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富二代的爱 第四章 相似
自打姜静烟进入这间偌大冷清的办公室， 裴涩妍还是第一次端正严肃地看向她。
须臾，她身体前倾，似笑非笑地开口：“我们，很相似呢，姜律师。”
姜静烟立即惊诧否认道：“不会啊，我的独一无二没有人能学得来。”
裴涩妍并不生气，一开始笑意就没有达过眼底。“你凭什么认为我会雇你做我的代理律师呢？我华盛集团的律师团队不乏精英。你真就那么相信自己？姜律师，不切实际的妄想，那是自负。”
“华盛集团的律师擅长的是国际贸易纠纷。裴总裁，不用我提醒庭审败诉的是你吧。律师呢，其实没有胜负之说，就算是败诉了，受害者也是当事人，和我们又有多少关系？我相信的不是我自己，是裴总裁的阳光，打我被请进来的那刻起我们就密不可分了。”姜静烟摊开手：“你瞧，我这不是大大方方地坐在你面前了吗？”
和传说中一样是个有趣又厚颜无耻的人。
“一千万。”裴涩妍冷下表情，淡漠地道：“我一个月的零用钱。姜律师的规矩我有听说，但是多一分也不会再支付。姜律师是用这笔钱收买李凡也好，还是买凶威逼也好，我要什么你应该了解。”
完成任务，还能得到一千万，何乐而不为？
问题是，姜静烟横看竖看也不觉得裴涩妍有多无辜，值得全能律师系统特意下达命令安排给她。
不过她明白，看人是不能光看外表的。
“我可以多问一句吗？”身为裴涩妍的代理律师，姜静烟很想亲口听她说明，为什么要放弃维持那么久的婚姻。
裴涩妍和她的父亲又不一样。
父亲是功成名就后抛弃糟糠的，而裴涩妍一开始就清楚丈夫是什么样的血统。
“不可以。”裴涩妍垂目盯向苹果台式电脑的大薄屏，态度拒人千里之外，冷漠疏离：“你那些无聊的问题就麻烦姜律师去找其他人咨询吧。”
所以说，她们才不相似。
她是那么的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婉约大方，活泼开朗……
和裴涩妍的秘书填写完律师雇佣合同后，姜静烟趁人不备，将秘书桌上的茶水倒进裴涩妍办公室门口电子智能锁里。
就听啪嚓一声，一股浊白的烟冒了出来。估计裴涩妍想要走出办公室，不花几个小时找开锁专家修理修理是不可能的了。
“嗯哼。”姜静烟把茶杯重新放回女秘书的办公桌摆好，整理整理衣襟，戴上墨镜，胸怀开阔地离开了华盛大厦。
临走，遇到保安小帅还不忘戳一戳他结实的胸膛揩油。
她是个心胸如同大海般宽广的女人，一旦有仇，有恨，有怨，当场就报了，因此她的笑容是那么爽朗真诚。
裴涩妍忙碌到了下午，午饭都没吃准备去开大会时，才发现门打不开了。
她暴躁的扯拽门把手，蓦地恍然大悟，徒劳无功地骂道：“这个该死的小心眼女人……”
姜静烟才不理会裴涩妍有多气愤，她是律师诶，凡是要讲求证据的。
更何况王乔一连串打了五个电话给她，暂时她要专心着手另一个案子。
第一二个电话，王乔的态度是要摆着架子，可惜姜静烟不接，理也不理。第三四个电话，王乔的态度是愤怒的，可惜姜静烟仍然不接，哼着小曲，扭动小蛮腰自嗨。
第五个电话，王乔的心情是复杂，姜静烟还是不接，五音不全地高声歌唱。
第六个电话，王乔终于无可奈何地软了语气。“姜律师，您的架子可真大。”
“过奖。”姜静烟关上车门，已然站在王乔工厂的大门外，接受保安的检查。
等到两人面对面，王乔也是同样强调道：“一千万，多一分也没有。姜律师，你太本事了，还敢威胁其他律师不准接我的离婚案。”
王乔砸了一下水杯，除了飞溅而出的茶水湿了他一手，姜静烟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这就生气了？啧，你该学学我，大海有宽，我的心就有多广。威胁谈不上，大家都是在申城的律师界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若是为一两个案子就撕破脸皮，多得不偿失啊。”
姜静烟暗忖要是王乔得知也是她吩咐卢桃李联系记者登载得铺天盖地的，王乔还不得把水杯砸她脑袋上？
“一千万，价格公道，童叟无欺。签订了合约，你就是我的客户，我保证你最后一定会觉得物美价廉的。王先生你看，网上到处都是对你不利的新闻，虽然不痛不痒，却也丢人现眼不是？我这就发警告函，严厉指责网站的不负责行为，他们不道歉就追究法律责任。”
