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再入学堂
恋云2019-06-01 18:053,017

  再入学堂,林雱的心情多少有些感概。

  这两年,纳兰解忧的话,一直激励着他做一名让国家变得有希望的探长。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他尽最大的努力,让翡翠镇的警局正规起来。

  虽时常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时候,但已不像过去自暴自弃,充满怨言。

  他盼着有那么一天,做出的成绩,可以骄傲地站在纳兰解忧面前说,自己确确实实让这个国家充满了希望。

  这一天也许很快,也许,很漫长。

  当然,今天来这里,林雱是鼓足了勇气,想要找纳兰解忧聊一聊的。

  他实在厌倦了这种活在父辈阴影下的日子,他想展翅高飞,想离开这个让人压抑的小镇。

  他知道,只要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便会遭到所有人的反对。

  那些劝阻的话,他早就听腻了。

  他需要认同。

  哪怕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认同自己也好。

  如果这世上只剩一个人能懂自己,能认同自己,他直觉,这个人应该就是纳兰解忧。

  可直到站在学堂的院子里,他也没想好该怎么开口。

  昨天,玉玺失窃之后,林雱便安排警员封锁了离开翡翠镇的唯一通道,并逐一排查可以人员。

  除了当天在镇公署出现过的人员,以及所有参加救援的人,他更侧重排查外来人员。

  翡翠镇的原住民,每一家,每一户,他都烂熟于心,知根知底。

  这些镇民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只知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唯一的生计就是玉矿,而玉矿又归林家所有。

  林家就是他们的东家。

  如果说他们偷偷摸摸占老东家的光,这个有可能。

  但如果说偷盗玉玺,可能性就不那么大了,给他们十个胆儿也不敢啊?

  再说,他们偷了这玉玺,何处销赃?谁敢买玉玺?

  除非,有人想利用这件事,置林家于死地。

  或者,反对大总统复辟的人。

  要说有这个胆量觊觎玉玺的,又是本地人的,也就只有陆天放。

  但他亲眼瞧着,陆天放是没有机会偷走玉玺的。

  所以,嫌疑自然要落在昨天来翡翠镇观看飞机试飞的那帮人头上。

  那些人,各有来头,身份复杂,很难说其中一些人不会有什么背景。

  昨晚,林雱在林茂武带人全镇盘问二弟林霏下落的时候,将那些个外来人做了个简单的统计和身份调查,本来准备今天一早就着手挨个盘问他们,不曾想,叔父却让他不要再插手玉玺失窃案,说这是他父亲的意思。

  林雱很是郁闷。

  本想借此机会大显身手,证明自己的实力。可他们一句怕自己太过耿直,掌握不住分寸,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便轻飘飘将自己从这个案件中排除了。

  他真的不想再在这里虚耗青春,麻木度日了。

  只要纳兰解忧一句话,只要她认为自己应该出去闯一番事业,他立刻就收拾行装离开这让人窒息的地方,永不回头!

  *

  花坛里的花草郁郁葱葱,扶桑花绽放如火焰燃烧,大丽菊吐艳似云霞争奇,就连才种了两年的爬墙虎,也占去了半壁江山。

  再配上教室里传出的朗朗读书声,这一方天地,充满了蓬勃的朝气,与书院外死水一潭的陈旧古镇,形成鲜明的对比。

  仿佛一阵湿润甜美的风,带来春雨,沉闷而枯燥的心,在这一刻,得到了净化,压抑的怒气渐渐平息。

  冷静下来的林雱觉得自己冲动了。

  自己跟纳兰解忧非亲非故非友,虽然同在一个镇子上生活了将近两年,却没说过几句话,她凭什么倾听自己?

  可除了她这样有见识的人,还有谁能懂自己理想和抱负?

  “林探长,您怎么来了?”林雱正在纠结的时候,纳兰解忧从教室里出来,一手拿着课本,一手拿着半截粉笔头,纤细的手指上沾满了粉笔末。

  “我……”

  林雱的大脑竟然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但很快他恢复常态,原本憋了一早上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我需要做个例行询问,不知纳兰校长可有时间?”

