伫立的黑衣女子了。
有些东西,直到彻底消失了才知道珍惜。
爱丽丝菲尔说得没错,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报仇,取得圣杯。
舞弥是死在名为圣杯战争的杀戮游戏中的,可以宽慰她心灵的,只有取得这次战争的胜利吧。
而与此同时,一架来自爱尔兰的豪华专机,缓缓降落在附近的机场上。
看着城市周围各种巨大的破坏痕迹,简直就像大地狰狞的伤口,少女满意的点点头,道:“看来是这里没错了”
……
……
对于两仪式来说,跟了个这样的御主简直就是不幸中的不幸,作为和阿蒂拉一起来到这个特异点的两个前锋,本来是需要和御主一起现界的,不过,现在迦勒底比较麻烦,都在忙着其他特异点的事儿,而且医生也已经不在了。
在当初自爆的情况下都没有毁灭魔神王盖提亚,并且导致怜悯之兽的人格出逃,这是最大的疏漏,因此只能匆匆派出英灵,并去寻找冠位暗杀者这样强大的助力。
响应当地的御主现界,并签订契约,这就是她们紧急采取的措施,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弊端也显现出来。
“还真的有会抛弃从者的御主啊……”
两仪式不禁苦笑道。
令咒的束缚基本消失,弹她却再也没有力气起来了。
倚靠在柳洞寺的山门上,哪怕拥有单独行动技能的暗杀者职阶,现在也撑不住了,断魔已经接近三天了。
虽然着急,但短时间内也找不到合适的御主为她续约,反倒是柳洞寺所在的圆藏山上,有着充足的灵脉魔力涌出,让两仪式直到现在都没消失。
“阿蒂拉,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虽然现在就消失有些不甘,但对于两仪式来说没什么好害怕的,阿蒂拉也让她劝回了,两仪式只是有些惋惜罢了,对于冬木的圣杯,她还是很感兴趣的。
“巴泽特弗拉加马克雷密斯,如果不介意的话。”
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两仪式混乱的思绪。
她不禁扭过头去。
她的对面,一个同样年轻的少女从台阶上一步步走上来,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印象色是玫红色。
这种颜色的短发与瞳孔,领带和耳环让面前的少女一眼看上去是能干的女性,内心和外貌却还很年轻。
她穿着红豆色的西装,眼角有颗泪痣,手上戴着黑手套,虽然是女性却穿着男装,这些细节很快就被两仪式捕捉到了。
“你是……哪位…”
两仪式有些疑惑的问道。
“嗯哼虽说只是迦勒底请求派遣的本地御主,但别小看我的能力啊……不过话说,你怎么了?”
“断魔状态罢了。”两仪式摇摇头,不想多说,在这种情况下,说话也会加速魔力的消耗,“我不认识你。”
“那么,你是从者吧。”名为巴泽特的少女又问道。
“嗯。”
“那就没找错了,和我签订契约么?”面前的少女似乎有些兴奋的说道。
“你……和迦勒底是什么关系?”两仪式似乎是有些不放心面前这个少女,毕竟,她来得太突如其来了。
该怎么解释呢?
少女想了一会儿。
她出身于爱尔兰的古老魔道家族,在明面上是魔术协会派遣来的外来魔术师,同时也是迦勒底在各个特异点秘密训练的御主之一,就是为了眼前这种情况而准备的。
幼年居住在港市,十五岁时违背家族传统加入魔术协会,一年后被列为封印指定魔术师的执行者,目前也才十六岁。
虽然年轻,但巴泽特的战斗力绝没表面那么普通,其真正战斗力甚至堪比英灵,只是一直掩藏着罢了。
属于行动型的武斗派,对魔术师战特化的专家。
其魔术本身适合于战斗,因此意外地与工作相合,虽然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但作为御主的话,资质是足够的。
“嗯哼准确的说是为了协助你们解决特异点问题的临时御主吧,这次大老远从英国过来还真是累呢……”
“这样吗?”两仪式点点头。
“话说你是吧……”巴泽特又问道。
“没错,暗杀者。”
“家里的长辈说最适合我的职阶是,的话,魔力消耗会很小吧……”
“差不多吧……”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签订契约吧,直到战争结束。”少女半蹲下来说道。
“那开始吧,我撑不了不久了。”两仪式让自己的身子稳一点,伴随着咒语的逐字逐句落下,魔力的涌现,名为巴泽特的少女手中出现了三划属于暗杀者职阶的令咒。
两仪式感到了充沛的魔力涌入,情况立刻好转了起来,不过话说,面前这个少女的脸,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在这次圣杯战争中你有盟友么?”巴泽特问道。
“御三家,爱因兹贝伦一方。”两仪式说道,缓缓站起身来,两仪式能感觉到体力的恢复,当即看向巴泽特,说道:“那么御主,我们怎么干?”
