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三人不成虎 第八章 资格
过了许久白溯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就是他把情书写出花来,姜静烟最多可以闻,看不见。
苦臭的墨水是表达不了他的心意的。
于是烦恼的他找到头脑就比他聪明那么一丁丁的宣云谋划。
俗话说得好,三个诸葛亮顶得上一个臭皮匠。
“你家的臭皮匠是隐士高人吗?!“宣云抽了白溯后脑勺一掌。
白溯的文化水平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顿了顿,他道:“她看不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能了解到你的心意也是种进步。为什么你不直接用语言表达呢?”
白溯愁苦地道:“她不是装聋作哑,就是冷嘲热讽,我开不了口。”
就是开不了口,让她知道。
哎……
世间最无情的不是骨感的现实,而是姜静烟的嘴*巴。
“我有个办法,能让她感受到你的真心。”
宣云斜视了许久才出声,白溯欢天喜地地抱住了好基友,差点儿就扑上去啵啵。
他嫌弃地推开白溯,垂落的眸子里闪过失意的情绪。
但是不要紧,他一直是一个人,一个人也完全没问题。
如果白溯一个人肯定会像是兔子寂寞而死的。
还有姜静烟……
她,有白溯照顾会过得很好。
白溯是真心实意的,他明白。
就让他默默地,默默地,看着她就好。
能每天见一眼,就心满意足了。
若是老天垂怜,就让他能永远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守护着她,不管是狂风骤雨,还是雷霆闪电,都由他来承受。
这就够了。
宣云长吁一气,与白溯叽叽咕咕起来。
不多久,白溯就拉着姜静烟非要送她个礼物。
姜静烟烦不胜烦,来到一片空地,严肃认真地道:“你的礼物最好是烤鸭,要不酱鸡也不错……啊,怎么办,我又想吃生菜卷烤肉了。”
白溯心头的泛起的旖旎波潮消退。
“你摸摸这都是什么字?”
姜静烟蹲下身,洗麻将牌似的乱摸一通,白溯不由感慨:幸好宣云有先见之明,告诉他一定要把石头们嵌入土地里,既能让她摸到,又不能让她毁掉。
千万不要以普通女子的水平衡量姜静烟,如果不是性别特征明显,任是谁都会怀疑她究竟是不是女子。
白溯将石头们摆了一个姜,一个爱,一个白字,姜静烟摸完后,收起全部的表情。
“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被感动?我昨夜花了一晚上才弄好的!”白溯激动地捧心。
姜静烟哼了哼:“你的一晚上浪费了我半个时辰。”
“我的心意……”
“你的心意我懂了。”
“真的?”白溯扭扭捏捏地道:“其实,其实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我就……”
“你就这么鄙视我了?”姜静烟飞踢一脚,硬生生踹掉一颗紧紧卡在泥土里的石子:“我爱白?是我爱白痴?还是我爱白肉?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就这么低水准?”
诶……为什么会是这种理解方式?
白溯陡然了悟,宣云瞧着他兴高采烈,活蹦乱跳时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了。
他早有预见!
可恶,宣云会不会是故意耍着他玩!
“请用人类的正常思考方式解答这三个字。”白溯原本的意思是,姜静烟与白溯相爱,所以才在中间放了个爱字。
有那么难以理解吗?
宣云介意他使用可以触摸的方式展现他的感情,具体细节他并不参与,早知道教他全盘帮他就好了,也不会闹得如此尴尬。
“我现在回房间。”姜静烟拍掌道:“然后你先把这些无辜的石头们处理掉,别再碍我的路;再从山脚下给我买烤鸭,酱鸡,生菜,烤猪肉回来,你的大大的明白?”
白溯小失落后,又神采飞扬,和她一起吃东西也是行啊,不也是拉近关系的好机会吗?
可惜姜静烟是填饱了她的肚皮后,才咬着牙签,懒洋洋地允许白溯捡走她剩下的食物吃掉。
之后宣云又帮着白溯想了很多方法,包括放鸣叫奇怪的烟花,送香味浓郁的鲜花,买女人最爱的化妆品等等,姜静烟收了是收了,却不领情。
换是其他女人早就被罗曼蒂克陶醉得飘飘然了。
宣云也计穷了,他也没追过女孩子,就是把自身的影子与白溯重叠,一心记着对她好而已。
还不如剥干洗净师傅丢到她床上任她咸猪手,说不定她会更开心。
宣云无奈,白溯更是无措,他缠着宣云逼其想点子,然而所有方式对姜静烟全无效。
白溯又一次的失败后,宣云大晚上地折了许多芦苇回来,还没走到房门前,就远远地瞧见姜静烟坐在门口哭,手里的树枝有一搭没一搭的乱戳地面。
宣云条件反射地把芦苇们藏到身后,又自嘲地笑了笑,坦然放松地来到她身边。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别告诉我你笨到摸不着你的卧房了。”
姜静烟把树枝朝他丢去。
“你啊,能不能别再跟着白溯胡来了?说实话,很烦,麻烦,厌烦,非常烦。”
宣云厌恶他内心深处那一点点幸灾乐祸的心态,旋即坐在姜静烟一旁。“他对你那么好,你就没有被感动过?”
