笈笙咧嘴笑:“说的好像我要为你的信任感恩戴德一样。”她理了理身上的白色长袍,漫不经心地说:“好吧,那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给其他人也留条活路好了。”
卡索僵了一下,瞬间就读懂了卡索话语中隐含的深意。他轻声言谢,却也知道一句谢谢还轻得很,抵不了笈笙这一路的帮忙。若不是笈笙,他们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松地打败倾刃和蝶澈,一路来到纵天玄武殿还平平安安。可偏偏这个一路护着他们的人长了张刀子嘴,把那几个人撩拨的没一个喜欢她。
他只是微微皱眉,笈笙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了。她笑得更开怀了些:“行了,我都没发愁你愁个什么鬼?”一边说,笈笙一边亲昵的拍了拍卡索的肩膀,踮着脚,然后调侃道:“说起来如今怕是没人敢这么同你讲话了,除了我。这么想来,我还真是棒棒哒~”
卡索也笑起来,他赞同地点头,还补充了一句:“事实上,从前也没人这么跟我说话。”
笈笙耸耸肩,不再说话,静静地看向还在一本正经用占星装13的星轨,心里却在想着:不晓得星旧知不知道他亲妹妹的真面目,不过不管他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想起来都挺搞笑的——被他像宝贝一样护起来的妹妹,实力却分分钟碾压他。这一趟星旧没来还真是可惜了。
连续三天,星轨都会在晚上占星,而每当她占星的时候,周围总是有很大的风,甚至连大地都在微微震动。第三天,占星结束时,天上的星光所凝聚成的光柱突然如同玻璃一样碎裂开来,一粒粒散落在星轨的脚边。星轨笔直的向后倒下去,而后被每时每刻都关注着她的皇柝冲上去抱在了怀里,接着立即被放进了早就召唤出的防护结界。
在哪个透明的光球里,星轨嘴角又开始有鲜血溢出,就像当初在北方领域的边界时那样。
按她的说法,她透支掉了所有的灵力,找出了进入纵天玄武神殿的详细路线,对此,笈笙只是轻嗤了一声,不发表一句意见,只在出发后,小声告诉卡索:“就按照她说的走吧,不然都对不起她吐的那些血。”说这句话的时候,笈笙似笑非笑,让卡索看不出她的想法。
星轨选择的路线复杂而又曲折,一路经过了森林、湖泊、沼泽和石林,虽然每次都能和北方领域的占星师门擦肩而过,她也一路都在尽力用灵力压制其他占星师,但这样的路途走起来还是需要颇费心力的。一连走了十天,他们一行人才站在了雪山的最巅峰上。
纵天神殿很高,仰头看去总觉的它仿佛直插云霄。星轨说:“神殿是按照六芒星的位置布置的,六个角上是极高的塔楼,上面的位置最利于占星。而六芒星的中心,就是星昼的大殿,大殿的中心位置是星昼的王座。据说那王座使用幻雪神山祭星台的玄武岩打造的,星昼赋予了它无穷尽的灵力。”
“你和婆婆真像,”星轨话还没说完,笈笙就凑上前,笑着说出了这番让星轨面色更白,也让其他人对她怒目而视的话:“知道的很多,却总说些没用的。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说星昼还不知道我们到了?可事实上,他已经知道了,因为你在呀!”
星轨眼中盈泪看着笈笙,像是被她的恶意伤了心。笈笙还是笑着,手中却已经画出了结界。结界初成,众人头顶就响起了一个缥缈的声音。那个声音带着些惊奇的意味,说:“咦?这就是那个异星吗?果然有意思,连我都看不清你的星象呢……我本想着,只见一见卡索就是了,现在看来,倒是还要见一见你。你叫笈笙,是吗?”
笈笙谨记“反派死于话多”的flag,对于星昼的问题一言不发,只示意结界中的人跟上自己。
有的时候,说的再多,都没有显露出能力更能让人折服。如今虽然其他几人依旧对笈笙非好感,但至少也知道要适当顺从她的安排了——君不见牛X哄哄的星轨都一副要挂的神情了,他们哪怕在结界内也感受到了星昼带来的压力,可笈笙却还一切如常。
星轨再次口吐鲜血,吐得笈笙都习惯了。她从防护结界中抬起头,对卡索说:“王,对不起,我没有想到星昼的能力比我所能想象的更加强大,我完全不发与之抗衡。”她艰难地说这话,鲜血已经染透了她大部分的占星袍。
辽溅走过去,将脸贴在星轨周围皇柝撑起的小结界上,微笑着说:“星轨,没有人会怪你的,你睡吧,我们不会让你有事的。”
笈笙最不喜欢的,就是这般看似温情实则毫无意义的场面。她收起笑,冷着面容径直前行。她撑起的结界大小不变,同她的人一样,流露出“若不跟我走,便将被舍弃”的气质。她就这样带着众人前行,而后在第二个路口左转,一个巨大的王座略显突兀地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之内。
王座上坐的,应当就是这一方的护法星昼了。
她饶有趣味地看着笈笙,笈笙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们来了。”平静的叙述的语气,却完全看不到星昼嘴唇在动,只能听到她的声音仿佛从空旷的大殿上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传来,恍惚得如同梦境。卡索警觉地看着星昼,因为同行的几人里面,星轨和皇柝已然昏厥,片风和辽溅脸上也出现了恍惚地神情。很显然,星昼打算操纵梦境控制众人。
只有笈笙、卡索和月神没有受到星昼的影响。
笈笙是因为自己本身的力量足够强大,月神则是术业有专攻,暗杀类的术法于她而言都是很容易化解的。那么卡索,是星昼专门留下来看热闹的吗?
月神手上的月光逐渐凝聚成了一把冰剑的样子,她的表情也凝重而带着杀气,不过在她出手之前,笈笙就拦住了她:“别白费力气,星昼可以洞悉你们所有的想法。”说着,笈笙抬起手,指甲已经结成冰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