王乔无力的挥挥手：“那你就快点儿，我再也不想看见王某某抛妻弃女一类的新闻了。”
姜静烟同情地和王乔合作愉快地握手：“就是说，记者们就是瞎写博取眼球。他们哪里了解这其中王先生苦不堪言的情由？”
听着姜静烟发自肺腑地安慰，王乔舒坦多了，不禁多晃了几下姜静烟的手。
殊不知，姜静烟就是始作俑者。
这世上的生意大多就是如此谈妥的。
卢桃李学到了一手。
他收集了王乔妻女邻居们的证词，甚至她们常常买菜购物的商铺也没有放过。
按照姜静烟的教导，想要获胜，光靠嘴皮子是不行的，就好比她栽赃陷害东方顾，也必然要做得天衣无缝，否则后患无穷。
也就是说，就是原告和被告隔壁家养的狗也要调查，取得口供！
姜静烟听卢桃李汇报了一堆，头疼欲裂，劈手夺过他手中的小笔记本决定自己看。结果，第二页写的是王乔妻子周婉芝楼上养的狗的品种及其最近被周婉芝女儿周娇的猫吓坏了，食欲不振的现象。
“你真的假的啊？“姜静烟惊呆了：”你连狗都没有放过？“
卢桃李不解地反驳：“不是你教我的吗？”
姜静烟悲哀一刻，拍拍孩子的脑袋，欲哭无泪地道：“狗，你就放过吧。喵星人同汪星人的战争咱们人类就不参与了。”
网络所有关于王乔的新闻几乎是同一时间就消失了。王乔再感慨聘请姜静烟明智之余，也为她的高昂的收价备感苦闷。
他不会懂，假使他没有动过请姜静烟的念头，也不会被她反咬一口，进退两难，唯有认命。
卢桃李跟着姜静烟能学到很多东西，同时她也没有过特别将世界的丑陋美化再呈现给他的想法。
如今他高考结束，分数不高，但本地户口录取分数线地，加之姜静烟走了门路，暑假后，卢桃李将进入全国闻名的申华大学读法律专业。
“算上学费，门路费等等，你只能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了。”
她的话是暧昧，他则遗憾的认知，姜静烟的意思是他得做她一辈子的助手。
出身的限制，卢桃李很是同情周婉芝母女的困境。他不赞成姜静烟受聘于王乔，又不得不遵从姜静烟的指示行事，愧疚之情更深。
深到他看向周婉芝的眼神几乎令姜静烟误会他爱上前凸后翘，表情僵硬的王乔前妻了。
姜静烟第二次造访周婉芝的饭店，还是一个顾客也没有。她冲着再度抓起筷子筒的周婉芝举手投降，呼喊道：“别，我是你前夫的代理律师。你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叫警察了。”
周婉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愤愤不平地撂下筷子筒。
“我这次不是和你玩的，别激动，坐下好好儿谈。”
卢桃李听了她的话，目光闪烁地想：难不成上次你就是来玩的吗？
念头未落，姜静烟的声音继续道：“周婉芝小姐要求我当事人支付抚养费一百万。这么说吧，如今的物价，一百万不少，也不算很多了，在咱们申城好地段，连套房子也买不起。我认为你要的不是钱。”
“我怎么不是要钱？”周婉芝啐了一口：”他的女儿，他一点儿也不管，这是人吗？那是畜生！“
姜静烟被她的唾沫星喷了一头，嫌弃地抓起卢桃李的袖子擦干净。“你要钱，好办，我给你。”她信誓旦旦地承诺：“只要你撤销对我当事人的指控，一百万，明天就能打到你的户头。”
扣除一百万，她的律师费还有九百万呢。
她偶尔也会做慈善的。
周婉芝顿了顿，双目迸发出奇妙的光彩：“那我们娘俩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谁？畜生吗？”姜静烟哈哈笑了，再见周婉芝和卢桃李都是一副严肃状，讪讪地道：“我是你丈夫的代理律师，可以全权替他执行。很抱歉，他不想的话，你千年等一回也见不到。想逼他献身，还不如去公司堵他。”
“那就法庭上见吧。”周婉芝抿唇起身，背影落寞。
“法庭是你想见就见的吗？”姜静烟低吟喃喃：“男人永远也不要等，等来等去等成愁。”
卢桃李瞥见她侧颜一晃而逝的黯淡，心头咯噔一下。
或许她有被男人残忍抛弃过的经历，才会变得如斯变态？
“有的男人也不需要等的。”他别扭地安慰她：“蓦然回首，也许你命中注定的人就在灯火阑珊处等着你呢？”
“傻小子，你少开玩笑了。没有人会等我的，除非不是人。”
姜静烟的回答令卢桃李眼尾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