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武帝也是个极品,他把严父的一面都给了自己的亲儿子,对韩肃沅那就是妥妥的宠溺,韩肃沅出了满月就被接到宫里,所以说,人家腰带上绣条龙神马的,简直不值一提啊不值一提。
武帝就是再子嗣艰难也没亲自给儿子们换过尿布,但人家韩肃沅就有这荣幸,而且还睡了好久的龙床。
西宁侯当初也暗赞了声:这真是亲爹的节奏啊。
叫宁渊说,这哪里是亲爹,分明是亲妈!
韩肃沅也不愧武帝的教导,九个月的时候就会走路了,十一个月的时候话就说的很利索,一板一眼,很有规矩。
要是他再有争宠往上的心,说不定皇位都有一争的机会。
当时韩肃沅抓周宴在皇宫举办,王公大臣们没一个不去捧场的。
韩肃沅端着小脸环视了一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指了指御前侍卫,然后说了句,“要那个。”
顿时殿内一片肃静……,定国公世子这才一岁啊,这就打算搅基啦?果然皇宫是个很“锻炼人”的地方啊。
最悲催的是曹氏,儿子生下来的时候,她正好三十岁,算起来也是个高龄产妇了,而且,这么多年,要数谁压力最大,那铁定是她,要不也不会咬牙硬生生的生了七个。
对最小最宝贝的儿子她坐月子就没见过几面,丈夫虽然每日都进宫,但她不敢问啊,问多了,显得不放心皇帝的照顾一样,这不是找死么?
曹氏绝对不想死,别人她管不了,但她能坚持生七个,又不给相公纳妾,说明她这人很有主意,同样的也很固执,她做的一切工作,都是为了生活的更好,更如意。这样的一个妇人,儿子既是她生活的保障,也是她生命的保障——太医已经说了,她这才生产伤了身子,再也生不出来了。
所以当韩肃沅说了那么一句话后,曹氏虽然心里默默的吐了口黑血,面上还是带着鼓励的微笑继续深情的看着儿子。
自以为审时度势的大臣们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等着皇帝陛下搭腔。不料,皇帝还没来得急救场,韩肃沅接着说到,“学武功。”
顿了顿,他小大人又吐了四个字,“要最好的。”
曹氏心内大安,决定回去好好给菩萨上香。
就这样,一周岁的韩肃沅利落的决定了自己的命运。皇帝指的师傅,那都不能一般人,直接命内宫统领的师傅收了这个徒弟。
那内宫统领可都四十多了啊,叫个一岁的娃娃师弟,也不知道是啥心情,再就是他自己还一帮徒子徒孙,这下好了,韩肃沅拜了个师傅,然后辈分上去了,甚至论起来,西宁侯都得称呼一声师弟——西宁侯对此表示蛋疼,很疼。
一个男子长相英俊也分很多种,韩肃沅完全属于继承了父母的优点,是那种清俊的类型,让女性同胞看了,忍不住小兔乱跳,若是被他看过一眼的,晕过去的都有,还有那些表面上淡定,回家后不知道怎么回味的就更甭提了。
宁渊长得好,那是侯府几代人气质的沉淀,可以这么说,去粗取精,粗的是西宁侯的部分,精华自然是老侯爷已经祖宗们的啦。西宁侯在老侯爷看来,不说是块糟粕吧,那绝对要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他这样的性格皇帝喜欢,也是人家运气不是?
定国公韩秉昭当年能在芸芸众生中被选为伴读,容貌是很过的去的,他长相让人一看,就是那种清正的,这种人先不论有什么本事,起码不是干些不着调的事儿吧。
再就是曹氏,安定侯府要想在陛下面前讨好,献出来的嫡女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甚至在京中都小有名气。
曹氏即便压力大,也在定国公府养尊处优了这么些年,三十来岁说晚不算太晚,总体上来说,韩肃沅长相要比他之前的六个姐姐好。
定国公府是韩秉昭的了,但韩氏一族原本的嫡支还在,虽然没了国公的名头,眼色及时,韩肃沅出生后就在族中孙辈中定了排行:老七。
韩肃沅过了周岁就上了青华山,十六岁下山后,连家都没回,就被皇帝接进了宫中,要不是皇后帮着说了句要相看媳妇儿了,估计还不会放他出来呢。
宁渊对韩肃沅一直以来关注的不多,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一些,两人没什么交情,宁渊年纪比他小,但已经在衙门上班,算是公务员,跟宁渊来往的,除了顾衍这种算是世交关系的,再就是石二这种属于狐朋狗友的。
本来只是一个风筝,物归原主也就罢了,偏偏韩肃沅派人送了这么一份重礼过去——钟管家信上说礼物里面有两根极品人参,已经被宋公占有了。
想想宋宅后院里住着的秋鲤,再想想韩肃沅的年纪,宁渊那是各种咬牙切齿。
他完全没有借机跟韩肃沅攀关系的意思,也不打算去搞这种关系,目前看来冷处置是最好的了,要宁渊说,韩肃沅这完全属于闲的蛋疼,才会干这种事儿,一只破风筝,值得拿两根人参换吗?
