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整理行李,只见天已蒙蒙亮,点儿见李云霓犯困,便道:“小姐,你躺一会,剩下的奴婢来收拾吧。”
李云霓叹了口气,和衣半躺在床榻上,迷糊之间,只觉得忽然想到什么,顿时觉得醍醐灌顶,猛的坐起身,盯着一旁收拾衣物的点儿,见她如常收拾,不住蹙眉道:“点儿,我问你,江小姐从任府出来之前可见过谁?”
点儿回头见李云霓坐了起来,愣了愣,道:“没有啊,我们和严大人一同出来的!”
李云霓想了想道:“那任小姐是严子修亲自送去庵堂的?”
点儿微微一笑道:“是!是大人亲自送去,我们分了两路,他怕奴婢回来太晚,小姐担心。”
李云霓眉心一跳,站起身道:“他现在暂住何处?”
点儿大为不解,只得道:“大人现在暂居巡检衙门,小姐怎么了?”
李云霓从一旁取过外袍,胡乱套上便道:“备车,我有事要问他!”
点儿忙道:“小姐,现在吗?外头天刚亮!”
李云霓心一横,挑眉道:“对,就是现在,晚了我怕真的要错过什么!快去备车!”
点儿从未见过李云霓如此着急,只觉得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连连点头,小跑出了院子,不过一盏茶功夫便又小跑进来,对李云霓道:“小姐,马车恐怕是来不及,奴婢牵了马过来,奴婢带路,我们骑马去吧!”
李云霓略一点头,便大步走出了小院,见门口的马匹,随意挑了一匹,便翻身上马,看向门口的点儿道:“快带路!”
点儿见此情景,哪敢耽误,忙也上了马,用力一夹马腹,马匹便快速往街口跑去,李云霓见状,忙跟了上去。
别院与巡检司衙门距离不算远,不多时便已到达,时间还早,见巡检司大门紧锁,点儿忙先下马对李云霓道:“小姐,你稍等,奴婢这就去敲门。”
见李云霓面色凝重,点儿忙下马,小跑到门口用力敲敲门,不多时,一个衙差将大门打开一条缝,点儿不知与他说了些什么,就见那人连连点头,又关上了大门。不多时,大门打开,那衙差大声道:“请进去吧,严大人已经在房中等贵人了。”
李云霓这才下马,点儿见状忙道:“奴婢就在这里,请小姐安心。”
李云霓见状,点点头,走到府衙门口,只见那衙差躬身一礼道:“贵人,请随我来。”
李云霓握紧了袖中已经冰凉的手,面上挤出笑容道:“好,劳烦带路。”
穿过花厅,又走过回廊,终于到了一排客房,那衙差带李云霓走到最右边一间时,躬身道:“就是这里,请贵人进去吧。”
李云霓点点头,敲了敲门,就听到屋里严子修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那衙差见状,笑了笑,便退了出去,李云霓无奈,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走进客房。
屋中似乎还有些闷,只见严子修披上外袍,走到桌前坐下道:“怎么了?那么早来找我?”
李云霓皱紧眉头,走到严子修对面坐下,想了想道:“我想听实话。”
严子修给李云霓倒了杯茶道:“什么实话?”
李云霓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道:“江霁玥是怎么死的?任茗萱恐怕也死了吧?”
严子修倒茶的手一顿,随后微微一笑道:“怎么?你是如何想到的?”
李云霓叹了口气道:“我早该想到的,只不是没想到她们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
严子修叹了口气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以为瞒得过点儿,也能瞒得过你!”
李云霓微微偏头道:“江霁玥曾告诉我,她还有一桩心愿未了。我曾去过她暂住的屋子,里头都是白色的殓衣,若是她有心寻死,为何不穿上?还有,任茗萱有疯病不假,为何忽然病愈,并且向江霁玥忏悔,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都太巧合。”
严子修嘴角上扬,替李云霓添了茶水,这才道:“说的不错,她们的确都死了。”
李云霓睫毛微颤,低下头道:“为何,她们不会妨碍你的大计吧!”
严子修点点头道:“自然不会妨碍。”
李云霓不住道:“那为何还要杀了?”
严子修看向李云霓道:“你还是不够狠心,如何谈报仇?她们纵然不会妨碍,但是知道太多,自然也留不得。”
李云霓眉头紧锁,有些失神道:“我知道的也不少,那我呢?你准备何时下手?”
严子修哈哈一笑,站起身道:“若你只是担忧自己的性命,那你放心吧,短时间内我不会让你死。”
李云霓不住咬紧嘴唇,严子修见状,走到李云霓身旁道:“怎么?你这是怕死?”
李云霓忙摇头,却眸中似有水汽道:“我不怕死,只是怕死的不明不白。”
忽然李云霓只觉得发髻上一沉,忙伸手去摸,却是多了一直簪子,拔下一下,是一直白玉簪,通体雪白。李云霓一愣看向严子修,只见他轻轻咳嗽一声,把头一偏道:“你不是把簪子还给周甄了吗?这个算是补偿。”
李云霓忙站起身,将簪子递给严子修,道:“不可不可,我还给周甄簪子,只是因为我与他无缘,怎么能无端再收你的东西。”
严子修却一步走到李云霓面前,距离极近。伸手抬起李云霓下班,低声道:“无端?现在京都谁人不知你是我心仪之人,既然不可再解释,为何不顺了我的心意?”
李云霓几乎一炸,猛的往后退,却撞在桌边,不住蹙眉。严子修又往前几步,将簪子插进李云霓的发髻上,笑道:“回去吧,我会保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