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用膳,等到送亲队伍离去后,楼下围观的人渐渐散去,周甄放下竹筷道:“那日山路偶遇,你是去上香?”
李云霓微微蹙眉,随后笑道:“嗯,然后去拜望一位故人。”
周甄听罢,并不多问,只是看向窗外道:“你看,天气晴好,虽然已入冬,却是难得一见的阳光。”
李云霓想了良久,才道:“你能帮我个忙吗?”
周甄转过脸,点点头道:“你说。”
李云霓又想了想才道:“我与锦绣熙华住的小院中,有几本书卷,对我很是重要,我现在不敢亲自去取,又没有可托之人,你能帮我吗?”
周甄看着李云霓,目光一闪,随后笑道:“好,我想想办法。”
李云霓这才起身,屈膝道:“多谢周公子。”
周甄忙摆摆手道:“可别,你现在再叫我公子,感觉真是生分,直呼其名吧。”
李云霓扑哧一声笑道:“叫你周先生!”
周甄哈哈一笑,站起身,对李云霓作揖道:“小生见过姑娘。”
李云霓一挑眉,笑道:“那便麻烦周先生替我周旋,将书卷完璧归赵。”
周甄却是瞥了一眼,坐回桌前道:“可以是可以,你是不是也该付出点什么?”
李云霓想了想道:“我现在还有不到一百两银子的积蓄,你若是觉得可以,我可以把银钱全部给你。”
周甄一挑眉头,笑道:“哈哈,一百两?小生看不上!”
李云霓咬了咬牙,道:“那没有了,只是说我与那几本书卷无缘,以后再说吧。”
周甄忙道:“哎呀,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缺那点银子,只是想让你帮个忙,你若答应,那几本书我一定奉上。”
李云霓闻言,道:“什么忙,你说。”
周甄只是从袖中取出一支金簪道:“戴着它,陪我去参加一个婚礼。”
李云霓不解,接过金簪,仔细端详,却是一支凤凰簪,凤有九尾,每个尾巴上都嵌有珍珠。顿时道:“这,恐怕是宫中之物,我如何戴得?”
周甄摇摇头道:“不过是赏赐下来的小玩意,并无大碍,只是那日你的着装打扮我说的算。”
李云霓想了想道:“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那个婚礼,你要做什么?”
周甄却是将金簪收起,道:“什么都不必做,只需要陪着我出席便可。”
李云霓想了想,道:“好,我去。你也要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情。”
周甄笑容忽然很有深意道:“好,不仅替你将书取回,也会替你约见严子修。”
李云霓顿时大骇道:“你在说什么?”
周甄却是叹了口气道:“我听说你屡次造访广安禅寺,又得见一嗔大师,若非为了严子修,还能有别的理由?云霓,我自恃什么都告诉你,你却什么都不肯对我说。”
李云霓面色惊恐,只是瞪着周甄,一时竟失了言语。
周甄皱眉道:“熙华说过,你与锦绣出行时,几乎遇险,严子修城府颇深,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听周甄这样说,李云霓眯了眯眼睛,挤出眼泪道:“我并无隐瞒,一嗔大师是卫典簿一直想对弈的故人,我手中有一本棋谱,正是卫典簿遗著,严子修不过是偶遇,他听闻我手中有棋谱,有觉得我似乎别有所图,才会言语失了分寸,你若是将我要的书取来,可以自行验看,那本棋谱确实卫典簿所著。”
周甄看向李云霓,似乎有些质疑,李云霓忙皱起眉头,看着周甄,却见周甄面上一红,扭头看向别处道:“知道了,不疑心你。”
李云霓眨眨眼间,有所了悟,靠近周甄道:“怎么?你之前疑心我?”
周甄忙道:“没有没有,哪儿的话?我不过问问而已。”
李云霓忽然笑道:“我倒是忘了问,你与卫家小姐是什么关系?那日我看你们可亲密极了。”
周甄一愣,忙又道:“她不过是我一同长大的玩伴,如同妹妹一般,你别误会啊。”
李云霓眨眨眼间,只是甜笑,周甄顿觉心脏漏了一拍,摸摸脸道:“她早已嫁入侯府,的确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云霓一偏头,笑道:“那日她那个侍卫,真是嚣张,险些错杀了赵叔的命呢。”
周甄叹了口气道:“误会了,她平日不是这样的,不过是在夫家受了委屈,心中不忿,后来她也想送些礼物去司仪府,替你压惊,可是那段时日,司仪府闭门谢客,也是一桩错事。”
李云霓不禁心头一跳,面色却笑意更深道:“怀化将军府的女儿,身份高贵,如何能在夫家受委屈?”
周甄叹了口气道:“安国侯府注重子嗣,似乎将过错都推给宛儿,大抵她也是心中苦闷吧。”
李云霓忽然想起三姨娘曾经在大夫人离世的那一夜,说起大夫人的孩子都不会有子嗣,顿时觉得后背一凉,不禁一个寒噤。周甄见状,不解道:“你怎么了?”
李云霓垂下眼眸,反问道:“没有子嗣难道就注定要被夫家欺负?那女子除了生育,对于婚姻是不是就没有任何付出?”
周甄心头一震,忙道:“也不尽然,若是得到夫婿爱重,哪怕没有子嗣,一样可以过的安稳。”
李云霓抬眸看向周甄道:“难道你家父母能接受一个不能生育的儿媳妇?”
周甄闻言,尴尬一笑道:“我家啊?大概会让我纳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