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霓却掉下眼泪,陆宇博见状,一时心痛,忙道:“没事的,卦签不过七十二支,世人千万,不可能只有七十二种结局,不要往心里去。”
李云霓闻言,一手拉住陆宇博袖口,擦着眼泪道:“大哥,我怕。”
陆宇博苦笑看向李云霓,道:“怕什么?我陪着你,你看,凤冠已经买好,等你及笄,就嫁给我吧。”
李云霓一惊,抬起头,皱眉道:“大哥,你忘了自己的未婚妻了吗?”
陆宇博一颤,随后淡淡笑道:“没有,如何敢忘?”随后一偏头,对李云霓道:“走吧,前面有很美的夜市。”
李云霓见他转了话题,这才道:“好。”
华灯初上,夜市上灯火阑珊,一派热闹景象,李云霓看着头上明灭的灯笼,有些出神,却忽然被陆宇博拉住道:“你看,发呆了不是,人那么多,走丢了怎么办?”
被陆宇博拉住,李云霓有些微微发抖,只觉得似乎这一派的繁华,都不属于自己,心情沉重的无法呼吸。
忽然听到耳边传来:“陆大人,别来无恙。”
李云霓循声望去,却是一怔,忙咬住嘴唇,垂下眼眸,就见陆宇博笑道:“严军师,带柳小姐出来观灯?”
一旁柳玉乔笑盈盈屈膝道:“陆大人,云霓小姐,万福。”
李云霓听罢,只得挤出笑容回礼道:“见过严大人、柳小姐。”
严子修看了李云霓一眼,冷冷一笑对陆宇博道:“陆大人何时得此佳人,请问是哪家的千金?”
李云霓顿时面色煞白,不觉往后微微退了一步,陆宇博却紧紧握住李云霓手,对严子修笑道:“她是我远房表妹,刚到京都不久,故而严大人不曾见过。”
严子修闻言,看向李云霓,颇有深意一笑道:“是我唐突。”
柳玉乔闻言看了李云霓一眼,眨眨眼睛看向严子修道:“表哥,我们打扰陆大人和云霓小姐了。快些陪我去看河灯。”
严子修听柳玉乔这么一说,才注意到陆宇博一直牵着李云霓,不住又瞥了一眼李云霓,才哈哈一笑,对陆宇博道:“告辞。”
目送严子修与柳玉乔离开,陆宇博看着李云霓,有些怀疑道:“你见过严子修?”
李云霓顿时一颤,笑容僵住,见陆宇博有追问之意,才道:“嗯,见过一次。”
陆宇博叹了口气,面色有恢复如常,笑道:“走吧,晚些时候还有焰火。”
李云霓伸手,拉住陆宇博,陆宇博回头,笑道:“怎么了?”
李云霓抿了抿嘴,垂眸道:“我……想回去了,我有东西想给你……宇博……”
最后两个字,声音很轻,陆宇博先是一愣,随后狂喜道:“你叫我什么?”
李云霓一缩身,小声道:“我……不可以叫吗?”
陆宇博忙摇摇头道:“可以,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好,我们回去。”
牵着李云霓,走回府邸,陆宇博很高兴,一路絮絮说着这些时日发生的趣闻,李云霓浅笑回应。行至院中,李云霓笑道:“三月间亲酿的桃花酿可以品尝,你可愿意去院中小坐?”
陆宇博笑着点头道:“那是自然。”
拉着陆宇博的手走到水榭,倒是让一直守在门口的锦绣看得一愣,然后笑着从房中取来酒具,有小跑去了厨房,搬来李云霓酿制的酒。
酒汁清润,陆宇博一饮而尽,笑道:“此乃佳酿,以后,我是不是也能每年一尝?”
李云霓浅笑,也尝了一口桃花酿,顿时面色酡红。陆宇博愣愣的伸出手,抚过李云霓脸颊道:“今日真似梦中一般。”
李云霓笑了笑,取来团扇,扇了几下,又从袖中取出锦包,道:“一直不知道送你什么,我女红不好,也做不了拿得出手的绣活,买了现成的,你别嫌弃。”
陆宇博接过,打开锦包,却见是一条发带,顿时想到当日在皖西镇,李云霓用簪子换的物件,顿时笑意盈然道:“云霓的情意,宇博永世不忘。”
李云霓扭过头,狠狠掐自己一把,才让眼泪不再落下,转过头,笑意早已在面上,道:“我酒量不好,只能稍微陪你喝一点。”
陆宇博又给自己斟满,才笑道:“无妨,你能陪着就好。”
一坛酒尽,李云霓对一旁锦绣道:“厨房中可还有好酒,一并拿来吧。”锦绣不住皱眉,看向陆宇博,只见陆宇博笑道:“去吧,今日高兴,可以多喝几杯。”
月光如洗,月影下,看着李云霓与陆宇博对酌,锦绣深深叹了口气。
陆宇博有些晕眩,只是对李云霓道:“差不多了,今天喝的痛快,若每日如此,倒也不枉此生。”说完却忽然晃了几下趴在石桌上,沉沉睡去。
锦绣见状,忙走到陆宇博面前,拍了几下,又唤了几声,见陆宇博毫无反应,才对李云霓道:“小姐,好了。”
李云霓道:“去叫熙华,你们一同把他搬到我的床上吧,在这里若是风寒,他的咳疾又要发作了。”
锦绣闻言,忙点点头,便往正屋跑去。
李云霓伸手,抚过陆宇博额头,喃喃道:“孤魂独茕茕,我早已知道那就是我的命数,对不起,照顾好自己。”
不多时,锦绣与熙华将陆宇博扶进正屋,放在榻上,李云霓亲自替陆宇博脱去鞋袜,又替他盖上锦被,叹了口气,转身道:“准备好了吗?”
熙华点点头,锦绣看着李云霓,皱眉道:“小姐,一定要这样吗?”
李云霓点点头,道:“若是不跟着我走,你们恐怕明日会遭到拷问,离府后,你们便自由了。”
闻言锦绣与喜欢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跪下道:“我们愿誓死追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