“我对你也不错啊,你有没有被感动过?”
她的话如雷贯耳,宣云瞥开视线,手中死死抓着芦苇。
怎么会不感动?
“感动不代表就是爱情。我可以被他感动,但没有为他心动。”姜静烟像是小狗狗吸闻了一下,自动自觉地抽出一根芦苇灵活地编起来。“这就是你的新主意?芦苇编小玩意儿送我?你认为白溯能有这个手艺和智商?还是你认为我的智商不够猜出他没有这个手艺,全是你一人鬼鬼祟祟的忙活?”
几息后,一只小蟋蟀趴在姜静烟的手心里,她递到宣云的眼皮子底下。“咱俩要不比一比,谁更心灵手巧?”
宣云打量着眼珠子都被姜静烟捏出来的小蟋蟀,认命地道:“我输了。”
他对她,注定是输家。
“那么就别再哥俩好地吵我……我觉得,你们两个成一对更合适,相亲相爱,多友善和谐。”姜静烟随手一丢,小蟋蟀大头朝下栽进沙土中。“我最讨厌两种男人,一种是纠缠不休,一种是自以为是,白溯两样具备,注定出局。不想教我更讨厌他,你就劝他洗洗睡吧,别再折腾不讨好了。”
姜静烟走出好一段路了,宣云才追喊道:“他就没机会了吗?”
到底谁没机会了?
她没回应。
枯坐了大概有一个时辰,宣云丢掉所有芦苇,拍干净手掌,在身上擦了又擦才捡起那栩栩如生的小蟋蟀。
相识多年,他第一次发现她这不为人知的本事。
白溯也不清楚。
就他一个人。
宣云小心翼翼地吹掉小蟋蟀沾惹的沙尘,小心翼翼地藏好了他不为人知的情愫。
意外总是会于风平浪静的日子里陡然掀起波澜。
正如海面不可能永远安宁,天空不可能永远蔚蓝。
若是一切都能一如当初,那会是多好。
不知怎的,有人状告宣云杀人,新上任的县令即刻派人就闯到他们的领域上拿人。
斩杀土匪那是一回事儿,伤害平民百姓又是另一回事儿。
但实际上,说来说去,仅是县令收了人几百两银子,务必要治宣云于死地。
就是国师出面也不能留情。
他们的师傅名头大,可身无分文,国家动乱时,皇帝惦记着他,天下太平了,又嫌他功高盖主,不可留用。
因此,国师除非杀掉衙门的衙役们,否则也没有理由救下宣云。
兼之,他们都是高傲的性子,跑路不会是他们的选择,导致宣云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被带走了。
姜静烟气得捶打白溯:“师傅那鸟性,你也不管不顾你的好基友?任凭他被五花大绑地捉去衙门?!”
“肯定是误会。”白溯嘴里也不清楚塞了什么,满满鼓鼓的,发音模糊:“师傅有命,我们从不伤害无辜。”
看见了吧,听见了吧,就是白溯长得倾国倾城,姜静烟也永生永世爱不了他。
他们下山打听,才得知原来是那改头换面变成商人的军师状告宣云杀害了他的兄弟,也就是试图侵*犯姜静烟的头领!
那是他自食恶果,关宣云什么事!
朝廷废物,县令也贪婪,收了钱,一门心思的给宣云判刑,倒是好生干脆利落!
开堂之日,姜静烟挤不进去,在后面急得跳脚大喊:“呀,谁的银子掉了!”
凑热闹的人群均涌过来,她立即就扯着白溯,两人如鱼儿一般溜到了前排。
“静烟你别担心,”白溯仍旧游刃有余的傻乐呵:“宣云不会有事的。大不了我劫法场,你大师兄的本事不是盖的。”
“你自认为是孙悟空,他也不是猪八戒。”那她岂不是沙僧?她才不要秃瓢。“那天杀人的不是宣云。”
“啊,那是谁?”
姜静烟闭上嘴,没回答。
很快宣云就被带到了堂中,威武的齐喝声后,胖了整整三圈的军师也出现了。
他一登场就上前偷摸塞给县令钱袋,县令喜笑颜开地纳入袖中。
“咳咳,堂下何人?!”
宣云轻蔑地睃了睃,跪也不跪,应也不应。
那死掉的头领是起义军的头领,是反叛朝廷的人渣,你到底懂不懂?!姜静烟直想丢臭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