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棠神通广大,肯定知道欧诺最近发生了什么。
结果裴棠说,“不知道。”
苏栗不太相信,可是又觉得裴棠没必要骗她。
欧诺跟裴战西不一样,裴棠不会时刻关注她的动态,所以不知道很正常。
苏栗忧心忡忡的说,“不知道怎么,我总觉得欧诺发生了什么事。”
裴棠躺在她身边,摸了摸她的长发,“她身边还有裴战西,就算出事了,有人替你保护她。”
苏栗问,“如果是裴战西导致的呢?”
裴棠关了灯,屋子里瞬间陷入黑暗。
“欧诺会选择裴战西,肯定有她的理由,你觉得欧诺会是个傻子吗?”
苏栗无言以对了。
她侧着身子,将腿搭在裴棠身上,叹口气,“睡了吧。”
……
欧诺接了电话之后,一直失眠睡不着。
她现在住在之前裴战西住的屋子里,屋子里太冷清了,她开了空调,温度极其的高,但还是觉得冷。
迷迷糊糊的眯到半夜,欧诺觉得越来越冷,她裹紧了被子,没有觉得暖和,反而被浑身的汗水黏得睡不着。
欧诺打开灯坐起来,一摸额头,发高烧了。
她动了下,灭有一点力气,现在又是半夜,就这样打车去医院太危险了,只好拿出手机,给谭辞宁打电话。
谭辞宁义无反顾的开车过来。
欧诺很不好意思,“对不起啊,又打扰你了。”
“没有的事,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欧诺脑袋昏昏沉沉,在车子上很难受,摩擦着手机打开通讯录,很想给裴战西再次打个电话。
谭辞宁跟她聊天,说什么都听不清。
到医院后,谭辞宁为欧诺忙前忙后,不过一个多小时,吃了药打了针,这烧就有点退的迹象了。
欧诺躺在床上,很迷糊,睁眼都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谭辞宁担心她一个人在医院不方便,就没有走。
他就在病房外头守着。
欧诺睡了一觉,看时间才五点多。
她身体上难受,心里更难受,还是给欧乔打了个电话。
欧诺卑微道,“欧乔,裴战西在你身边吗?”
欧乔道,“怎么,想他了啊?”
欧诺确实想,但这个时候,还是没有放下尊严在欧乔面前透露自己的感情。
欧乔笑道,“他刚从我床上下去,你来找他啊。”
知道欧乔说的不是实话,但是欧诺还是忍不住心里一痛。
欧诺闭上眼睛,沉默着不吭声。
欧诺不耐烦道,“你有什么事,赶紧说。”
“我没事。”欧诺有气无力的说,“我就是生病了,我想……”
她想干什么说不出口,但是欧乔瞬间就明白了。
欧乔挂了电话,觉得有必要去一趟。
凌晨六点多,欧乔通过护士知道了欧诺的病房,只身进去。
病房里空荡荡的,一点生气都没有,欧乔嘲笑,“真可怜啊,生病连个陪护人都没有。”
欧诺很困,闭上眼侧过身道,“你来干什么。”
欧乔回头看了看门,于是揣了一条椅子坐在床边,“我肯定不是来看你的,是来跟你说件事,我觉得你肯定会有兴趣。”
欧诺只是关心裴战西,“裴战西人怎么样了?”
“你这么关心他,肯定舍不得他死吧?”
欧诺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为了不让欧乔看出来,她用被子遮住脸。
欧乔凑近了一些,“裴战西又不是非死不可,你也知道,他现在就缺一味药,只要弄到手,你们就能双宿双飞。”
欧诺情绪激动的掀开被子,“你胡说!根本就没有依据!你能保证吗?保证裴战西拿到苏栗的血就可以活命吗?如果失败了怎么办?”
“有机会失败,总比眼看着等死好。”欧乔厉声反驳,“裴战西是什么样的人,没有钱还是没有脑子?会为了不切实际的东西搭上三年的时间?”
欧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到底是裴战西重要还是苏栗重要,再说了,苏栗不就是失去一个孩子,她没有机会再怀上吗?”
欧诺睁大眼睛,看向欧乔。
她脑海里,回忆起苏栗得知自己怀了孩子,满脸笑容的样子。
她曾经流过产,这个孩子能怀上就已经很艰难了,如果再失去一个,苏栗肯定会崩溃。
可是。
可是裴战西……
“可是裴战西,丢的是一条命啊,如果死了,你接下来的几十年,都是孤单一个人。”欧乔继续说。
“你舍得吗?”
“你们结婚之前多恩爱啊,你想想你们在一起的日子,他那么爱你,就是因为身体不好才会变成今天这样,痊愈了,你们就又是和好如初了。”
“到时候大家都幸福美满,苏栗不过是失去一个孩子,有什么关系呢?”
欧乔的话跟循环的诅咒一样,在欧诺的耳边不断的环绕。
欧诺捂着脸,使劲的摇头,“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欧乔的脸上,露出了不耐烦。
“那随便你,我这是最后一次来找你了,你爱帮不帮吧。”
欧乔说完,起身就走。
欧诺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欧乔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很害怕的喊道,“你等等!”
欧乔转身道,“你以为我闲得很吗?你做不做一句话,不做拉倒!”
欧乔知道欧诺的性子,越是逼迫,她越是紧张,越容易答应。
眼看着欧乔就要拉开门把了,欧诺还是妥协道,“我,我答应你……”
她说得极其小声。
一边说,一边大颗大颗的掉眼泪。
欧乔背对着欧诺,勾起一个满意的笑容。
欧乔重新坐了回来。
欧诺卷起膝盖,脸埋在臂弯里,“你要我做什么。”
欧乔正要张嘴说话,忽然听见外面一阵扭动的声音,欧乔回头,见是谭辞宁走了进来。
谭辞宁拎着早餐,看见欧乔的一瞬间身子一僵,“你来干什么?”
欧乔情绪有瞬间的激动,但是她很快的压制了下去,看向欧诺。
欧诺明白欧乔的意思,有点慌张的抹干净脸上的眼泪,对谭辞宁道,“她来看看我,你早上来找过我吗?还是刚刚才下去买早餐?”
谭辞宁觉得奇怪,“我早上一醒就去买早餐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