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元歌就这样忐忑地等着。终于,凌夜自己睁开了眼睛,缓缓收回了双手。
“怎么样?”凤元歌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还挺有收获的。回去后我慢慢说给你听。”凌夜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
“哎呀,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你怎么样?”凤元歌上下瞅瞅凌夜,眼神里充满担忧。
“你放心吧,我没事!”凌夜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只是禁术有些消耗精力而已,休息休息就好,没关系的。”
凤元歌却并不太放心:“可是,你本身体质特殊。之前的寒毒还没有根治,现在又这么……”
凌夜打断了她:“我没那么娇贵。这么多年来,受过多少伤,我都扛过来了,还在乎这点小事么?”
凤元歌看他这么肯定,而且看上去确实挺正常的,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两个人还像来时那样,静悄悄地溜出了“林散木”的院子。
还走在路上时,凌夜便同凤元歌聊起了那个“林散木”:“那个人确实不是你小舅舅,但和你小舅舅关系匪浅。”
“哦?难道也是我外公家的人?”
凌夜接着说:“他原本是林散木的贴身书童,叫做松墨,一直与林散木同吃同住。在丞相府的那场浩劫中,松墨为了拯救林散木,不惜易容成林散木,要去代他受刑。
“这事被林散木知道后,坚决阻止。最后,林散木还是死了。松墨非常伤心,独自流连在林散木曾经待过的地方,不忍离去。甚至扮作林散木的模样,模仿他的一言一行,告诉自己,他还活着。”
凤元歌沉默了。
虽然凌夜没有直说,但她也能听出来,松墨和自家小舅舅,绝对不是普通的主仆关系,这分明就是恋人了嘛!
这样一来,倒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凌夜轻轻地叹息一声:“你那个小舅舅,真是可惜了!那么聪慧出色的一个人,结果却……真是好人不长久啊!”
凤元歌也是心痛莫名,对凤行泰的厌恶简直达到了顶点。
但她也想到了一个问题:“松墨为什么不自己去告呢?收集了这么多证据,一定很辛苦吧!”
凌夜回道:“他尝试去告过,但没有成功。无权无势,根本没人听他的。”
凤元歌眉毛拧紧:“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把真相公诸于世呢?总觉得皇家不太靠得住啊!”
凌夜淡淡一笑:“但总有法子,逼得他们不得不公布真相。”
凤元歌连忙请教,应该怎么做。
凌夜便凑近些,对她耳语了一番。
凤元歌瞬间明白了,信服地点点头。
三天后的清晨,京城里大多数人还沉浸在梦乡里。但一大队禁卫军,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定远侯府。
“怎……怎么回事?”
得到消息的定远侯凤行泰,慌得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就连忙跑出来。
但他刚一出府门,连一句辩解的话都来不及说,就被禁卫军抓个正着,捆绑得结结实实,根本无法动弹。
紧接着,禁卫军队长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禁卫军便如潮水一般涌进了府里,把侯府所有人一一逮捕。
尽管定远侯府天才辈出,实力高强,但在数量众多的禁卫军跟前,还是讨不到好。
凤行泰,朱氏,凤心兰,凤心莲等几个主要人物,还被押进了囚车,拉着在大街上示众。
囚车上贴满了封条,一条条历数了他们的罪状:谋害前丞相,宠妾灭妻,刻毒寡义,欺压嫡女……
围观的群众都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几天前还风光无限权势滔天的定远侯,怎么转眼间就成了阶下囚?
一时间,定远侯府的那些烂事,成了街头巷尾平民百姓最热衷的谈资。
凤行泰和他的家人全部被打进了死牢。而凤元歌一早就跟他们脱离了关系,所以丝毫不受影响。
凤行泰蹲在暗无天日的死牢里,恨得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凤元歌,一定又是凤元歌那个死丫头!”
凤心兰哭得都快断气了,搂着朱氏和凤心莲,可怜兮兮地诉苦:“娘,妹妹,我们该怎么办啊?我还不想死!我还很年轻!难道咱们就纵容凤元歌那个贱人把咱们害得这么凄惨么?”
当然了,她压根不会想到,当年的凤元歌,也曾被她逼到思路过。
凤心莲平时一向冷静聪慧,但毕竟是没经过大风大浪的年轻姑娘。突然遭遇这样重大的变故,也没了主意,同凤心兰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朱氏也很惶恐,但身为母亲,在这种危难关头,她又不得不摆出一副让女儿们信赖的样子。
她咬着牙,在心里恨恨地抱怨,好你个凤元歌,还真是聪明!一早就找好了退路。早知道如此,她也该跟定远侯府撇清关系。
可惜,事到如今,再想这些已经晚了。
朱氏只好尽力安慰两个女儿:“没关系,莲儿可是未来的七皇妃,七皇子殿下一定会想办法的!”
这话一出口,凤心兰凤心莲瞬间燃起了希望:“对,还有七皇子!”
就在这时,死牢外的走廊里传来一阵轻灵的脚步声。
死牢非常寂静,一点点动静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凤心莲眼神里露出希望:“会不会是七殿下来看我们了?”
凤心兰更是雀跃:“肯定是的!七殿下对妹妹可上心了!而且,咱们定远侯府一直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出事?七殿下肯定有办法挽救我们。”
朱氏虽然觉得不太对头,但这个时候,她宁愿相信女儿们的话。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在她们的牢房外停下。
然后,就是令人窒息的安静。
“怎么回事?七殿下不来救我们吗?”凤心兰小声问凤心莲。
“我也不知道啊!”凤心莲心里也很是忐忑。
朱氏紧张得心都快提起来了,暗暗祈祷,不管来的是谁,只要不是凤元歌那个小贱人就好!
结果,一道清澈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朱姨娘,二妹,三妹,牢里生活可还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