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直相视无言,水榭外早已烟雨蒙蒙。
忽然卫少陵打了一个喷嚏,宇文娴忙起身问道:“大哥,你可是受了寒?”左右巡视,又不见可以换的衣物。面色便有些焦急。
卫少陵确实笑道:“哪里就那么娇气?倒是你,在这里委屈的让人心疼!”
宇文娴一愣,问道:“大哥,你在说什么?”
卫少陵尴尬,觉得自己失言,忽然想起了什么,下定决心一般,道:“我有一物,想了很久,还是准备让你先看看!”
宇文娴不解,问道:“什么?”
卫少陵面色燥红,走到宇文娴身后,扶住她的肩膀,宇文娴一震,腰背僵直,忽然头上一痛,忍不住哎呀一声,顺势伸手去摸,就摸到一根温热的细物,拔下一看,竟是一根玉簪,成色一般,却很小巧细润。一皱眉,道:“这是送给哪家小姐的?”
卫少陵走上前来,急促问道:“你怎么会为我送给哪家小姐?”
宇文娴心中有些酸楚,面色却笑的温和道:“大哥,你定然有很多小姐喜欢,这个小礼物是为谁准备的?三姐吗?”
卫少陵面色一沉,皱了皱眉,道:“为何你会觉得这个是给你三姐?”
宇文娴确实自言自语又道:“三姐很喜欢你,这里礼物定能讨她欢心!”说着将玉簪递到卫少陵面前。
卫少陵接过玉簪,拧起眉毛道:“我不喜欢你三姐啊,若是我对她有心思,一早就给她了。”
宇文娴咦了一声,看着卫少陵。卫少陵走得很近,轻轻道:“我私心想着若是买一个贵重的玉簪给你,定被三小姐夺了去,所以找了个成色一般的,想着你大概会喜欢。”
宇文娴吃惊道:“是送给我的?”
卫少陵有些苦涩,道:“嗯,准备了很久,刚刚出了长春阁,远远的看到这边的人影像你,就跑过来,就怕下次都没借口来太傅府,把它送给你!”忽然卫少陵笑了起来,道:“我太唐突了,也没问你会不会喜欢,是不是刚才吓到你了!”
宇文娴听了这些话,只觉得浑身颤抖的厉害,面红耳赤,不敢说话,卫少陵见她这般,以为她如那日一般,是恐惧,只得安抚道:“我就是向着送你个礼物,又怕你误会,我也没别的坏心思,你别怕!”
宇文娴垂下头,声若蚊蚋道:“我不怕,大哥!”
那一声大哥,如五雷轰顶一般,卫少陵往后退了一步,脸上褪去了血色,看了看水榭外雨势渐小,将玉簪放在水榭中的小石桌上,道:“你一定要收下,我这便回去了!”说着迎着雨,大步走出了水榭。
宇文娴忙抬头,却是看到人影越走越远。
低下头,看到桌上的玉簪,拿了起来,放在手中细细摩挲,玉簪上还带着些许温度,宇文娴朝着长春阁的方向看了看,不免叹息,想了想,将玉簪插在发髻上,又闭上眼睛。
一直到雨渐渐停了,李云霓才撑着伞走进水榭,她很早就来了,远远的看到一个男子的身影和宇文娴在水榭中,看那身影像极了卫少陵,她不敢惊扰,只得退的远远的,等那男子走了,有过了一会,她才撑伞进来。
看到宇文娴有些失身,便又面上堆笑的走近,唤了声小姐。拉回宇文娴的思绪。
宇文娴见李云霓已经来了,自己全然不知,有些尴尬,李云霓眼尖,一眼就看到宇文娴发髻上多了一个簪子,不便点破,便笑道:“小姐,刚刚雨太大,奴婢就等雨小了些才来。”
宇文娴点点头,问道:“我的书呢?”
李云霓却是笑着,像变戏法一样,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宇文娴笑着接过,翻开,却心绪烦乱,翻了几页,便合上书,放在石桌上,起身,走到水榭便,雨已停,却满满的都是雨水的味道。忽然看到荷叶中竟然开了一朵荷花,娇艳艳的,被露水滴的微颤。
忽然宇文娴看着远方轻轻道:“云霓,刚才卫公子来了!”
李云霓垂首,回道:“奴婢看见了。”
宇文娴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我收了他的玉簪,我很喜欢!”
李云霓坐在石凳上,手杵香腮戏谑道:“嗯,知道了,是喜欢他的礼物,还是喜欢他的人?”
宇文娴听了瞪大眼睛,猛一回头,面上羞红问道:“你说什么?”然后见自己失态,哼了一声,坐在李云霓对面,看她笑的狡黠,觉得自己被看穿,又拿起书,翻了几页。
李云霓笑的很坏,却是提醒道:“书拿反了!”
宇文娴一看,书反了,愤愤的将书丢在桌上,又哼了一声。李云霓顿时哈哈大笑。宇文娴却是嘟嘴道:“你笑的太夸张,完全没有仪态!”
李云霓笑了一会,拍拍肚子,坐好,对宇文娴道:“小姐,你现在可是充满了小女儿的神态。”
宇文娴虽是面色有羞红,却问:“我可以吗?”
李云霓道:“小姐,奴婢定为你绸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