  “好,我会配合林探长,不过,要等这节课结束。”

  “我可以等。”

  纳兰解忧让林雱随意,然后返回教室继续上课。

  林雱吐了口气,让紧张的肌肉放松下来,对自己刚才的表现非常不满。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到她面前就变得胆小如鼠了?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一会儿她下了课,要大大方方跟她聊聊自己的理想,只要能得到她的精神支持,哪怕前路再多艰辛,浪迹天涯海角,他也无所畏惧。

  想到这里,林雱深吸一口气,调整状态,然后在院子里缓缓踱步。

  到了其中一间教室外,里面忽然爆发出一片惊奇声,学生们争着抢着在辩论着什么。

  这让林雱有些意外。

  国内的学校,大都还都停留在私塾的水平上,新建的新式学堂不多。即使有,也都是规规矩矩上课,先生枯燥地教,学生枯燥地学。

  这等热热闹闹的气氛,太另类了。

  林雱放轻脚步,走到窗台下,透过缝隙往里看,授课的竟然是陆天放!

  他什么时候成了学堂的教员?

  想到最近经常看到陆天放与纳兰解忧频繁“巧遇”,林雱有些涩感。

  他们俩该不会是……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解忧那么含蓄内敛的女子,怎么可能看上陆天放那道貌黯然、油嘴滑舌的家伙?

  陆天放正在给孩子们讲一些常见的物理现象,比如,彩虹的形成,海市蜃楼的形成,光的三原色。

  林雱听了一会儿,发现,陆天放还是颇有些真才实学呢。在自己眼里无比枯燥的物理,到了他口中,却变得妙趣横生,通俗易懂,有些当年自己怎么都理解不了的原理,现在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恍然大悟。

  可惜了,要是当年自己也能遇到陆天放这样一位先生,或许,自己想修的专业,怕是会变成物理了。

  他还想再听一会儿,却觉得脚背上痒痒的、暖暖的,低头看去,却是一只小白兔,正在啃他的鞋带。

  这小东西,把自己的鞋带当青草了吗?

  林雱弯腰想要捉住兔子,可小东西非常激灵,一下就跳开了。

  他一路跟着白兔来到走廊尽头,一转眼,兔子不见了。

  林雱觉得自己好大一个人了,还跟着兔子跑,真幼稚,刚要转身,却听冬青树丛后传来儿歌声:“小兔子,穿花衣……兔兔,你怎么又到处乱跑啊?被坏人抓到会把你吃掉的。来,吃花生……”

  他绕过树丛,顺着声音往下看,原来是一身粉衫,梳着两条长辫子的纳兰解语。

  “解语姑娘。”林雱出于礼貌打了个招呼。

  纳兰解语听见有人说话,抬头看见是一身黑衣的林雱,顿时像见了恶鬼一样,吓得尖叫一声,抱起小白兔就跑,边跑边惊恐大叫:

  “无常鬼来抓我了!无常鬼来抓我了!”

  叫声扰乱了课堂秩序,学生们纷纷向外张望,教员们也放下课本,冲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纳兰解语一头扑进姐姐怀中,瑟瑟发抖。

  而林雱在众目睽睽下,格外尴尬,就好像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我没有碰她,只是看见解语姑娘在喂兔子,就跟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她就这样了……”

  平日冷峻果决的林雱,此时反而有些笨嘴拙舌。

  他有很强的逻辑推理能力,但仅限于对工作,一旦换做是为自己做解释,便像换了个榆木脑袋似的。

  看见大家充满疑惑的目光,更加尴尬,这解释,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好端端的,怎么打个招呼,就把人小姑娘吓成这样?让谁都疑心干了坏事。

  “林大探长,你办案都办到学堂来了?真是尽职尽责。”陆天放揶揄地笑着。

  一身雪白长衫的陆天放,真让林雱有些不适应。如果不是那标志性的笑容,和一贯腹黑的言辞,还真像个文质彬彬的教书匠。

  面对指责,他不想解释,反正,清者自清,他又没做亏心事。

  好在纳兰解忧及时解围,她请陆天放和外聘的教员继续给孩子们上课,把解语交给父亲带到后院住处,然后招呼林雱进了办公室。

继续阅读:第22章 笔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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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帝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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