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战西在门口驻足了一会,淡漠道,“不管她。”
管家见裴战西身体如常,也就没有多余的关心,只是多嘴了两句,“大少奶奶看起来状态很差,而且走路都有点问题,少爷您看……”
裴战西已经走远了。
他走到后花园,看见了宋安雅。
宋安雅还坐在椅子上晒太阳,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立即坐正身子。
“你怎么来了?”
裴战西幽幽道,“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宋安雅还不太高兴,“那也不是你给的,这是裴棠给的。”
裴战西走到她身边,森冷道,“是啊,但在你心里,裴棠无论怎么努力孝敬你,都无法取代我的位置。”
宋安雅眉头舒展,“这种话咱们俩说说就够了。”
下人给裴战西也拿来一张椅子,倒上他最爱喝的茶。
裴战西玩弄着宋安雅最爱的鸟儿,漫不经心道,“其实我一直都想不通,既然你们都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生他出来。”
宋安雅多少有点顾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对了。”宋安雅挑起另一个话题,“刚才欧诺来过了,说你要死了,怎么回事?”
“我的确活不了多久了。”
宋安雅一惊,“你说什么?”
“我的病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无法痊愈,能活到今天,已经算是奇迹了。”
宋安雅惊得坐起来,恐慌道,“怎么可能,我问过医生了,你的病又不是癌症,就是需要长时间的药物治疗。”
“我都病几年了,你忘记了?”裴战西面无表情道,“再健康的人,吃这么多年的特效药,器官都会衰竭。”
器官衰竭这件事,医生没有跟宋安雅说。
宋安雅愣在原地,脸上时无尽的恐慌。
裴战西道,“你没必要这么害怕,我死了你不合适还有一个裴棠么,裴家产业那么大,你吃几辈子都吃不垮。”
“这根本不是重点好吗?你怎么可以死?”
“我为什么不能死?”裴战西盯着宋安雅通红的眼睛。
宋安雅一着急,就把真相说了出来。
“当初怀你的时候,我身体不好,导致后期你营养供应不足,才会得这个病,但是医生说,你还能治,不过要牺牲你的同胞。”
裴战西就猜出了大概,“所以你生了裴棠,作为我的牺牲品。”
宋安雅说,“不然我怎么可能跟裴令城那个死男人再生一个,那时候裴令城就出轨了,还带女人回家,我都恨不得掐死他!”
那个时候裴棠的出生,身上全是宋安雅的怨气。
所以宋安雅没法喜欢他,只把万千宠爱放在裴战西身上。
裴战西冷笑,“裴棠真可怜。”
这个时候裴战西这么说,宋安雅居然有点愧疚,“哪有可怜啊,这么多年,我也没有亏待他啊。”
“当时医生怎么说,需要裴棠给我做什么?”
“唉,说起来就生气,后来你的病长大就好了,留着裴棠也没用,结果有二十多年的潜伏期。”
潜伏期之后,裴棠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
他已经帮不了裴战西了。
所以裴战西的病才会一直拖到现在。
不过后来裴棠比裴战西出色,出乎裴令城和宋安雅的意料,宋安雅对裴棠的态度才大转弯。
这个秘密,已经烂在裴令城和宋安雅的心里,今天还是第一次跟裴战西吐露心声。
宋安雅一直觉得这是个秘密,但是现在说出来,宋安雅反而觉得无所谓了,“反正他现在眼里最重要的就是苏栗那个狐狸精,根本没有我这个妈,我对他没什么亏欠。”
裴战西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买苏栗回来的目的?”
“当然记得了,当初要不是裴棠,你的病指不定早就好了。”
宋安雅顿了顿,“你问这个干什么?”
裴战西不答反问,“你想要我死么?”
“当然不想了,你那个药引,就真的那么难找?”
“不难找,不过药引换了。”
宋安雅似乎明白了裴战西的意思,“你跟我在这浪费那么多时间,就是想要我帮你是吧?”
“就借你一个地方。”
这花园没有别人,裴战西还是小心谨慎,靠近宋安雅,悄声说了一句话。
宋安雅挑眉,“当然没问题啊。”
……
苏栗的预产期临近春节。
恰好在今年最后一天,不早不晚。
这个时候的苏栗肚子已经很大了,耻骨很疼,每天晚上都会疼醒。
因此,裴棠就总是在厉家过夜。
每次苏栗疼醒的时候都已经是半夜了,导致近半个月来,两个人的睡眠都极度不充足。
裴棠还好一点,苏栗完全就像个鬼,身子臃肿,双眼没什么神,厉辞就会调侃,“我说嫂子,你挺着这么大一肚子呢,晚上就早点睡,别纵容裴棠那孙子,他就是一畜生,压根不知道节制的。”
裴望咛在旁边道,“厉辞哥,你又在说哥哥坏话。”
厉辞满嘴胡话,“没呢,我夸你哥,你没听出来而已。”
苏栗就坐在裴望咛身边,摸摸她脑袋转移她的注意力。
裴望咛靠在苏栗的肩膀上,“嫂嫂,马上就要元旦啦,哥哥会跟我们一起过吗?”
每一年的元旦,裴棠都会回家过节。
今年遇到苏栗,裴望咛很想回家过节。
裴望咛对裴家很向往。
但那是个魔窟。
苏栗没有让裴望咛的希望破裂,安慰道,“今年跟嫂嫂一起过,嫂嫂家里还有个慈祥的叔叔,还有欧诺姐姐,聚在一起也很热闹的。”
“真的吗?”
“嫂嫂不骗你。”
说到欧诺,苏栗已经很久没有跟她联系了。
到了晚上,苏栗坐在床上给欧诺打电话。
欧诺声音状态很不好,苏栗就没有问深入的东西,只问日常。
欧诺提了一嘴,“栗子,你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啊?”
这个时候,裴棠刚好洗了澡出来,苏栗抬头看了他一眼,回答道,“今年年底。”
“年底啊……”欧诺喃喃了一句。
苏栗觉得不对劲,但问什么,欧诺都是回避问题。
挂了电话,苏栗把欧诺的这些表现告诉裴棠。
裴棠漫不经心道,“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
“什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