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爱呢哪去了 第七章 可恶
说实话,要不是他阴险地把钥匙拔走了,她早会钻进他的劳斯莱斯,直接就开走潇洒走一回了。才不会好像共同抢过银行似的,贼头贼脑,紧张兮兮地呼唤他快点儿。
她也不比他快多少,也就是提前两步左右。
可见她的运动细胞的缓慢速度有多么的神奇,不良于行也能轻松较量奔走。
余钟云第一次见识到,能将跑完美地演绎成慢动作的人。不是卡碟,是实实在在的画面。
他坐上车,喘匀了气息,才发动,姜静烟早就急得不行不行的。
“都什么时候,你还慢条斯理,真当你是绅士呢?”
“我本来就是名副其实的绅士。”余钟云边认认真真地警惕路人边绕到对面的道路上。“在你嫌弃我慢条斯理之前,你就没有留意到你的身体构造有多么的神奇,行动能力有多么的迟缓吗?你放心吧。牛小姐没有对我动手的意思,是属下擅自动手,那么他们就不会再动手,算是打平了。”
“我管你是动手,还是动脚!你的绕口令教人难以信服。”姜静烟嫌弃地问:“你是真大舌*头还是故意的?她姓刘,不姓牛!”
“抱歉,我这个人对于不关心的人从来记不住相貌和名字。哎,这就是所谓的人脸识别障碍吧,得了这样莫名其妙的病,你不认为我很可怜吗?”
“可怜你个头,明明就是你高傲得了不得,根本对记住人家的脸不屑一顾。 你的脑子确实有病。”
“彼此彼此。”
二十分钟后,姜静烟不得不提醒道:“喂,你是不是走错路了?这不是出城的方向吗?”
“没上高速前,怎么能算是出城?”余钟云答:“多绕几圈才能甩掉眼线。”
姜静烟想想也对,压下心底的不安,不知不觉靠着车窗就睡着了。
在别人看来没什么,对她而言那就是刚刚经历了一场高强度的运动,四肢都酸麻了。即便她的理智再警惕,人已经软绵绵地疲惫不堪。
因此,余钟云陡然停车磕醒她时,姜静烟的还想继续睡。
“我的脖子……你是故意委婉的告诉我姿势不对,起来重睡吗?”姜静烟揉了揉僵硬的脖颈,骨节发出咯哒咯哒诡异的声音。
余钟云淡然地道:“不,我是故意提醒你,我的车窗被你的口水蹭得一塌糊涂。”
姜静烟打眼一瞧,可不是吗?就像刚下过酸雨似的,她都看不清外面的景象了。她叹息的伸出手指在车窗上就着自己的唾液画了个竖起中指的卡通简图。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好像是山村,黑乎乎的,全是平房,好吓人。”
余钟云歪头示意:“下车。”
“你干吗?”姜静烟双手挡胸。
“你挡不挡也没有,下车。”余钟云道:“想知道我和你爸……哦,不,是姜总的过往就下车,我指给你。”
嘴上说着与姜凡慕没关系,姜静烟心里还是挺好奇过往内幕的。
没有防狼电击器,她也没那么害怕。
或许是刚刚共同经历一场恶战的缘故,她本能的认为他并没有害她的意思。
“看见了吗?那片荒草甸?”余钟云道:“你爸爸就是把我绑架到这里,我从你爸爸手里逃出来,躲在荒草丛里好久,久得我以为这就是一辈子了。”
姜静烟顺着他的视线眺望,远处黑乎乎一片,仿佛一张血盆大口。
“什么也没看见。”
余钟云顿了顿,偏头打量她:“你就不能顺着我的话一下下吗?”
“你想要只小绵羊般的女人听你牢骚?行啊,把我送回家,或者把你的车送我,随便你拉着成千上百的村妞闲话家常。”
“就是因为什么也没有,才更可怕不是吗?”余钟云耸耸肩,犹如再讲电视剧里的情节,“实在太空旷了,无论逃到哪里也找不着终点。轻微的动静也能放大无数倍。“
“我就捂着嘴巴蹲在泥坑里,几枝枯草插进我鼻孔里。哈哈,我疯狂的憋,结果呛到了气管,就咳嗽了出来。你爸爸朝我走来,我几乎快吓晕了。”
“然后他背后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就追了过去。我猜可能是野狗野猫什么的。”
“你爸爸呼吸声特别粗重,接近时我,呼哧呼哧的,就和野兽,怪物没两样。我浑身都是汗,泥,感觉自己要被吃掉了。”
“快逃啊,快逃啊,快动起来!这就是我当时全部的想法。我就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家。回家,回家,回家……可惜,回去后,发现家没了。”
“好在我余氏也不那么容易就能被彻底击垮的。我去国外躲避的那几年,明白了这世间本来就是优胜劣汰,弱肉强食。”
“你爸爸的行为不算错,现在,我的所作所为也更不是错。端看是谁在主宰沉浮了。”
这些她早就打听清楚了,”你是怎么进城的?“
一个孩子深更半夜行走开车也要一两个消失的路程,鬼魅魍魉仿佛会随时冒出来,会怕成什么样子?
