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的差不多,李云霓心底有些焦急,看着走来走去的刘宏碁,面色倒是平和了下来。
忽然外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李云霓忙将葫芦打开,倒了些葫芦中的汁水在一旁案台上的布匹中。果然不过须臾,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就在马匹经过店面门口时,马儿忽然发狂,一个侧转便朝着店铺中的李云霓冲了进来。
驾车的却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一旁的车夫见要撞到人,忙从腰间取出匕首刺入马颈用力一挑,马匹嘶鸣一声距离李云霓不过半步时倒下。那少女也跌落下马,李云霓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少女,无奈摔得过重,李云霓一个重心不稳,二人一同跌倒。
那少女跌倒后,忙坐起身,揉着手臂,面色惊恐的对李云霓道:“你没事吧?”
李云霓见车夫也起身,几乎是跪着爬进马车厢,扶出一个夫人,马上横眉一挑,抬手就给了那少女一记耳光。
那少女顿时懵了,随后掉下眼泪站起身,指着李云霓惊恐道:“你……你敢打我……?”
那妇人见状,忙走到少女,也是怒道:“你居然敢打她,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李云霓站起身,揉着膝盖道:“这马车华丽,定然非富即贵。但是你可知道在街上横冲直撞会有人无辜受难,若是刚才我死了,我的家人一定会想办法替我鸣冤,到时候如果不愿意和解,你的女儿将会背负一条人名,难道官宦之家的女儿,就应该受到优待?”
那妇人一怔,忙又道:“我们是镇国将军的家眷,岂容你如此放肆,纵然你说的对,可是你刚刚居然敢动手,实在可恶!”
李云霓却是垂下眉头,眼神黯淡道:“我一向敬重周甄是君子,却不想他的妹妹却是如此一个全无礼数之人。”
那妇人神情一变,忙看向那少女道:“你可还好?有没有受伤?”
少女摇摇头,伸手摸着脸,极是委屈道:“我没有受伤,可是她居然敢打我,娘,你要替我出气。”
夫人却是紧锁了眉头,看着李云霓道:“你认识大公子?”
李云霓叹了口气点点头道:“是认识,只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
那妇人微微眯眼睛道:“小姐刚才教训的是,是我管教不利,让自己的女儿冲撞了路人,险些酿成大祸。”随后看了一眼旁边委屈的少女道:“可是你终究动手了,请问责打了官宦家眷,这条罪状,小姐该如何担待?”
李云霓又叹了口气,走到妇人面前,从怀中取出玉簪递给妇人道:“我愿意以死谢罪,请夫人将此物转交给将军府的严军师。”
那妇人顿时眸光一闪,面色平缓下来,道:“你刚从凉州回来?”
李云霓反而吃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那妇人无奈一笑,将簪子放回李云霓手中道:“你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更换呢,想来我们也是有些缘分,这个事情就算了吧。”
李云霓不住咦了一声,那妇人身旁的少女却不依不饶道:“娘,怎么能算了?她动手打了我呀!”
李云霓见状,将玉簪贴身放好,跪下,又从布包中取出一柄匕首,双手奉上道:“我责打了贵人,请夫人将我责打过她的右臂斩去,我绝无怨言。”
那妇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只有出气的马匹,对车夫道:“你把小姐送会府,然后再来做好善后,这个店家的损失不小,你去帐房支一百两送过来。”然后微微弯腰对李云霓道:“这位小姐,我决定我们恐怕有些误会,要不赏脸,到一旁茶楼,我们再谈谈?”
那车夫闻言,悄悄对李云霓微微点头,这才对那少女躬身道:“小姐,已经距离老太爷家很近了,请移步同小人回去。”
那少女却是气恼的走到躺倒的马匹后,猛的踢了一脚,马匹俨然已经没气,却因为被踢,猛的抖了一下,那少女顿时惊的失声尖叫。
李云霓忙将手中匕首用力再刺马匹,污血顿时溅上了李云霓的脸颊,李云霓只是举袖随意一擦,然后道:“对濒死的动物都全然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当真是恃宠生娇!”
少女一噎,几乎掉下眼泪,车夫忙对李云霓一拜,然后对一旁面色煞白的刘宏碁道:“掌柜的,你放心,我们一定给你一个交代,请容我时候,我这就回去叫人来清理。”
李云霓站起身,拂了一下裙摆,走到少女面前,缓缓道:“别担心了,已经没事了。”
那少女惊恐的往后一缩,忙对车夫道:“快走快走!这里我一刻都不想呆。”
那少女与车夫快步离去后,妇人不住一笑,看向李云霓道:“请随我来吧,旁边有个不错的茶楼。”
刘宏碁见状,忙迎了上来道:“那……我关闭店门,等着解决吗?”
妇人微微一笑道:“嗯,关门吧,别吓坏了来往的百姓。”随后提了裙摆转身,不忘扭头对李云霓道:“小姐,请随我来。”
李云霓点点头,从一旁取了茶水倒在丝帕上,擦了擦脸上的血污,这才收了丝帕和那妇人缓缓走出了绸缎庄。
刘宏碁目送二人离去,这才擦了擦额上的汗珠,长舒一口气,赶快关上了店门,又将刚才李云霓撒过药汁的布匹取了出来,抱到后院,一把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