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开会的时候,凤元歌只是让大家想办法卖惨,对凌夜的情况只是一句话带过。
现在突然要搞葬礼,不少暗卫不由得各种猜测,一时间军心不稳。
凤元歌想到这里,心思一动,冷冷地说:“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吩咐你的事情做好了就行!”
那属下便不敢再做声了,恭恭敬敬地退下去了。
由此可见,一顿操作下来,她凤元歌在这些人里,还是有了不少威望了。
但凤元歌知道,一味地隐瞒是不行的。
于是,她便在与属下聊天时,故意装作有意无意的样子,透露出一些半真半假的讯息。而这些信息往往模糊不清,从不同的角度去理解都能自圆其说。
这样一来,属下对于凌夜的下落猜测纷纷,却谁也不知道其中究竟。凤元歌一声令下,他们又即刻开始认真准备葬礼。
折腾出这样的局面,凤元歌总算是满意了。
一方面,她若直接告诉属下凌夜的情况,万一他们口风不紧传出去,她到时候找谁说理去?
如果为了演技逼真,直接欺骗他们说凌夜故去了,又怕会惹出乱子。虽然目前大家在她的约束下,还算乖顺,但这只是短时间。
万一时间长一点,或者突然出现了什么变故,凌夜不在的话,凤元歌并没有把握能压制住他们。
所以,一番周密考虑过后,凤元歌最后才决定这样打马虎眼。
当晚,丁管事来报,说是凌氏拍卖行那边已经给出了回应。
不愧是凌氏,做事这么有效率。凤元歌颇为惊喜。
但丁管事神色却不大对劲,似乎欲言又止。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曲折?
凤元歌努了下嘴,示意对方接着往下说。
丁管事会意,小心地斟酌着言辞:“对方表示,这种大事,得由他们的老大亲自点头确认才行。可这一段时间,老大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那意思就是,这事要办成,还不知道要拖到多久。
凤元歌眉头深深地拧起。
丁管事看她心情不好,又体贴地补了一句:“对方还说,虽然见不到老大本人,但如果能给出老大签名的文书之类的东西也行,只要是能证明是老大的签名。”
凤元歌苦笑一声:“我连他们老大是谁都不晓得,到哪去弄签名啊?”
丁管事惴惴不安的,不敢再说什么,默默地垂着头。
凤元歌最近清冷得有些异常,再加上两世习武练就的气势,确实有些吓人。
她往下看了丁管事一眼,又问:“那能否暂时转让到你……”
“凤姑娘,小的不敢啊!”还没等凤元歌说完,丁管事就急忙推脱,“那么大两个矿场,小的家薄业薄,实在是难以撑起来啊!”
凤元歌也知道,他是怕被牵连。毕竟,皇帝老儿知道这玉矿是凤元歌的,会怎么处理还真不知道。
“那就算啦!”凤元歌轻轻地点了下头,她向来不会为难别人。
丁管事道了声谢,忙不迭地退下了。
凤元歌不再看他,一手抵着额头,侧过身来,轻轻斜靠在软榻上,陷入了沉思。
要不然,送给生意场上的对手——白家?
但凤元歌是真的不乐意。要是送给他们了,那可就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凤元歌觉得这事真难办,想得脑袋都直发晕。
不行,不能发晕!
凤元歌再次进了血月幻境,想借机缓一缓。
凌夜还是老样子,绯月和银龙依然护卫在他身边。
凤元歌照例帮凌夜检查了身体,并没有太大起色,但总体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
凌夜身后的岸上,距离他不远处,整整齐齐叠放着几件衣裳,就像按模子切出来的豆腐块一样。
凤元歌随口说了句:“这是谁叠的?”
反正肯定不像绯月的那副德性。
果不其然,绯月嘴里叼着一颗丹药,随意嚼了几下,满不在乎地说:“当然是银龙那个无趣的家伙啦!不然还能是谁?”
银龙看向凤元歌,笑呵呵地说:“凤元歌大人,自那日起,凌夜大人的衣物我都有好好地收着。就连他身上任何一个小物件都没有放过呢!你看,就在那里!”
银龙手指的方向,有一个小木箱。盖子半开着,露出里面零零杂杂的东西,金灿灿的。
金的?
凤元歌眉心微微拧了下,这家伙身上还有私房钱?
当然,她不同于世俗女人,还不至于为这种小事计较。不过,这不代表她就不好奇。
凤元歌走近些,打开箱盖一看,金灿灿的东西原来是几块令牌,都只是标志身份的东西。
包括以前的“武成王”令牌,现在的“礼部尚书”令牌,号令暗卫的头领令牌,还有几枚凤元歌没见过的令牌。
凤元歌很是吃惊,这家伙,居然有这么多身份?
她甚至被惊得都来不及细想,为什么武成王的令牌没有被收回去?
凤元歌随意拨弄着令牌,发现有一枚的中央,写着“凌氏”两个字。旁边缠绕的图案有些眼熟,但一时却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算了,凤元歌果断地把这件事丢到了一边。毕竟,她最近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凤元歌又收到了新的消息。
这次倒不是她的那些眼线发来的,而是来自苏瑜的八百里加急信件。
拿到那薄薄的一卷信纸,看到那熟悉的清秀字迹,凤元歌一阵恍惚。
她当时逃得匆忙,甚至都没来得及和故友告别。
但苏瑜依然还记挂着她。通过父亲得知凤元歌会有危险,连忙第一时间写信告诉。
凤元歌轻轻展开纸卷,细细地一笔一划看下去。
但实际上,纸上只言简意赅地写着一句话:三日后,七皇子亲自驾临边州。
凤元歌心里一紧。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在这种时候跑来边州,绝对不是来旅游的。
不过,好在自己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三天,还有些许时间。
接下来的时日里,凤元歌看上去格外紧张。属下们想问一下为什么,但终究没有人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