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后门口,果然有一乘喜轿在后门外等候。只不过是四抬的喜轿,然后有一支唢呐队,李云霓叹了口气,暗自思忖,果然是庶出,这戏演的真是足。
秀儿忙扶李云霓上了喜轿,又盖章红盖头,这才招呼轿夫起轿。
李云霓感觉轿撵被抬起,顿时一阵鞭炮声,心中却是百感交集。不住提醒自己,今日出嫁的是江霁玥而并非李云霓……
轿行甚缓,只觉得这个婚礼声势浩大,一路上鞭炮声未曾停歇,李云霓只觉得一阵阵心烦。
忽然轿子窗帘被掀起,就听见秀儿的声音道:“小姐,坚持一下,一会便到了。”
李云霓略一点头,嗯了一声,却听到秀儿道:“小姐,若是你有些饥饿,一会回到新房,奴婢给您准备些汤,让您垫垫。”
李云霓微微掀起头盖,看向秀儿,笑道:“不必担心我,我并不饿,只是这几日辛苦你们了。”
秀儿笑了笑,小声道:“小姐,快到了,快放下盖头。”说完,便放下轿子窗帘。
李云霓忙放下盖头,正襟危坐,就听到又是一阵鞭炮齐鸣声,随后轿撵停下,落地。有两个妇人伸手搀扶了李云霓走出喜轿。
搀扶李云霓跨过火盆,又踏过香灰,这才在众人簇拥下走到正厅,陈大人与陈夫人早已在正厅主位端坐。又有喜童取来红绸的结发,让周甄与李云霓拿了,行了跪拜大礼,新婚礼成后,才又众人簇拥着回了新房。
李云霓被搀扶着走进新房,早有丫头迎候,扶了李云霓坐在喜榻上,又有丫头妈妈来,端来了红枣、桂圆、花生、莲子,撒在李云霓周围。这才迎了一群贵妇小姐进来。
进来一群妇人,倒是叽叽喳喳围着李云霓说着闲话,李云霓有些窘迫,正在此时,周甄穿着喜服进来,在众人簇拥下掀了盖头,又引了子孙茶,这才对李云霓眨眨眼间,对众人行礼,只道前厅客人多,事情忙,便离开了新房。
李云霓这才左右顾盼,就见不少夫人小姐正围着自己,而陈夫人面上带笑的走到李云霓面前,替李云霓带上了金镯子,李云霓正欲起身,就被陈夫人按住肩膀道:“好媳妇,今日你可不能起身。”
闻言,李云霓只得垂下眼眸道:“多谢母亲。”
这时边听到一个贵妇人笑道:“陈夫人的三儿媳妇长得多标志啊!”
李云霓不住去看,就听到陈夫人道:“媳妇啊,她是凉州千总高夫人。”
李云霓闻言,忙点头道:“高夫人万福。”
高夫人浅浅一笑,反而让了身,原来身后还有一位极是恬静的夫人,就听到高夫人笑道:“她是巡检司王夫人。”
李云霓也是点头软语道:“王夫人万福。”
又有一旁小姐见李云霓掀了盖头,又温声软语,也笑着凑过来道:“见过表嫂!”
李云霓一愣,陈夫人马上笑道:“她是我远房的侄女,庭晚小时倒是与她时常玩耍,故而有些熟络,今日庭晚大婚,自然来房中陪你闲话。”
李云霓忙点点头,笑道:“见过表妹。”
那少女倒是自来熟,走到李云霓面前道:“表嫂,叫我任茗萱,我倒是听说你好静,今日见你模样讨喜,我心中很是欢喜。”
李云霓闻言,笑道:“我小字霁玥,我很喜欢你呢。”
一群人正在闲话,大多是夸赞陈家三子娶了一个标致的媳妇,李云霓只是听听,偶尔说上那么一小句,让这群夫人聊得更开心。任小姐便搬来椅子坐在床榻边,絮絮说着幼时的趣闻。一时热闹极了,李云霓不住有些怅惘,家人,大抵也是这般模样吧。
正在说话间,却是一个丫头进来,见一群人还在闲话,忙跑到李云霓面前,看了一眼陈夫人,这才对李云霓耳语道:“务必留住王夫人!”随后笑着对众人屈膝,便又小跑出去。
陈夫人见状忙道:“媳妇,怎么了?”
李云霓心头一颤,忙笑道:“母亲,庭晚在前厅喝的有些醉了,丫头来吩咐,让一会准备些醒酒的汤药,免得……!”一时编不下去,李云霓只得声音越来越小,后来不住低下了头。
倒是高夫人会意,笑道:“哎哟,我说陈夫人,你儿媳妇都说的这般明白了,快准备些醒酒汤药啊,你还要不要当奶奶?”此言一出,顿时哄堂大笑,连一旁侍候的丫头的不住掩住嘴角偷笑。李云霓顿时红了脸,不敢多言。
陈夫人听罢,这才笑着对一旁丫头耳语几句,那丫头连连称是,便出了新房。
李云霓想了想,笑道:“母亲,冬日的风雪倒是有些冷,我初到凉州,有些不适,可否关上门,让屋中暖和些?”
陈夫人闻言,忙道:“好啊,凉州苦寒,媳妇你久居南方,自然不甚适应。”说着自行到门边,关了屋门。
一时众人闲聊一番后倒是有些沉默,一旁任茗萱忽然笑道:“表嫂,过几日便是年下,到时候你可要来找我,我下贴给你,我带你去骑马。”
李云霓浅笑应承,就见王夫人忽然站起身,笑道:“我有些担心家中的老夫人,这边告辞回去。”
说着,李云霓忙唤道:“王夫人,外面冷,你不在屋里多暖和一会吗?”
王夫人闻言,一皱眉,马上走到门边一拉门,却是怎么都拉不开,又往外推,便听到铁链摩擦声,顿时变了颜色。转身道:“陈夫人,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陈夫人闻言,看了一眼李云霓,忙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我来看看。”说着,便站起身,走到门边用力推搡几下,果然打不开,不免看向李云霓道:“媳妇,这是怎么回事?”话音未落,众人便见刚才还温和的王夫人顿时换了嘴脸,拔下发簪抵到陈夫人脖梗处,呵道:“放我出去,你们安的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