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两个丫头走了,大夫人便对宇文娴道:“娴儿,地上凉,你快起来!”
宇文娴才起身,却是一个趔趄,身旁的李云霓忙一把扶住了她,搀她坐下,自己也站在了宇文娴身后。
卫宛儿却是肯定的道:“母亲,你也别安慰我,夫君若是要纳妾,我并无意见,只是他的行为,让我很心寒。”
大夫人却是安慰道:“宛儿,我觉得你可能真的误会辰儿了,我也觉得此事蹊跷,等叫来那对爷孙,对峙即可!”
卫宛儿只是点点头,看向宇文娴,那眼神竟然有些哀戚。宇文娴却只是轻轻叫了声“大嫂!”便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她。
过了摸约一个时辰,忽然润玉跑了进来,刚进正厅就大声道:“夫人,不好了!”
大夫人一惊,忙问道:“什么不好了!”
润玉这才跑到大夫人面前,扑通跪下,道:“看守莫语馆的人说,那个叫绿绮的丫头一直叫冤,后来我去莫语馆寻她,她看见我,只是大声说着自己冤枉,便用力撞向石栏,我赶快差人去叫郎中,可是郎中来了摸了摸脉象,说她已经死了!然后我又让看守的妈妈查了尸身,她还是处子!我见事情有疑,才跑来回禀。”
听到润玉的话,卫宛儿啊了一声站了起来,见自己失态,又坐下,嘴中喃喃道:“这不可能……!”
宇文娴听到绿绮的死讯,当时就坐不住,险些晕倒,李云霓忙一把扶住她,宇文娴闭上眼睛,流泪道:“母亲,这是天大的冤枉啊,不然这丫头不会以死明志!”
大夫人也有些眩晕,润玉见状,忙起身,从贴身处取出一个小瓷瓶,打开,倒出一个小药丸送到大夫人面前,大夫人一口吞下,润玉忙又倒了一杯水,大夫人喝了几口,面色才稍有缓和。
卫宛儿见大夫人不适,只是担忧得直皱眉。忽然看见梅香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才进院子就大声道:“少夫人,不好了,那对爷孙不见了!”
卫宛儿听到这个结果,险些晕倒,忙问道:“你可仔细找过,许是在别院的哪个屋子,你们没看到?”
梅香却是摇摇头道:“奴婢已经找遍了每一间屋子,真的不见人影,连他们的包袱都不见了!”
卫宛儿大骇,仔细思量了这几日的事情,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大夫人面前,道:“母亲,儿媳不孝啊!”
见大夫人看着她,卫宛儿又道:“母亲,是儿媳不好,不分青红皂白,相信了奸人,和五妹妹产生了嫌隙!”
宇文娴还在震愣,就感到李云霓又敲了敲自己的脊背,只得起身,跪在卫宛儿身旁,道:“我与大嫂从未有过嫌隙,只不过有奸人陷害,让大嫂疑心,母亲伤神。”
大夫人听了二人的话,脸上浮起一丝微笑,却是严厉的说道:“我们母女三人应该一心,宛儿错了,不该因为别人的挑唆就疑心丈夫,疑心妹妹。娴儿也错了,不该在事情一开始就禀明,才会招致误会。”
卫宛儿忙点点头,看向宇文娴道:“委屈妹妹了,今日是我冲动,让妹妹失去了一个丫头,大嫂回头一定还你一个更好的!”
宇文娴却是先对大夫人磕了个头,才有些心虚道:“大嫂,今日的事,可吓坏我了。”
卫宛儿听了,不好意思一般,亲自扶起宇文娴,对一旁的梅香道:“你将我的八宝玲珑玉匣从库中找出来,送去五妹的院里,然后从我身边得力的丫头中,挑出几个,一并送去!”
宇文娴忙道:“大嫂客气,我平日好静,我什么都不要,身边伺候的丫头够了,不需要增派人手!”
卫宛儿见她推辞,只是笑了笑,丝毫没有再客气的意思,然后看向大夫人,对大夫人笑道:“母亲,若是夫君纳妾,母亲还会像现在这样疼宛儿吗?”
大夫人一愣,随即笑道:“宛儿这话见外了,不管什么时候,你嫡妻的身份都不能改变,你永远是母亲认可的,唯一的儿媳!”
卫宛儿却是腼腆一笑,对着大夫人微微弯腰道:“母亲,夫君在与我大婚前,可是有一个叫嫣然的贴身丫头,我还有会心存芥蒂。”
大夫人眯了眯眼睛,唤来润玉,对润玉耳语几句,只见润玉点点头,又站回大夫人身后。大夫人笑容有出现在脸上,看着卫宛儿道:“宛儿说的是,丈夫的妾,自然是要嫡妻同意,母亲明白的,以后府里不会再有这个叫嫣然的人出现,让你劳心!”
卫宛儿终于甜甜一笑,道:“谢母亲!”
李云霓听着她们婆媳的对话,心中又惊又恐,惊的是卫宛儿竟然可以如此见风使舵,揣度人心,不动神色就除去了自己认为的敌人。恐的是宇文府的丫头,似乎生死都无关紧要,府里的主子从来都只考虑自己如何利益最大化,奴婢的生死,不过如草芥一般。看了看宇文娴,见她已神色如常,心知绿绮是自小就陪她长大的贴身丫头,似乎也没有多少感情,李云霓心里有点发凉,手心都是汗湿,却不敢再抬头,生怕大夫人或是卫宛儿看向自己,她恐惧她们的眼神,更为自己的未来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