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宇博睡的沉,李云霓从一旁去过支笔,写了一封诀别信,叹了口气,将手腕上那串珍珠手串取下,压在信笺上。
才带着早已准备好的包袱,同锦绣和熙华走出了正屋,一路摸黑往后门走去。
行至后面廊下,只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道:“站住!”
李云霓一惊,停住脚步,回头一看,却是一名提着纸灯的女子,见她神情有些焦急,却咬牙道:“你,这是要出府?”
锦绣闻言,偷偷将手放到腰间,李云霓却笑着屈膝道:“采烟姐姐,夜已深沉,你不睡觉,到这里做什么?”
采烟回礼道:“云霓妹妹,我知道你与我有些嫌隙,但是这样不告而别,对陆大人真的好吗?”
李云霓淡淡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从来都是自由之身,何来不告而别?”
采烟蹙眉,咬牙道:“你这样做不会后悔吗?我们一生所求,不就是夫妻和睦吗?陆大人对你用心良苦,你就这样白白糟践了?”
李云霓想了想,笑道:“我不会后悔,我所求的与你不同,你是陆大人的侍妾,他便是你的夫婿,若有这般与我闲话的功夫,倒不如去慕云阁看看他,毕竟他未醒,更需要人照顾。”
采烟闻言一怔,随后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李云霓摇摇头道:“不过是些令人昏睡的药物,去吧,他醒来最需要有人在他身边。”
采烟不敢置信,忙转身走了几步,却有回头道:“我真的不明白,唉……。”一阵叹息,便消失了身影。
沉默良久,李云霓才淡淡道:“走吧。”然后带着丫头,出了后门,后门外有一辆乌蓬马车,车夫见李云霓出来,目光闪闪道:“小姐,快上车吧。”
车行不久,便停下来,就听到车夫道:“小姐,到了!”
锦绣和熙华忙下了马车,扶李云霓下车,就见一个窄小的民居,李云霓一点头,锦绣忙从腰间取了碎银递给车夫,车夫接过,黑夜中,只有牙齿闪闪道:“多谢小姐。”说完,一阵马蹄声,便安静了下来。熙华这才从袖中取出钥匙,打开屋门,扶李云霓走进小院,锁上了门。
院中黑漆漆的,锦绣忙与熙华一同扶住李云霓,走到正屋门口,推开门,自己先进去,寻了油灯,又吹燃火折子,点亮油灯,这才转身,对李云霓道:“小姐,屋子我与熙华已经收拾干净了,可以休息了,奴婢伺候您更衣?”
就听到李云霓扑哧一笑,道:“不必了,你们这几日辛苦,早些去休息吧,我也不需要人值夜,我乏了。”
闻言,熙华和锦绣忙放下包袱,躬身退出了房间,又带上屋门。
待二人离开后,李云霓才坐到桌边,拔下金簪,一下下拨弄灯芯,眼神有些迷离。
第二日一大早,锦绣便煮了清粥送来,只见李云霓早已起身,坐在桌前开着带来的书,锦绣忙笑道:“小姐,用些早膳吧。”
李云霓放下书卷,略一点头,却道:“韩姑说什么时候来?”
锦绣忙将清粥放在说上,才道:“韩姑昨日说她晨起便来,小姐用些早膳,等一会吧。”
李云霓闻言,喝了几口粥,道:“好,你与熙华也做好准备,以后会很苦。”
锦绣笑了笑,就庭前有人敲院门,忙转身走出去开门,果然韩姑笑着走了进来。
李云霓见韩姑,站起身屈膝道:“见过韩姑。”
韩姑笑了笑,坐到李云霓对面,锦绣见状,忙给二人上了茶,这才站在李云霓身后。
韩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道:“小姐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李云霓笑了笑,道:“想劳烦韩姑帮我找一位司礼嬷嬷,最好是宫中退下来的。”
韩姑闻言点点头道:“好,我一定给小姐寻个好的。”
李云霓闻言,笑着从袖中取出银票放在桌上道:“一点心意,请韩姑收下。”
韩姑笑着抽走银票,放在袖中,便起身道:“小姐,那我便回去了。”
李云霓抬起头,淡淡道:“韩姑,我在这里的消息,实在不便透露。”
韩姑扑哧一笑道:“那是自然,今天我来时,路过司仪府,那阵仗,简直跟打仗似得。”
李云霓目光一闪,面上却笑意更深,站起身屈膝道:“恭送韩姑。”
韩姑看了看李云霓,眯了眯眼睛,便走出了正屋,自行走到院门,转身对李云霓又点点头,这才拉门离去。院中熙华见状,忙跟了上去,关上院门。
韩姑走后,锦绣有些踌躇的走到李云霓面前道:“小姐,你不担心陆大人有什么事?”
李云霓笑着看向锦绣道:“你想回去吗?”
锦绣闻言,忙摇摇头道:“小姐玩笑,我不过是有些担心司仪府阵仗太大,影响了小姐的绸缪,奴婢不想回去。”
李云霓叹了口气道:“不会有什么事的,司仪府还没有那么大能力,可以挨家挨户搜人,而且陆大人身边既有侍妾又有红颜,我们自然不必担忧。”
锦绣咬了咬嘴唇,低下头道:“小姐,你已经知道皇上指婚这个事情了?”
李云霓笑着点头道:“嗯,我知道了,那日楚小姐出现在府门前,我就应该料到。”
锦绣无奈道:“小姐聪慧,只是陆大人与我们对你的隐瞒就显得很多余了。”
李云霓伸手,端过茶杯,抿了一口茶,苦笑道:“府中侍妾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我知道,消息是真,圣旨是真,你们又如何能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