余钟云略一沉吟,笑了笑,“事实上,我不记得了。许多事我都不记得了,你爸爸的脸我也不记得了,唯独他呼吸特有的节奏我始终忘不掉。我常常在无梦的夜晚里被你爸爸的呼吸惊醒,其实身边一个活物也没有……难不成不是人世间才有的活物?呵呵……”
“姜静烟,你爸爸进监狱了,心疼吗?心疼也没有用了,我会多加照顾他的。他那么大的岁数了,腿脚不灵活,受个伤,得个病也是情理之中。”
“对了,这点你放心,我没兴趣要他早死早投胎。死亡能解决一切恩怨的话,就没那么多故事可言了。还有你妹妹……”
“你妹妹啊……也是个人物。说起来,你们两个的眼睛很像,别的完全截然相反。真心讲,我都没对她做过什么,也没想做什么,压根就没瞧得起她;她竟然能折腾到眼下的地步,也是她的本事。”
“一来二去,就剩你了,姜静烟。你们姜家的漏网之鱼就剩你一条了,你给我提个建议,我该怎样招待你好呢?”
“俗语是女人心,海底针。”姜静烟戒备地道:“我看你的心情比六月的天气还难以预测。之前你不还对刘小姐说在追求我吗?转眼就想要我为你凄惨的童年陪葬?我有没有解释过,姜家是姜家,我是我,对于姜凡慕的恨,我也不比你少多少。”
“我知道。”余钟云,“我对你,和姜家无关。”
“那和什么有关?”她还以为他会声泪俱下的控诉姜凡慕对他有多么的残忍,导致他落下终身不良于行的病根。结果,快要欲哭无泪的是她。
余钟云面对着她一步步逼近,姜静烟倔强地昂首挺胸,他也没有停步。
身体贴着身体的温度还是不容教人忽视的。
就是不清楚他的肌肉和卢桃李的比起来那个更爽手。
姜静烟还没咸猪手,余钟云就低下头。
这么就进入正题了?她要坚守嘴*唇一百年的,怎么办?是左手打,还是右手?他右边的唇角都青紫了。要不还是两手一起打吧。
可惜,她的纠结注定无用武之地,余钟云砰地撞了她的额头,登时姜静烟眼前回旋整个太阳系的星球们。
“这样就畅快多了。”他说。
“你有病啊?”姜静烟经常听到别人问她这句话,还是第一次对人讲。
“我有病,你也治不了。”余钟云道:“我不用你帮我治病,帮我上上药就行,我的嘴*巴和眼睛都肿了吧,托你所赐。”
姜静烟无比嫌弃:“这个世界上能让我洗手作敷药的人还没出生呢。”
“真不帮?”
“真不帮。”
“就不帮?”
“就不帮。”
“打死也不帮?”
“打死也不帮……那个,打不死再商量。”
余钟云迎风灿笑:”那看来我们的孽缘是没有办法善了了。“他转动拐杖的一瞬间,姜静烟还以为他会怒极下黑手,像只螃蟹平行窜动。
他也不理她,坐进车里点火。
姜静烟的速度也不慢,可还是落后一步,被他锁了车门。
“余钟云!”她拍打车窗:“你不会是想把我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吧!”
“你放心吧,”余钟云温柔地道:“这里的鸟是会拉屎的!”
去死吧,她就没见过不拉屎的鸟。
不,这不是争辩的重点。
他丢她一人,她哪里能放心得了?!
“你讲完了你的传奇,我还没告诉你我的版本呢!你不想听吗?”姜静烟诱惑地讨好,讨好地诱惑。
余钟云摇摇头,一本正经地答:”不,我一点儿也不想听。这里居住的农家很多,体验一回农家乐也是人生一大趣事。祝你玩得开心!“
语毕,他倒车,姜静烟一下子扑空。
她不是没想过以人肉抵挡,就是担心他不在乎弄出人命。
劳斯莱斯疾驰远去,尾气吹扬的尘土扑了她一脸。
姜静烟冷静下来,翻包找手机。
不料,钱包是在里面,手机又没了。
“余钟云!你个强盗!土匪!小偷!把我的手机还给我啊!我要以偷盗罪告得你倾家荡产!!!啊啊啊!!!”
豪车里的余钟云淡定地从衣兜里取出姜静烟的手机,随意丢到后车座上,手指老神在在地敲打方向盘。
你不是诬陷我是小偷吗?我要是不偷一把,岂不是冤枉?
我提示你了,对你,就是和此有关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