不过说道风筝,这几日出来游玩的青年男女们也确实多了起来,不管是上巳节,还是清明,放风筝都是常玩的,还有曲水流觞,秋鲤不知道闷不闷哩……
韩肃沅既然闲着,帮他找点事儿干吧。
宁渊定好了计策,找了等着回话的多宝斋掌柜过来,吩咐了几句,将人打发走了,然后给石二写了封信。
西宁侯不是嫌弃他用内宅的手段吗,那他这次就玩点儿新鲜的,顺便帮石二解决下难题。
虽然刚进三月,但有关过节的气氛已经烘托起来了,秋鲤在房里听扣儿说,连新来的那俩小丫头都兴冲冲地期待过节呢。
这几日宋妈妈已经观察的差不离,现在正在教她们做自己的衣服,院子里虽然只有一个主子,事情却不少,宋妈妈不可能连她们的衣服也帮忙做了,先让她们锻炼锻炼,也练练定性,免得太顽皮了不好管教。
同时,钟管家的一个远房侄子叫钟珲的过来投亲,钟管家直接安排住到自家小院里,因为钟珲会点武艺,所以想留下做个看家护院,这事虽然不归秋鲤管,但她是小主子,知会一声很有必要,叫宁渊说,见面就没必要了,不过,要是钟珲不知道谁是他要保护的人,那真有事的时候,还靠谱吗?
宁渊考虑了一下,传话说,叫钟珲给秋鲤隔着屏风磕个头,到时候秋鲤说句话就行了。
这天吃罢早饭,宋妈妈就带了人进来,早晨好,人都精神,要是午后,秋鲤那会儿懒洋洋的,别说外男了,宋妈妈看了都心荡不止。
别人都叫秋鲤娘子,到了钟珲这里,直接跪下说道,“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然后磕了仨头。
秋鲤知道是宁渊的安排,人她也见过了,答应了一声,“嗯,你起来吧。”
钟珲站起来的一瞬瞄了眼屏风那边的人,隐隐约约的透出个朦胧的倩影,只那管声音,就叫人不敢再想了。
秋鲤这里没什么好说的了,想了想对宋妈妈说,“既是护院,妈妈就领着他到各处看看,也认认人,再有,看着给他添置衣物用品。”
她虽然年幼,这方行事倒也勉强靠谱,钟珲继续默不作声,宋妈妈领命后,就带着他出去了。宅子里的其他人钟珲都记在心里,至于见不到的那个,除了都认识的,那不认识的一个自然就是主子了。唉!这事儿搞的,都赖男主子太爱喝醋。
钟珲来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帮秋鲤搭一架秋千,这也是宁渊为了防止她闷特意要求的。钟珲在内院东墙边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明晃晃的太阳公公,向钟管家建议,挪棵树进来,好歹遮遮太阳啊。
这宅子内院的院墙本就比外院的要高,挪棵树进来也不是不行,但一般大户为了防止树上藏人,内院是不栽高树的,钟管家拿不准意思,通过多宝斋传信问宁渊的意思。
最后挪了两棵形体端正、枝干笔直的白蜡树进来,虽是春日,但两棵树都是树叶鲜绿。
栽好之后,秋鲤特意去看了看,清风吹动,树叶在阳光下灵动的翻转,地上几个斑驳的光点不停的移动位置,看了就使人心情大好。
“娘子,进屋吧,快让他们来搭秋千。”扣儿也是太高兴了,脸上的笑都掩不住。
钟珲算了算位置,带着新收的徒弟云来忙活了一通,只花了半日的功夫就弄好了。
秋千弄好了,扣儿自告奋勇的说,“奴婢先去试试。”秋鲤笑着点头,她也想玩,但绝对没扣儿这么热情似火。
扣儿是个打秋千的好手,甚至不用人推,就将秋千荡了起来,宋妈妈领着新来的两个小丫头也过来看,干脆就在院子里给秋鲤匆匆见了礼,秋鲤嘴角噙着笑,也没多问,转头继续看扣儿荡秋千。
扣儿越荡越高,两个小丫头也忍不住拍手,一伙人都笑嘻嘻的,初次见面的陌生感仿佛也随着秋千荡没了影儿。
扣儿渐渐缓下来,额头上出了一层汗,秋鲤见她是真的笑的开怀,对另外站着的两人说,“你们也去玩罢。”
两个小丫头天真烂漫,主子发话了,立即跑了过去,换了扣儿下来。
“谢谢娘子。”扣儿过来不忘笑着行礼。
“行了,快擦擦汗。”秋鲤虽然没荡秋千,看别人玩也觉得十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