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一朝变男人 第六章 往事
要不是姜静烟及时将经纪人拉开，大胡子眼瞅着就断气了。
人们都说姜男神的经纪人很无能，所有的工作全是凭借姜男神的名气拉来的，和经纪人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当然，作为艺人而言，自然是名气与工作划等号，但是无论有名与否，经纪人都在艺人的演艺生涯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仅仅是摆设的经纪人谁都能做得了。
姜静烟脾气不小，常常得罪人，经纪人所能发挥的最大效力就是四处道歉。
显得窝囊又无能。
谁又知道这样的经纪人也会有爆发的一刻呢？
他温文尔雅，甚至有些木讷的外表之下，竟然藏着一颗狂烈的心。
大家只知道经纪人最擅长的是点头哈腰地为姜静烟擦屁*股，笑脸迎人，不懂生气；殊不知，若是你不肯原谅的话，那么经纪人才会原形毕露。
他也是道上混出来的，论辈分，和天下集团所谓的帝王老总兄弟相称，那是一起挨过刀子的情谊。
天下集团老总奶娘的表侄子是什么东西？他的人也敢动？
动他不要紧，动姜静烟……不可以。
姜静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经纪人拖到一边，一面帮他顺气，一面安抚道：“乖，冷静，我这不没事吗？你要教训他我不拦着，但也别众目睽睽之下闹出人命啊。”
言外之意目击证人太多，就是动手也该等到夜深人静，大胡子落单时。
经纪人按住姜静烟借机在他胸前肌肉乱摸的咸猪爪，拉起他就往大门奔去。
至于乱摊子……
谁愿意收拾谁就收拾。
姜静烟的手心全是酒水，经纪人的手心全是汗水，交叠在一起，登时就黏住了，仿佛能生生世世再也分不开一样。
经纪人把他推进车里，自己绕到驾驶位上，面无表情地启动车子。
姜静烟见他神色不善，也不敢张牙舞爪，老老实实地坐着，抽出几张纸巾准备擦擦手。
结果，他这一看，发现那黏糊糊的根本就不是酒和汗，而是血。
醒目的暗红刺激着姜静烟的视觉。
“停车！”姜静烟冲着经纪人喊：“快停车！我叫你停车啊！！！”
经纪人一声不吭，拨弄着方向盘，对他视若无睹。
姜静烟恼恨地扑上去，和他争抢起来。
经纪人高呼一声，急忙打方向盘，最后停靠在路边，差点儿撞到人行道的一颗大树上。
“你疯了？！”经纪人凝眉大喊。
“我本来就是个疯子，没想到你比我还疯！”姜静烟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手，果然掌心的纹路被酒瓶碎渣划得凌乱，他的感情线硬生生被劈成了两截。
“你伤人就罢了，自伤是给谁看呢？！”姜静烟用手绢给他包好，“换过来，我开车。”
“那你买醉是又是给谁看呢？”经纪人定凝着他，流血似乎并不能教他感到丝毫的疼痛。
姜静烟老脸一红，哎地拍了他一下，扯着经纪人的胳膊往副驾驶位上拖：“回家再给你好好儿上药，不行就去医院。别小看了伤口，破伤风听过没？你要是有什么事……你敢有什么事！？仔细你的皮！”
“阿弥陀佛，真主阿拉保佑，不会有事的。”他蛇精病发作，在胸口画着十字。
“切……”经纪人哭笑不得，姜静烟就是个坏脾气的孩子，却又比任何人都善良。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没有变过，他也没有变过，他们谁也没有变过。
两个人不可能都挤在副驾驶位上，姜静烟翻身坐在经纪人大腿上，不安分地蹭了蹭才往驾驶位上爬去。
虽然身为女人的姜静烟并没有确切的谈恋爱的经历，可他也不是不懂如何撩拨男人的神经。
怎么样？怎么样！他曼妙的身子是不是已经叫他动容难耐了？是不是难以把持了？是不是欲*火*焚*身了？
姜静烟模特身高比经纪人还高一些，从副驾驶位移到驾驶位上，又注意不磕头，就难免姿势诡异地爬动。
他满心兴奋地思忖：快迷恋我吧，快说你爱我吧，我就是如此千娇百媚，绝代风华！
正得意地想着，耳后就听见经纪人无奈地叹息：“你屁*股顶到我了？能不能快一点儿？你最近是不是没有按照教练的话锻炼身体？怎么胖了这么多？屁*股也大了……”
经纪人没说完，就被刚落座的姜静烟扇了一巴掌。
轻轻一掌，响声大，并不疼。
