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尴尬就这么静坐,李云霓坐不住,只得讪讪起身道:“公子,你稍带片刻,我取来针线,这就替你缝制香囊。”
那男子浅浅一笑,道:“不急,我听子修说起,你棋艺颇为精进,可否指点一二?”
李云霓无语,只得苦笑道:“公子谬赞,云霓略懂皮毛,若是不嫌弃,还请公子指教。”说完站起身,从一旁取来了棋盘和棋篓。
那男子见李云霓摆好棋子,却只是把玩棋子,迟迟不肯落子。李云霓见状忙道:“公子是不喜欢黑子?”
那男子忽然站起身道:“棋子?我想来只做执棋之人,今日无心对弈,罢了罢了。”
见他喜怒不定,李云霓更是为难,想了想,扑哧一笑道:“公子,难不成今日想陪云霓一同做女红?”
那男子一愣,随后哈哈一笑道:“这倒是有趣,刚才你煮的茶还算可口,能否再来一杯?”
李云霓点点头,站起身,走到那男子身旁,正欲给他添上茶水,就听到那男子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李云霓一愣,倒是那男子哈哈一笑道:“出门有些仓促,现在肚子饿了,还要劳烦姑娘做些吃食果腹。”
李云霓忍不住也笑道:“好,我刚刚做了锅稀粥,公子若是不嫌弃,我端一些过来,我刚回来,厨房里所备菜品不多,还望海涵。”
那男子笑着点头,见李云霓起身去了厨房,这才收起折扇眯起眼睛,望着李云霓离去的方向。
不多时,李云霓端着一碗菜粥笑着进来,只见那男子摩挲着手上一枚碧玉扳指,扳指成色极佳,绿油油的,只一眼就觉得屋内的闷热都似乎被这满眼绿色所侵染。
男子抬眼,看到李云霓,揉揉肚子道:“远远的就闻到香味。”
李云霓浅笑将菜粥放到男子桌前道:“不过是午时剩下的白粥,厨房里有些生菜,便将就着煮了,你若是不喜欢,我出去给你买点别的?”
只见男子摆摆手,端起菜粥浅尝几口,便放下道:“味道很好,不必麻烦了。”
待到男子吃完,李云霓才缓缓道:“严大人今日约公子在此见面,云霓不善待客,只能粗茶淡饭。”
正说话间,便听到院门被推开,严子修面色有些苍白的大步走了进来,看到那男子,只是略一点头,便看向李云霓道:“你退下休息吧,我有事情要与他商议。”
李云霓闻言,忙收拾了桌上的碗筷,恭顺走出正厅,回到小厨房。
不愿意回到客房,也不知客人何时会离开,李云霓便搬了小凳坐在厨房门口,看着天上月色如水。
忽然被人拍了拍肩膀,李云霓一惊,回过神来,就看见严子修正面色阴翳的看着自己,忙站起身道:“严大人,怎么了?”
严子修冷冷道:“你今日……就是这样招待我的贵客?”
见严子修表情有三分愠色,李云霓不解道:“那我应该如何招待?奉了茶,又给他做了晚膳,怎么?难道真要去会仙居点一桌子好菜?既然是贵客,你就应该早些来,我和他素不相识,如何帮你招待?”
严子修闻言一噎,冷哼一声道:“你还敢质问我为何来晚?”
李云霓一挑眉道:“难道我说的不对?你明明约了时间,偏偏来的那么晚!”
严子修咬了牙,面露三分狠色,缓缓才开口道:“你不是一直想报仇吗?现在有机会了,你想不想做?”
李云霓大惊,忙道:“你说什么?什么机会?我当然要拼命去做!”
严子修眼底似有寒芒闪过,盯着李云霓道:“那你现在应该做的,应该是顺应前厅那个公子的心意,让他对你青眼有加,这样周甄才会心乱。”
李云霓抖了抖,忍不住道:“又用这招,严子修,你真是无耻。”
严子修瞥了李云霓,道:“去不去?若是不愿意,就收拾了行李滚蛋!”
李云霓面色一变,为难的垂下眼眸,叹了口气,严子修见目的达到,便露出笑意道:“既然知道,就去前厅,我要走了。”
李云霓忙伸手拉住严子修衣袖道:“等一下!”
严子修微微侧目,嗯了一声,李云霓忙又道:“我能看出前厅的那个公子非富即贵,但是他究竟是谁,你应该告诉我!”
严子修抽回衣袖,不耐烦道:“你既然想知道,就应该自己去问,凡是不要总想着让别人帮。”说完便大步往院外走去。李云霓即为不解喃喃道:“什么啊,动不动就生气,真是个喜怒不定的小人。”
抱怨完,却是看着严子修离去的方向越发为难。良久,才定了定神,回到房中取来一个做了一半香囊放在袖中,往前厅走去。
前厅中,只见那男子在厅中看着一卷书,李云霓曾见过这卷书曾放在佛堂中,刚刚走近,便闻到书卷中传来淡淡的檀香味。
听到脚步声,那男子抬头,见李云霓走进来,便笑道:“怎么?姑娘还未安寝?”
李云霓苦笑道:“没听到马车声,便想着过来看看。忘了问,公子如何称呼?”
那男子却是眸子闪闪,笑意很深,道:“小生姓冷!寒冷的冷……”
李云霓闻言,微微欠身道:“云霓才浅,这个姓氏倒是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