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霓扔下伞,匆忙跑了进去,李云霓进屋后,看到宇文娴站在床边颤抖着手指向大夫人。顺势去看,就见大夫人眼睛瞪的很大,手臂从床上垂了下来。走近一看,早已气息全无。
那一声尖叫,似乎还惊动了素心。不多时,素心也跑了进来,见大夫人这般,忙转身又跑了,眼见是去叫人。李云霓忙一把拉过宇文娴,见宇文娴依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忙握住她的手,不停安慰。
不过片刻,宇文渊带着二姨娘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看到大夫人的模样,二姨娘扑了过来,哭道:“姐姐啊,你醒醒啊!”宇文渊则是痛苦的把头往旁边一偏,握紧的拳微微有些发抖。
很快,大夫人离世的消息便传到府里上下。一群丫头七手八脚的给大夫人穿上寿衣,又购置了一个上好的金丝棺木。虽然仓促,但是该有的礼数一点都没有拉下。就在众人找大夫人贴身丫头润玉时,发现润玉已经在房中自缢,留下书信,愿意随大夫人而去。后来宇文渊带着子女亲自大夫人守灵,七日后,棺木被钉上了锁魂定,宇文渊将大夫人的灵柩送进祖坟,然后一个人在祠堂大夫人的牌位前足足坐了一夜。
大夫人病逝,府里没有了主事,二姨娘便做起了当家主母,交接钥匙定在了三日后,这几天,府里上下人人自危,似乎二姨娘一旦主事,很多偏向大夫人一边的丫头奴才一定会被找麻烦。李云霓想了一夜,终于在天亮后,顶着黑眼圈告诉宇文娴,自己已经想好了退路。
交接钥匙的日子终于到了,一大早,宇文娴便收拾停当,穿着一身素衣,由李云霓陪着走向长春阁。行至半路,宇文娴有些踟躇的问道:“云霓,真的要这么做吗?”
李云霓苦笑道:“小姐,我陪着你,别怕!”
宇文娴咧了咧嘴,二人缓缓走到长春阁。
走进长春阁正屋,见二姨娘高坐上首,宇文静在右边第一个位置,头扬的高高的,身上穿的也是精致大方。宇文娴忙屈身行礼道:“姨娘,万福!”
二姨娘只是冷笑一声道:“五小姐倒是孝顺,来的早,坐吧!”
宇文娴看了看座次,便在左边第四个位置坐了下来。二姨娘看了看宇文娴,又看了看跟在宇文娴身后的李云霓,又是一声冷笑。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三姨娘带着儿子女儿缓缓走了进来。三姨娘看了看座位,只是笑了笑,坐在了左边第一个位置,宇文宏坐第二个位置,宇文敏则坐在了第三个位置上。
二姨娘见人已来齐,便吩咐道:“去书房请老爷吧!”一个小丫头连忙跑了出去。很快宇文渊便带着风雪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上首右位坐下。对二姨娘点点头,二姨娘顿时喜笑颜开对丫头道:“开始吧!”
就见小刘管事带着两个丫头端着托盘走进来。跪倒在二姨娘身前道:“姨娘,左边是账本,右边是库房钥匙,请查验!”二姨娘只是笑着挥了挥手,身后的丫头连忙走到小刘管事前,端走了托盘。
二姨娘道:“我闲时自当好好查看,管事请起!”
小刘管事依言起身,退到一旁,接着又进来了一个中年妇女,精神又体面,竟然是李云霓初进府时安排工作的赵妈妈。就见赵妈妈跪下从怀中取出一串钥匙道:“姨娘,这是后院各房的钥匙,请查验。”
二姨娘也是笑着挥手,刚才那丫头忙又走过去,接过后回到二姨娘身侧。
这时,丫头彩涵端着一杯茶进来,走到二姨娘身旁,二姨娘起身,跪倒在宇文渊身前,接过托盘,对宇文渊轻轻的拜了三拜。宇文渊接过茶,喝了一口。礼成!
二姨娘回到座位,众人便起身,对着她三拜。
李云霓自从那日听到三姨娘对大夫人的话,一直战战兢兢,她不曾想宇文娴吐露一个字,生怕引火烧身。现在看见三姨娘对二姨娘毕恭毕敬,心里有些发毛。
礼成后,二姨娘便热络的与众人寒暄,宇文渊虽然脸色难看,却还是偶尔应上几句。见大家聊的七七八八,李云霓忙偷偷戳了一下宇文娴后背,宇文娴只得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缓缓走到宇文渊和二姨娘身前,盈盈然跪倒道:“父亲,姨娘,娴儿想去庵堂给母亲守孝!”
二姨娘先是一愣,随后一阵冷笑道:“五小姐是伤心糊涂了吧?守孝最少可是一年,你真愿意在清苦的庵堂呆着?”
宇文娴连连点头,眼泪也随即落下道:“我愿意,求父亲姨娘成全!”
宇文渊听了这个话,忽然老泪纵横,扶起宇文娴道:“五丫头,你真愿意去吗?”
宇文娴忙道:“父亲,我愿意!”
二姨娘却是淡淡道:“可别是去几天就哭着跑回来的假孝顺!”
宇文渊忽然皱眉,怒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孩子孝顺难道不是好事?难道要在母丧期间披红挂彩才是孝顺?”
此话一出,宇文静脸色一白,今日是她母亲的好日子,她穿的就稍微鲜艳了些,没曾想父亲却拿这个说事,不敢反驳,只得低下了头,不开口。
三姨娘缓缓道:“五小姐孝心难得,若是她真愿意去庵堂为大夫人守孝祈福,那真得成全她!”
宇文渊难得面色缓和道:“五丫头,为父会为你找好的庵堂,让你为家人祈福,为你母亲守孝!”
宇文娴只是点点头,拭着泪水,回到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