“既然是爱因兹贝伦家族的,那么作为暗处的盟友,隐藏起来。”巴泽特看向月光照耀下的长长石阶,轻声说道,“直到战争即将结束,再杀出来。”
“明白了。”两仪式点点头,腰间的匕首闪着寒芒。
……
……
九月。冬木。夜。
“已经重新签订契约了吧?”
在寂静的夜里,黑色的武士燃烧着幽蓝的火焰,看向远方海平面之上的明月,它散发着淡淡的银辉,把城市染上了一层独特的色泽。
“没错,现在已经转向暗处作战。”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距离圣杯降临只有不到四个月时间了,而大部分御主和从者还没有出局,我们的目标是把圣杯带走,不能留给这个特异点的人许愿。”
“为什么?”
“不论是我的御主还是那个叫言峰绮礼的,他们的愿望都会干扰到这个世界正常的秩序,更何况,你也知道,怜悯它……”
“并没有死。”低沉的声音自黑色武士那里响起。
“现在它在哪里我们不得而知,唯一确认的,就是圣杯降临时,他一定会出手抢夺的吧。”
“没错,虽然被我彻底重创,但他依靠令咒的空间转移让自己从结界崩溃中逃离,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家伙把御主藏起来了,原来是依靠冠位魔术师的遗产,把属于雨生龙之介的两划令咒强制剥离到自己身上,这才在关键时刻保住了一条命。”
“真够狡猾的。”银发赤瞳的少女皱了皱眉。
“不狡猾的话,我们就没必要大动干戈了不是么?”
“说的也是。”少女点点头,“话说这次的圣杯,真的是许愿机么?”
“应该是。”巨大的黑色武士虽然只有一个背影,但他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以无穷的魔力授予胜利者,简单的说,这并不是心想事成,而是看看你如何用这些魔力去实现自己想做的事,任何事。”
最后三个字,王哈桑加重了口气。
“任何事么?真是可怕。”阿蒂拉轻声说道,“战争和平兽欲理想,人力所不能及的事,都可以通过它来完成,是吧。”
“可以这么理解。”
“看来必须及时行动了,先确认圣杯降临的地点,然后找到盖提亚。”阿蒂拉说道。
“哪怕被重创,他也不是你可以战胜的存在,必须等待支援。”
“这样啊……”少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
……
这应该是绮礼第二次遭到这种致命重创了。
哪怕醒了,背部也是火辣辣的痛。
“我说绮礼,你命还真大啊……”英雄王化作一片光粒汇聚在病房的长椅上,在上面懒洋洋的坐下。
吉尔伽美什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皮袄,金灿灿的头发披散下来,最近的气温,的确开始下降了。
血一般的瞳孔看向刚刚苏醒的言峰绮礼。
“能留下一条命,已经很值了,至少杀了那个女人……”绮礼转头看向这间空旷的病房,有些疑惑的问道:“这是哪里?”
“本王为你包下的病房,在这里好好休息吧,你可是本王的御主,不能有事呢……”
“这样吗?”绮礼听了这话后有些奇怪,一向高傲的英雄王居然会有这样贴心的举动?他到底在谋求什么?
