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李云霓,周甄不住偷笑,走到绸缎庄。掌柜见周甄进来,先是一愣,随后惊喜道:“周公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贵人啊,快上座。”随后对道:“我这就给您上茶,雨前?如何?”
周甄一皱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才对掌柜道:“是她,给她准备些衣物。”
掌柜这才注意到周甄身后跟着个小丫头,先是一愣,对话看周甄的眼神,马上笑道:“小姐,快来,我这里有时兴的缎子,做冬衣,正好。”
周甄却道:“不必了,我要买现成的,你快些去找,我们赶时间。”
掌柜闻言,忙对李云霓道:“小姐,请随我到里屋,试试新衣。”见李云霓有些犹豫,掌柜忙对里屋道:“顺君,出来。”
果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探出头道:“爹爹,怎么了?”
展柜忙道:“去檀木柜中,把绣楼做的衣服都给这位小姐换上看看,快去。”
那少女闻言,看向李云霓,笑盈盈道:“随我来吧,里屋只有我在。”说着便走了过来,牵起李云霓的手,进了里屋。
不多时,那少女便开了门,引了李云霓出来,道:“好了,就是锦绣斋的这几身,小姐穿着最好。”
周甄看着李云霓,不免笑道:“我就说,人要衣装,果然不错,看上去还像那么回事。”
李云霓却是哼了一声,周甄无奈摇头,抽出银票放在桌上道:“走吧,时辰快到了。”
李云霓无奈,看了一眼桌上的银票,只得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一路上市井繁华,周甄却带李云霓走上一家酒楼,对着掌柜略一点头,便上了二楼的雅间。
店小二忙跟了上来,招呼二人落座,有上了茶水,才道:“周公子,是老几样?”
周甄笑着看想李云霓道:“你可有喜欢吃的?”
李云霓垂下眼眸,思虑片刻道:“我想喝莲子羹。”
周甄闻言,看向小二道:“你听见了?去做吧。”
店小二走后,雅间内陷入一片寂静,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唢呐声,甚是热闹的样子。
周甄这才笑着走到床边,打开窗户道:“快来看吧,娴贵妃入宫,这半幅皇后的仪仗,可是今朝第一位。”
李云霓想了想,走到窗边往外看去,果见一对红装徐徐走来,仔细看去,前有一队侍女撒着红牡丹的花瓣,随后是女官,再往后才是唢呐队,队伍皆穿红装,中间有轿撵,分别四方共二十八人抬起,果是一派国母作风。
待到轿撵行至酒楼下,只见楚梦岚坐于轿撵中,四周用红纱轻拢,似乎二楼都能闻到脂粉香。轿撵后是一队骑兵,中间却是长长的礼队,一个个檀木箱昭示着楚氏的出身不凡。
见楚梦岚的轿撵路过楼下,李云霓轻轻叹息,道:“这样的大婚,倒是新鲜。”
周甄笑道:“对啊,楚氏一族没落,若是没有太后照拂,恐怕早已在朝堂无话语权。现在女儿嫁入皇家,若是能诞育子嗣,也不枉太后绸缪。”
李云霓看着周甄,笑道:“你是为了来看楚梦岚的十里红妆?”
周甄摇摇头,道:“不,我是想让你看这个。”说着便伸手一指随嫁仪仗中的骑兵道:“不过是个皇妃,为何需要精锐部队随侍?”
李云霓不解道:“大概是怕有民众闹事,伤到皇妃,也有可能吧。”
周甄轻轻刮了李云霓鼻尖笑道:“不,恰恰相反,今日皇城守备最为松懈,若是藩王趁机起兵,那这大喜将会成为大哀。”
李云霓闻言,眉心一跳,随即笑道:“周甄,你忽然对我说这些,难道是觉得我是奸细?”
周甄哈哈一笑,道:“你?小菜鸡!居然敢说自己是奸细,若是没有我帮忙,你早就病死冻死了。”
李云霓眨眨眼间道:“若是我用的是美色呢?你中的是美人计。”
周甄看了李云霓一眼,眼底尽是讥诮道:“美人计?天呐,你当我们眼睛都瞎啦?你才多大啊?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见周甄这样说,李云霓只是回到自己座位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正在此时,店小二端着托盘进来,上了菜品。又将一小碗莲子羹放在李云霓面前,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李云霓看了菜品,一时不住皱眉道:“你喜欢吃这些?”只见桌上放着的,不过是几味寻常小菜。
周甄似笑非笑的走到桌前坐下,随手取了竹筷道:“我也是寻常人,如何不能吃这些?”
李云霓这才笑道:“我一直觉得,你家世富贵,定然吃的都是山珍野味。”
周甄无奈道:“那是暴发户土财主吧,我母亲平日喜欢素食,受她影响我也偏爱素宴。”
李云霓却舀起一勺莲子羹尝了一口,道:“今日皇上大婚,你之前说过自己外祖蒙受皇恩,你不应该随侍进宫吗?如何得空到这里闲游。”
周甄取来空碗放在李云霓面前,有夹了些青菜在碗中才道:“我暂无官职,本来就是一个闲人。”
李云霓看向周甄道:“你似乎什么都肯告诉我,却什么都没说清楚,真是奇怪呢。”
周甄浅浅一笑道:“以后你就会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