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在屋中或看书,或与江霁玥下棋,打发时间。已是半月有余,日间只有一个送菜肉米粮的伙计会隔几日送些日常补给,平日里院里的人除了点儿,其余人皆很少出去,别院地处偏僻,倒是也越发清静了。
点儿不过偶尔出门,片刻便回来,李云霓见她无意告诉自己,便也不再多问。倒是江霁玥总是好奇,平时在李云霓房中,见到点儿,不免问上几句,点儿不过讪讪一笑,便不了了之。
这日午膳时分,李云霓正于江霁玥在屋中用膳,就听到院门砰砰作响,一旁点儿见状,忙道:“小姐,奴婢去看看!”
李云霓点点头,点儿忙小跑出屋,就听到江霁玥不悦道:“真是没有规矩,有这么敲门的吗?”
李云霓微微一笑道:“无妨,或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看看吧。”
正说话间,就见一队官兵创了进来,带头之人一把将点儿推开,便招呼一旁的人开始在各个房间盘查。
那官兵大步走进正厅,又招呼人左右检查,这才对李云霓和江霁玥一拱手道:“我们是奉命挨户检查,免得被胡人钻了空子,若有搅扰之处,请多担待。”
李云霓浅笑道:“无妨,军爷好好搜查,我们生活于此,全仰仗军爷,才保得一方安康。”
那官兵面色一红,环顾左右,忙拱手道:“搅扰小姐清静,我们都是粗人,屋里都是妇孺,多有不变,这就离去。”说完便招呼了其他士兵出了正屋,在院中等候,不多时,所有士兵都回来,那人见状,下令去下一户,这才大步离去。
江霁玥见官兵离去,点儿忙又锁上院门,小跑进屋,便笑着放下碗筷道:“我吃饱了,早上醒得早,现在倒是乏了。”
李云霓闻言,微微一笑,道:“嗯,江小姐请回去休息,晚膳时,我会让丫头叫你。”
江霁玥站起身,却是看向点儿,随后扬起嘴角道:“我可真是期待啊,若是夫君大仇得报,妾身一定感恩戴德。”
李云霓一愣,随后会意,笑道:“那是自然,江小姐住在这里,不就是为了看到一个结果吗?”
江霁玥目光灼灼,随后讪讪一笑,走出正屋。
李云霓见江霁玥离开,只觉得食之无味,便放下碗筷,扭头对点儿道:“你把这些菜食收下去,我一会有事要问你。”
点儿忙道:“是。”然后走到桌前收拾,见李云霓欲言又止,忙又道:“小姐,你有什么要问奴婢吗?”
李云霓叹了口气,道:“收下去,我是有些疑问,一会你进来,记得掩上屋门。”说完便站起身,走到妆台前,解散了发髻。
点儿眉心一跳,忙收拾好了碗筷,又将剩菜送回厨房,收拾干净屋子,这才掩上屋门,走到李云霓身后,恭敬道:“小姐,请吩咐。”
李云霓将梳子递给点儿,淡淡道:“你这几日都出去,可打探到了什么?”
点儿接过梳子,忙道:“小姐,凉州城会太平好一阵子。”
李云霓不解,道:“太平?刚才官兵已经围查民房,何来太平?”
点儿垂眸,替李云霓梳着长发,小声道:“镇国将军已经到凉州城了。”
李云霓一惊,猛的回头,却被扯到头发,不禁吃痛,忙揉了揉被扯的生疼的头皮道:“什么?已经到了?”
点儿忙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嗯,到了,三日前就已经到了,只不过轻装简行,所以没有透露风声。”
李云霓微微蹙眉,想了想道:“那严公子那边可知哓此事?”
点儿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严公子妙算,早已得知将军的行程。”
李云霓不住道:“镇国将军此次前来,若是为了和谈,应该大张旗鼓才是,为何轻装简行?”
点儿蹲下身,对李云霓小声道:“镇国将军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清理叛臣,所以凉州官员定然心惊,这几日虽然有官兵来巡查,却不敢欺压百姓。”
李云霓眉头更深,咬了咬唇道:“点儿,我总有三分不祥的预感,感觉似乎要发生什么似的。”
点儿笑道:“小姐忧虑太甚,奴婢倒是觉得叛臣的确应该由将军清理一番,免得百姓深受其害。”
李云霓微微侧身,道:“我总觉得此事有三分蹊跷。”
点儿忙安慰道:“小姐多虑了,严大人百般绸缪为的不就是自己效忠的镇国将军能名扬天下吗?现在若是将军能清君侧,一定被皇上更看重,严大人不就是为了这天吗?”
李云霓闻言,叹了口气,挤出笑容道:“点儿,我知道了,我最近睡眠不好,才会思虑太甚,我现在去午睡,你先下去吧,我睡醒了会叫你。”
点儿忙放下手中梳子,屈膝道:“是,奴婢这就退下。”说完便几步走到门口,出了正屋,又带上屋门。
李云霓不住又叹了口气,坐在妆台前,把玩梳子,心中只觉得无论是严子修还是镇国将军,凉州之行都透着那么一点邪气。思及此,只是觉得心烦意乱,不免有些愤愤,便放下梳子,走到床榻前,脱了外袍,和衣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