“别误会。”也许是感觉到绮礼的目光有些怪异,英雄王解释道,“你要知道,在这次圣杯战争中,绮礼你没必要插手了,接下来,就靠我取得圣杯吧……”
“你一个人,可以吗?”绮礼打断了他的话。
“别质疑本王的能力啊,这是最基本的要求……而且你要知道,爱因兹贝伦家族的,那个叫卫宫切嗣的男人,在满世界找你……”吉尔伽美什冷笑道,“如果现在就想出去,那不是送死?”
“好吧……”绮礼面对英雄王这有些咄咄逼人的话语,识趣的选择了闭嘴。
这次伤的的确很重,军神之剑至上而下追上了向大楼堕落的绮礼,蕴含着超高温的魔力光烧灼了绮礼的背部,造成了大面积烧伤,好在英雄王及时接住了这个家伙,虽然烧伤严重,但凭借防弹衣的阻挡和绮礼本身过硬的身体素质,还是活了下来。
只是有段时间无法参战,对于绮礼来说有些焦躁不安,过惯了枪口上舔血的日子,一时的安静还真很难适应。
……
……
爱因兹贝伦城堡。
爱丽丝菲尔能感觉到丈夫似乎恢复了常态。
在外出侦查的王哈桑和阿蒂拉回到森林的结界后,切嗣便开始和阿蒂拉商讨起战术问题,平时这种事都是由舞弥来协助完成的,但现在,她已经不在了。
虽说是常态,但爱丽丝菲尔很担心丈夫的状态,没了舞弥后,这个男人第一次对自己所追求之物产生了动摇,要不是有自己的信念在支撑,恐怕早就因为巨大的压力而崩溃了吧。
现在的切嗣,言语中充满了平淡,没有一丝感情基调在内,听起来就像是机器的声音,沙哑,充满了暮气。
“除了爱因兹贝伦一方,其他的从者和御主,全部都得死,关于针对他们的计划,首先从间桐雁夜开始。”切嗣抽出一根烟,缓缓的点燃,在大厅里慢悠悠的吐着烟圈。
“那个家伙虽然失去了,但还是个御主对吧。”阿蒂拉说道。
自己是作为杀戮机器而现界的存在,其意义仅仅只是战斗,这种战略问题的探讨,对于名为阿蒂拉的少女来说,还是第一次。
尽管有些新奇的名词没有听过,但阿蒂拉努力让自己理解这些知识,其中包括对间桐雁夜的埋伏攻击布置陷阱以及狙击等等,其中代价最低的是狙击,但首先要确认他的方位。
虽然据过去几次观察,这个御主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但切嗣要做的,是亲手解决这些御主,只有这样,才能体现价值。
而且据舞弥最后留给切嗣的情报显示,间桐雁夜似乎和的御主索拉商定了什么。
对此切嗣不想深究,因为只要随着时间的推移,该来的,总会来。
“,你知道么?”切嗣又对着大厅内明黄色的灯光吐出几口烟,轻声说道,“对于我来说,圣杯战争的胜利是最为需要的结局,如果前方有一切阻挡我的东西,那我只能尽其所能将之摧毁。”
“这样啊……”阿蒂拉点点头,圣杯战争现在的局势走向非常不正常,各方势力混杂,战争的胜利方还是未知数,切嗣到底会用怎样的方式取得胜利,阿蒂拉作为闻名于世的匈奴王,倒是想见证一下。
只不过,听到这话的时候,这位无所畏惧的上帝之鞭,竟然出现了一种异样的情绪,那是……恐惧……么?
阿蒂拉毫不犹豫的相信,如果在战争最后,自己和迦勒底的从者要把大圣杯带走的话,恐怕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会动用一切可行的手段,哪怕为此翻脸都在所不惜,是吧。
因为圣杯
这相传盛放耶稣之血,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神物,是卫宫切嗣最后的希望。
为了自己(成为正义的伙伴)这样的理想,他失去了一切,这次圣杯战争,他绝不可能失去圣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