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润玉一行人走了进来,齐刷刷跪倒,润玉道:“老爷、夫人,我们去了五小姐的院子,什么都没有找到,五小姐的衣柜里,连一件像样的冬衣都没有!”
不待大夫人说话,二姨娘接口道:“你没有包庇吧?有没有好好找啊?”
润玉皱皱眉,重重叩头道:“姨娘,我们真的找了,甚至将小库房里东西都找了出来,五小姐的衣物,总共只有一箱子,奴婢差人搬来,是什么衣料大家一看就知。”
大夫人见状,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历声道:“刘管事,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敢刻薄我的女儿?”
刘管事被吓的面如土色,砰砰磕头,却不敢说话。却又听到二姨娘的声音:“这种奴才,就好拖出去乱棍打死,才好给五小姐出气!”
刘管事后背就是一僵,然后听到卫宛儿一声叹息,这叹息似乎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见刘管事膝行几步,又是重重磕头道:“老爷、夫人,饶命啊!”
二姨娘见他似乎要说什么,忙大声道:“这种奴才留着干什么,晦气,拉下去,免得他出言不逊!”
宇文渊却是眼睛一扫,看向二姨娘,二姨娘一抖,身旁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刘管事悲痛的看了二姨娘一眼,开口道:“夫人,老爷,奴才是克扣了府里的用度,但是奴才没有私心,东西全部送去了长春阁,奴才还有一个暗账,就藏在奴才住的院里,进屋最东边柜子里有个夹层,那个暗账里详细记载了府里的用度!”
二姨娘闻言瞪大了眼睛,嘴巴张了张,宇文静彻底惊呆了,今天看到宇文娴的穿着,心里还一阵嘲讽,现在发现所有苗头对准的是自己和二姨娘,她不敢置信,看向二姨娘,低声叫道:“娘……!”
宇文辰笑着看向卫宛儿,点点头,卫宛儿会意,然后宇文辰站了起来,对着宇文渊道:“父亲,后宅妇人的事情,儿子不愿意多听,也不愿意多看,儿子要去书房了!”
宇文渊点点头,就看见宇文辰大步向屋外走,走到宇文娴身旁,停住脚步,看了宇文娴一眼,嘴角轻扬,然后走了出去。
大夫人见宇文辰走了,对润玉道 :“去,按照刘管事的说辞,去把暗账找来,我现在要看!”润玉忙起身大步跑出正屋。
见润玉也出了正屋,二姨娘心觉不妙,正欲起身拜辞,就听到卫宛儿道:“姨娘,你是热吗?”
二姨娘忙讪讪道:“少夫人玩笑,妾身不热!”
卫宛儿笑道:“姨娘头上都出汗了!”
二姨娘大骇,忙拿出丝帕擦拭自己的额头,然后发现自己上当,心里一抖,忙跪下对着宇文渊道:“老爷,妾身冤枉,定是刘管事自己私吞,然后我是他表姐,他就故意无赖我!”
大夫人淡淡道:“妹妹,他怎么会冤枉你啊?”
二姨娘解释道:“姐姐,就是因为我是他表姐,所以他将克扣的东西按照份利多给我一点,我也不知道,然后其他的,一定就是他私吞!”
大夫人只是低头笑笑,卫宛儿看见婆婆的笑容,也淡淡一笑,道:“姨娘别急,一会润玉来了,就会知道的,毕竟太傅府还是讲证据的呀,绝对不会诬陷了谁!”声音软软的,却像刀一样,二姨娘心中开始盘算,下一步该怎么办,只求别拉下自己的女儿。
很快润玉拿着一个很小的册子,走了进来,对大夫人耳语了几句,大夫人温和的对宇文渊道:“老爷,您来处理?”
宇文渊看了看二姨娘,又看了看三姨娘,终究叹了口气,道:“夫人处理吧,但是别太失了分寸!”
大夫人笑意一凝,随后又缓和了神色,才道:“知道了!”
然后打开了润玉带来的小册子,仔细看了起来,看的很仔细,然后淡淡道:“原来娴儿的份利全部都给静儿啊?”
刘管事见状,忙磕头道:“是,全部送到了三小姐院里,这几年都是这样的!”
大夫人又淡淡道:“我份利的那部分原来都给了妹妹啊!”
刘管事也连连点头道:“是,您的份利奴才扣下了一半,都是送到了长春阁。”
二姨娘听到大夫人的声音和刘管事的招供,鬓角真的流汗了,一颗颗滑落下来,她一直跪着,平日养尊处优,从来不需要跪那么久,宇文静准备起身给自己的娘求情,却发现二姨娘紧紧的拽住自己的裙角,她几乎站不起来,知道这是娘保护自己,抿着嘴,不敢多话,也不敢起身。
大夫人忽然对着宇文渊唤道:“老爷!”
宇文渊看向她,大夫人轻轻道:“我娘家有个侄子,一直在青州做买卖,很是伶俐,让他接替刘管事吧!”
宇文渊点点头,道:“所言甚是,换吧!”
大夫人笑了笑,对着众人开口道:“刘管事做事不利,撤职,赶出太傅府!五小姐受了委屈,以后份利和三小姐一样!谁在克扣了份利,我绝不饶他!”
然后对着宇文娴招了招手,笑着道:“孩子,快来,父亲母亲还没有接受你的祝福!”
宇文娴已经呆住,就感到身后李云霓拍了她一下,她回神,赶快起身,走到大夫人和宇文渊身前,跪下道:“祝父亲母亲常乐康泰、万事胜意。”
大夫人用手推了宇文渊一把,宇文渊忙从润玉手中托盘上拿起一个红包递给宇文娴,大夫人也笑盈盈的拿起两个红包递给宇文娴,轻轻道:“委屈你了!”
宇文娴忙叩首,李云霓才扶她起来,坐回原位。
见宇文娴坐定,大夫人挥挥手,道:“你们都回去吧,老爷累了,晚上花园里燃放花盒,都来看吧,热闹热闹!”
二姨娘闻言,忙拉着宇文静起身,屈膝道:“那我们便回去了!”
大夫人点点头,笑道:“路滑,回去妹妹慢些走!”
见二姨娘慌不择路的离开,三姨娘也牵着宇文宏施礼道:“那我也回去了!”大夫人也点点头,三姨娘笑着便离开了芙蓉园,走过宇文娴身旁时,宇文娴忙也起身告退。
看到众人离开,只剩下卫宛儿和大夫人在身旁,宇文渊开淡淡道:“夫人,委屈你了!”
大夫人却是温和的笑道:“老爷,府里只要能太平,我不委屈!”
宇文娴走出芙蓉园很远后,才回头,拍着胸脯对李云霓道:“云霓,你胆子也太大了,这一博,险些失利!”
李云霓笑笑,道:“小姐,现在不是成功了吗?”宇文娴却是叹息道:“只是可惜了,我们明明知道是谁做的!”
李云霓却是摇摇头,才缓缓开口:“谁都知道,但是现在还重要吗?”
宇文娴也苦笑:“是啊,谁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