“你怎么总和女人似的？”经纪人一脸委屈地揉了揉脸。
“我本来就是男儿身，女儿心，你管得着吗？”姜静烟其实不太会驾驶未来的车子，又需要指纹，又全是按钮的，和她生活的年代太不相同了。
是他非把屁*股挂在嘴边，真无耻，欺负他纯洁。
车子才发动，就咯噔咯噔地如同蚯蚓般向前挪，颠簸地太剧烈，两人都被弹起磕到了车棚。
“怪不得你从来不开车。”经纪人调整几下，车子就顺逐平稳地开了出去。“原来你的驾驶技术这么渣啊。”
姜静烟撇撇嘴没搭理他。
要问男人的姜静烟为何明明会开车，但总是找人代驾？还不是为了找借口和经纪人多多接触么。
“你不是回去了吗，干嘛出现在酒吧里？”
“我回去有什么用，你又没回去。”
“哦，这么说，你是担心我咯。”
“不是。”
“呵，死鸭子嘴硬。”
“真不是。”
“不是就不是，谁稀罕。”
话不投机，姜静烟闭紧嘴*巴，保持沉默。
快到家门口时，经纪人终于飘乎乎地开口道：“我是想你了。”
车子陡地就停了下来，刺啦的刹车声怪是吓人。
姜静烟和经纪人同时向前扑去，经纪人迅速伸出手挡住了他的额头。
这下可好，他可怜的手受伤更重了。
姜静烟又是心疼又是惊诧地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经纪人盯着他，缓缓展开一抹哀伤的笑容。
“我说我想你了。”他倾身而来，一手插入姜静烟的脑后，一手搂紧他的蜂腰，将五官全部埋入他的颈窝中，深深吸闻。
姜静烟感觉得到经纪人在颤抖——
“我想你了。”好熟悉的一句话。
好多年前，好像谁对谁讲过。——
那年的姜静烟还是初出茅庐的小艺人，平日里充模特，扮群演，甚至灯光师，跑腿小弟的工作全部做过。
不出名的艺人所挣微薄，为了养活自己，他送披萨，刷大白，派报纸，卖牛奶，一天几乎就睡三四个小时的觉。
有次他的经纪公司叫他半夜三更到一家有名的KTV来，没料到会是让他陪酒的任务。
对象正是天下集团的老总。
这个老基摸摸小手，捏捏肩膀，他也就忍了，全当是哥们间的互动了。
不料老总酒意上头，越发嚣张，伸手就拽姜静烟的裤腰带。
姜静烟气得抓起酒杯就扬了老总一头一脸。
老总也清醒了，勃然大怒。偏姜静烟死活不道歉，老总就喊他的小弟们把姜静烟拖到后街的胡同里群殴。
这时经纪人出现了，他说自己来晚了，是错过一场好戏吗？
听了姜静烟的事迹，经纪人畅快地大笑，笑得老总嫌弃地翻白眼。
“你不就是戏子吗？戏子不就是卖身的吗？别说扒你衣服，你也早该主动脱掉了，还用得着我们出手？卖身不是你的敬业精神之一吗？你就这么有骨气的？又不是死。”
姜静烟不服气地梗着脖子，“我是戏子，但我宁可死，也不卖身。”他怕得要死，抖得和筛糠般，仍旧不肯松口，“我是有自尊的男人，你们休想逼我就范！”
经纪人也和他杠上了，一把将他按在桌子上，拿起水果刀磨蹭姜静烟的脸蛋。
“年轻人，话别讲得那么满。我倒是想看看毁了容的艺人还怎样平步青云？……哦，对了，你是可以整容的。恩，那么就砍下你的手指头为你的倔强做个纪念，好不好？”
他笑得那么温和，口吻那么柔软，行为则如同恶魔。姜静烟视死如归地闭上眼，宁死不从的态度也令老总颇为欣赏。
“你不是道上混的，比道上混的还坚守道义，这年头不多了。”老总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我刚才也是喝多了，这种货色我还瞧不上呢。”
经纪人放了姜静烟，嗤笑道：“我才不信戏子会讲什么道义。”
姜静烟逃离现场，后知后觉认为经纪人是帮了他，否则他可能会被老总的手下打得肋骨都断掉。
他打听到经纪人的家，经常骚扰对方表示要向经纪人证明戏子也是会讲道义的。
种种遭遇之后，姜静烟的坚持与毅力着实叫人佩服。
经纪人把姜静烟推荐给熟悉的经纪公司照顾，姜静烟仍旧不老实地跑到他面前，不管工作多累多辛苦，一日不落。
“我已经了解戏子的道义了，你不必再做什么。努力地干，让我有一天也成为你的粉丝。”经纪人笑得比明星还要璀璨。
姜静烟别扭地眼神闪烁：“我，不想别人做的经纪人。”
“那你想什么？”
“我就是……我想你了。”姜静烟望着天空，整个人都红了。
“我还没给人做过经纪人。”他说：“你的话，我想我是愿意照顾你的。”
我想，我是愿意照顾你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