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女官却是走到一处宫殿,正殿灯火通明,走进正殿只有几个女官模样的人整垂首侍立。
忽然那女官躬身一拜,其他人便涌了过来,替李云霓重新整理发髻,又脱去李云霓外袍,李云霓大骇,忙道:“这位姑姑,你要做什么?”
那女官温和一笑道:“小姐放心,奴婢只是替您换一身合适的衣服。”说完便伸手又解开李云霓衣襟,待看到李云霓脖子上的玉坠时,稍稍放慢了动作,眼底笑意随即更深。
穿上一身宫装,又上了胭脂水粉,这才在女官的搀扶下缓缓走里正殿。
宫装繁复,比起平日的衣物,李云霓只觉得沉重,似乎连发髻上的簪子都让她感觉脖子酸麻。
宫道幽深,一路走去,越发心里没底,看向引路的女官,却看到她目不斜视,李云霓无奈,便收起了心底的疑惑。
一直走到宫墙边,却见墙内放着精致的桌椅,早有龙帐撑起,周围被照的灯火通明,龙帐外具是魁梧的侍卫,温承德正坐在桌前,慢悠悠的喝茶,身旁一个女子正在与他浅笑闲谈。
看到李云霓走过来,那女子抬起眼眸,接着火光,李云霓只觉得那女子目光闪闪,纵然此刻正是夏夜,也让人感觉一阵清爽袭来。那女子站起身,笑盈盈的对李云霓道:“我就说是谁会那么在意皇上,原来是云霓妹妹,快来坐吧,我带了些母家送来的云雾,你也尝尝。”那女子声音清甜,李云霓忍不住微微一颤,只觉得她有些面熟。
温承德端起茶杯,尝了一口,才看向李云霓缓缓道:“坐吧,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李云霓握紧袖中的手,面上挤出笑意,靠近女子身旁坐下,那女子虽然也是笑盈盈的模样,可李云霓清晰看到女子眼底的不屑与轻蔑。
忽然几个侍卫搬了一个木桶过来,木桶用铁箍封死,却能听到木桶中传来一阵呜呜声,李云霓疑惑,就听到那女子甜甜的声音道:“表哥,我有些害怕。”
听到那女子这样说,李云霓才觉得脑子一炸,原来那女子竟然是楚梦岚。想到曾经她与骆清璇的交好,李云霓越发不安起来。
温承德看着那铁箍的木桶,只是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忽然城墙外窜起一束闪亮的烟火,温承德站起身道:“走吧,上城门看好戏。”
说着却是伸手到楚梦岚面前,楚梦岚甜蜜一笑,伸手牵住温承德,俩人极为亲密的往城楼上走,李云霓倒是无奈一笑,有些许尴尬。
一旁女官看到,忙笑着走到李云霓面前,恭敬道:“小姐,纵然有火把照明,可还是小心些,台阶有些湿滑。”
李云霓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柔顺一笑道:“是,云霓明白,多谢姑姑提点。”
上了城楼,便听到一阵厮杀声,城外早已火光冲天。李云霓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不远处楚梦岚在温承德身旁,巧笑倩兮,绝没有半点惊恐的模样,李云霓忙偏过头,不敢再看。
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原来侍卫又将木桶搬了上来,接着火光,李云霓这才注意到木桶所过之处,有零星的血迹,忍不住微微蹙了眉头。
忽然脚下一震,李云霓大骇,一旁女官见状,忙扶住李云霓。而一旁楚梦岚则被温承德搂在怀中。就听到温承德哈哈大笑,看向一旁李云霓道:“过来啊,缩在角落如何看好戏?”
李云霓无奈,只得赔笑着往前几步,走到城墙边,偷偷往下看时,又是一震,原来城下的乱军正用一人环抱的树干冲击着紧闭的城门。
侧目只见温承德似乎全然不在意,只是看着远方,李云霓忍不住让他目光所到之处看去,果然在不远处有一队人马而来,两旁早已黄沙奔腾。
已然夜幕降临,听那队人马的声音,却并非援军,李云霓不住手心冒汗,就听到楚梦岚道:“表哥,他们是援军吗?”
温承德扭头看向李云霓道:“云霓你说,是援军吗?”
李云霓顿了顿,叹了口气道:“不是,若是援军,为何不斩杀路旁乱军。皇上,你在等谁?”
温承德又是哈哈一笑,道:“云霓深的我心,我等的人已经来了。”
只见楚梦岚脸色一变,眸光一闪,却与温承德贴的更近,李云霓往城下看,就见那大队人马已经到了城下,两旁的守兵早被被屠戮殆尽,似乎所有人都等待城破之时。
忽然听到温承德大声道:“这不是堂姐夫吗?怎么看你如此狼狈?”
李云霓一愣,就见那乱兵前有一个将领抬头,正是周广。只见周广似乎经历了一场厮杀,连盔甲上都溅满血迹。
只见周广瞪圆双眼,执剑指向温承德怒道:“你居然设下埋伏,我真没想到,你提前下手,不过是你输了,现在兵临城下,你还是将那不该由你继承的皇位让出,免得最后落得身首异端的下场。”
温承德勾起嘴角,一扬手,身后的侍卫就将那木桶搬到城墙上,温承德缓缓道:“既然堂姐夫送了我兵临城下这么大的礼,那我还是回个礼,才算礼尚往来。”侍卫闻言,将木桶上的铁箍除去,一松手,木桶便重重的砸在周广身前,木桶应声碎裂,里头滚出一个男子,就见那男子浑身是血,似乎早已没气。定睛望去,那男子已是暮年,须发皆白,却染满血迹。
李云霓从未见过那老者,却看到周广几乎跌落下马,身旁士兵皆是惊骇,甚至连撞门的士兵都停住了手,似乎这一刻他们都看到了不敢置信的一幕。
温承德哈哈一笑道:“堂姐夫,你还要逼宫?纵然你将我逼到宣政殿,你还能拥立谁为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