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秀儿引着任茗萱缓缓进来,今日却见任茗萱笑意盈然,屈膝道:“小姐!”
李云霓忙起身扶起任茗萱道:“可别这么叫我,我叫云霓,翻过年去便十五岁,任小姐呢?”
任茗萱忙笑道:“那我还要称你一声妹妹,我虚长你一岁。”
李云霓闻言,屈膝道:“任姐姐好。”
任茗萱一愣,随后笑道:“云霓妹妹,快快请起。”
一阵虚礼之后,任茗萱这才落座,秀儿忙上了茶水,又端来了茶点,这才站到李云霓身后,垂首侍立。
任茗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云霓妹妹喜欢棋艺?”
李云霓点点头,道:“不算讨厌,只不过一个人无聊时,打发时间罢了。”
任茗萱讪讪一笑,道:“云霓妹妹,之前我对你有些误会,你可别在意啊!”
李云霓眨眨眼间道:“什么误会?”
任茗萱面上一红道:“因为庭晚表哥,我一直以为庭晚表哥真的要娶你,所以对你有些不客气。”
李云霓想到那日在前厅偷听到的话,笑道:“你一直认为周大帅便是陈庭晚?”
任茗萱垂下眼眸点点头道:“嗯,我与庭晚表哥已是十年未见,这些年,仅有书信往来。”
李云霓浅笑道:“或许你对我是有些敌意,但是,那日我未感觉到,反而觉得你很可爱。”
任茗萱闻言,吃惊道:“真的?那日其实我有好多疑问,但是有外人在场,便都不敢说,也不敢问,怕姨母不高兴,谁曾想竟然只是一出戏。”
李云霓笑道:“嗯,对啊,一出戏而已。”
任茗萱长舒一口气道:“我得知庭晚表哥要娶亲,都懵了。因为之前我们书信时,他不曾提过此事。”
李云霓眨眨眼间道:“莫不是你喜欢的便是陈庭晚。”
任茗萱面色顿红,娇羞道:“云霓妹妹,不许再说了。”
李云霓顿时扑哧一笑,道:“好,我明白的,不说了!”
任茗萱忽然道:“云霓妹妹,你与周大帅是何关系?”
李云霓一震,忙笑道:“不过是朋友而已。”
任茗萱一脸不信的模样,道:“不可能吧,跟他做朋友啊?”
李云霓想了想,笑道:“任姐姐,你对周大帅的家世知晓多少?可否告知妹妹一二?”
任茗萱闻言,惊的猛然起身道:“不知不知,妹妹可不要问我,我不过是闺阁女子,怎会知晓大帅家世?”
李云霓不住眯了眼睛,随后笑道:“无妨,姐姐请坐!”然后转身看了秀儿一眼,见她神色如常,便道:“秀儿,给任姐姐加些茶水。”
任茗萱心知失态,尴尬一笑,坐回桌前,想了想道:“云霓妹妹,你会长住凉州吗?”
李云霓摇摇头道:“不会,周大帅回京都时,我便随他一同回京,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任茗萱又喝一口茶,才让秀儿加了些茶水,又看了秀儿一眼,笑道:“嗯,一会去尝尝姨母的手艺,妹妹初到凉州,可一定要尝尝凉州的羊肉。姨母手艺最棒,每次下厨姨夫都欢喜的紧。”
李云霓点点头,嗯了一声,又听到任茗萱道:“下午我们可以听戏,等风雪停了,我带你去城中逛逛,凉州虽不必京都繁华,但是也是热闹。”
李云霓眼珠一转,笑道:“好,听姐姐的。但是,任姐姐,这些时日不是有胡人进犯吗?我们出去逛行吗?”
任茗萱笑道:“那是自然,带上府里的亲卫,只在城中逛逛,又不去城郊,自然无事。”
正在说话间,便有丫头来报,夫人已备好膳食,请两位小姐去饭堂用膳。任茗萱闻言,如释重负站起身,道:“走吧,快去尝尝!”说着便挽了李云霓的手,往屋外走。李云霓笑嘻嘻的应了,一同往饭堂去。只有秀儿面色凝重的收拾桌上的残棋。
陈夫人准备了一桌菜食,却说自己有食素的习惯,故而不与小姐同食,李云霓浅笑着与任茗萱简单用餐,又去了后房戏台,听了一下午的戏,待到日暮时分,才回到自己住的小院,下午吃了好些差点,现在已无胃口,便差了秀儿伺候自己洗漱之后,便躺在床上,仔细回想今日众人的言谈。
正在思虑出神之际,窗户被打开了,一个黑影蹿进屋中,李云霓正欲惊呼,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捂住嘴,顿时大骇,又听得男子声音道:“别叫,是我。”
李云霓不住皱眉,拉开那人的手道:“周甄,你干嘛?”
那黑影笑道:“没啊,就是夜里睡不着,想来看看你,又怕别人误会,便翻墙进来。”
闻言李云霓不住扑哧一笑道:“堂堂统兵的元帅,夜里不睡觉,偷进女子的房间,你就不怕明天有言官在圣上面前弹劾你?”
周甄忽然坐到李云霓床榻上,道:“不怕,就是想着你那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为何一直探听我的消息,觉得有必要来看看你,免得你一会见不到我,便总想着问我的事。”
李云霓闻言一愣,随后道:“我不过有些好奇,你总不肯告诉我你家里的情况。”
周甄无奈摇头道:“云霓,你也不肯告诉我你家里的事情,每个人都有秘密,只不过我这个秘密,等你回京自然知晓,以后不要再去问旁人。”
李云霓只得点点头,又听到周甄道:“你平时与那任家小姐闲聊时,少提起陈庭晚。”
李云霓不解道:“为何?任小姐似乎很青睐陈公子。”
周甄挂了一下李云霓鼻梁道:“你以为这是一出戏吗?陈公子在泉城早已与江家小姐结为夫妻。只不过陈夫人不肯将实情告诉任茗萱罢了。”
李云霓大惊,忙道:“任小姐说过,她与陈公子一直有书信往来,莫不是陈公子负心与她?”
周甄叹了口气道:“书信?不过是陈夫人一手策划罢了,云霓,你总认为看到的便是真,却不知有时候真,却非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