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云霓发愣,周甄笑道:“若是想来看我,就到城郊兵营,报我的名讳,自然有人带你来看我。”
李云霓忙摇摇头道:“你之前说过,兵营里都是男子,我去着实不便。”
周甄苦笑叹息,李云霓见状不解道:“你怎么了?”
周甄又叹息,摇摇头,道:“没事,我回兵营了,你早些休息。”
李云霓忙道:“等一下!”
周甄本已站起,不住问道:“怎么了?”
李云霓这才从枕下取出匕首道:“诚如你所说,陈府很安全,而现在军营中局势未清,你还是自己带着防身比较好。”
周甄一愣,随后哈哈一笑,接过匕首往妆台上一扔,道:“云霓,你该不会真当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酸书生吧?”
李云霓点点头道:“是啊,你是状元郎,自然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周甄闻言,冷哼一声道:“开玩笑。”说完一白眼,只是伸手将李云霓从床榻上一把捞起,道:“我抱你去夜游凉州如何?”
李云霓一惊,忙道:“周甄,你疯啦,这夜半三更,外头又是风雪,我不去。”
周甄笑的得意,忽然转了一圈,道:“云霓,回京都嫁给我吧。”
李云霓闻言,心头一颤,忙道:“不可不可!”
周甄道:“为何?”
李云霓忙道:“放我下来,我有些晕!”
周甄摇头道:“不要,你答应我,我就放你下来。”说完把李云霓抱的更高。
李云霓惊恐,一咬牙,只得道:“周甄,我一生夙愿,绝不为人妾室,你放我下来。”
闻言周甄一愣,不住微微叹息,将李云霓轻轻放在床榻上,道:“我知道了。”
李云霓坐到床榻上不停拍着心口,缓了一会见周甄有些愣神,便道:“怎么了?”
周甄浅笑道:“没事,不过是听你所言,觉得娶你为正妻,似乎还有些阻拦,待我想想对策。”
李云霓闻言,不住气恼,将软枕砸到周甄身上道:“周甄,你够啦,我从未说过要嫁给你。”
周甄笑嘻嘻的捡起地上滚落的软枕,拍了拍道:“是是是,你未说过,都是我说的,你应我就是了。”
李云霓不觉怒道:“你要是再胡说,我便再不理你。”
周甄忙将软枕放到李云霓榻上笑道:“不说了,你别气恼,我今夜还有些事情要做,你安心休息。”
李云霓不住皱眉,道:“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
周甄叹了口气道:“云霓,连你都说,高大人的供状不足为信,那其他人的供状,我便更不信了,有些取证,真的只能靠自己。”
李云霓闻言,不住垂眸,周甄拍拍她肩膀道:“云霓,你这些时日最好少出门,我总有些不详的预感。”
李云霓想了想便道:“你照顾好自己身体便是,如果外人知道元帅身体有恙,恐怕不利于军心。”
周甄又是哈哈一笑,道:“我听到打更的声音,时间差不多了,你早些休息。”说完对李云霓眨眨眼间,又翻出窗外,只闻得几声犬吠,便再无声息。
李云霓再无睡眠,只得起身,一时更觉得自己如同浮萍一般,全无归属。
凉州城小住已是十余日,任茗萱每隔几天便会来陪李云霓闲话,倒也不算乏味。
这日午后,李云霓见院中雪大,便让秀儿摆了棋盘,在屋中看着卫少陵留下的棋谱,不觉慢慢落子。
忽然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进来,见李云霓却有吱吱唔唔,李云霓不解道:“怎么了?”
那小丫头忙屈膝道:“小姐,有个公子求见。”
李云霓一愣,道:“是谁?”
那小丫头只敢抬眼偷瞄李云霓,然后马上垂眸道:“奴婢不知,那公子说,是您的故人。”
李云霓只觉得心头一跳,良久,才道:“请他进来吧。”
小丫头闻言,如蒙大赦,忙小跑着出了小院,不多时便引着以为穿着厚重披风的男子进来,那男子进屋,抖掉披风上的残雪,这才脱到披风,却是严子修。
李云霓有些疑惑,站起身屈膝行礼道:“严公子万福!”
严子修冷冷一笑,坐到李云霓对面,李云霓对秀儿略一点头,秀儿会意,马上替严子修上了茶,便拉着那小丫头走出屋外。
见丫头都出去了,李云霓才道:“严公子到访,是有何事?”
严子修眉心一跳,却是笑道:“不过是来看看……李小姐最近过的如何。”
李云霓闻言,猛然站起身,失声道:“你说什么?”
严子修目中似有寒芒,李云霓只觉得顿时后背发凉,只得坐下道:“你想要做什么?”
严子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陈府的确把你当贵人,连着上好的雪雾都送过来了。”
李云霓不住有些心慌,见严子修只是简单提及茶叶,一咬牙,道:“严公子就好,今日到访,难不成真是为了家师的棋谱?”说完,晃了晃手中卫少陵的遗著。
严子修见那书先是一愣,随后接过书,很快翻了一遍,饶有兴致的看向李云霓,道:“李小姐,你究竟想做什么?”
李云霓早已手心出汗,只得握紧袖中手,面色平和笑道:“严公子乃是智者,自然知道我想做什么,何必问我?”
严子修将棋谱往桌上一掷,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李小姐是明白人,也应该知道,若是我将你的身份泄露出去,你的后果会是如何。”
李云霓摇摇头道:“你自然不会,若是要泄露,严公子何必亲自到访,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严子修闻言,哈哈一笑道:“李小姐果然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