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中秋当夜,关雎宫便大办宴会,邀请了入选的新晋妃嫔,丝竹声吵得李云霓一夜不得入眠。第二天一早,林姑姑照常端来热水,替李云霓洗漱更衣,看到李云霓眼下的乌青,动了动嘴,却没敢说什么。
忆秋端着早膳进来,林姑姑见忆秋在说上放好碗筷,这才扶着李云霓坐到桌前,却是对忆秋挤了挤眼睛,忆秋见状,只是偷偷看了看李云霓,随后对林姑姑略一点头,林姑姑这才松了口气,屈膝一礼,走出正屋。
忆秋见李云霓吃的香甜,这才试探道:“娘娘,昨夜没睡好吗?”
李云霓淡淡道:“嗯,我一会犯困了,可以再补瞌睡。”
言尽于此,忆秋也不便再开口,只是站在李云霓身旁,偶尔添个茶水。院中丫头一直蹑手蹑脚的在忙碌,似乎气氛很是压抑。
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只是那声音断断续续的,一时几乎所有人都看向屋里,李云霓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点心道:“去开门吧,看看是谁!”
忆秋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最靠近门边的宫女点了点头,宫女会意,这才轻轻拉开了宫门,与门口来人低语了几句,又掩上了宫门,却是面色凝重的走进来,对李云霓屈膝道:“娘娘,安公公来传话,让娘娘速去一趟宣政殿。”
忆秋忽然微微颤抖,只见李云霓拍拍手上的饼屑,站起身道:“知道了,忆秋,你跟我去一趟。”
忆秋忙点头道:“是,奴婢这就替娘娘更衣。”
李云霓却伸手一档,蹙眉道:“不必,就这身挺好的,走吧,早去早回。”
忆秋忙躬身屈膝应了声是,忙随着李云霓走出正屋,见忆秋与李云霓走出宫门,那宫女才长舒一口气,走到院中,与廊下端着果盘的林姑姑低声道:“天啊,这是憋死我了,这个主子当真是难伺候。”
林姑姑忙沉下脸来,指责道:“木棉,皇上交代让谨言慎行,顺娘娘不过只是少言寡语,并非难相处之人,你怎么能颇有微词?”
那个叫木棉的宫女,随是恭顺的屈膝,却在林姑姑走进正屋准备点心时,不住偷偷努了努嘴,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宣政殿
带着忆秋刚走到宣政殿门口,就被安公公拦住,安公公只是看了李云霓身后的忆秋一眼,便马上赔笑道:“娘娘,皇上交代了,只能让你一个人进去,贴身婢女还是留在宣政殿外吧。”
李云霓看了看忆秋,却是有些面色为难,忆秋忙躬身道:“娘娘,没事的,奴婢就在殿外候着。”
安公公忙伸手,引李云霓入宣政殿,刚走到宣政殿门口,却听到女子银铃般的笑容,李云霓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走进宣政殿。
走进宣政殿,只见一个女子正坐在温承德大腿上,极为亲密的耳语谈笑,那女子看到李云霓进来,忙站起身,却被温承德一般搂住腰肢,道:“怎么了?琳贵人!”
李云霓定睛望去,只觉得背后一凉,浑身微微颤抖起来,原来温承德怀中的女子竟然与周琳有八九分相似,忽然听到温承德笑道:“怎么了?”
李云霓连手都开始发僵,琳贵人见状,却是不解道:“娴妃姐姐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李云霓忙摇摇头,偷偷掐了自己一把,才露出笑容,盈盈然屈膝道:“妾身失仪,皇上万福。”
温承德眯了眯眼睛,看向琳贵人道:“你退下吧,我有些事情要跟顺妃说说。”
琳贵人闻言,乖巧的站起身,走到李云霓面前微微屈膝,便走出宣政殿,李云霓这才回过神,看向温承德,垂眸道:“皇上唤云霓到此,难道只是为了让云霓看看这天下竟然有如此相似之人吗?”
温承德忽然哈哈大笑,良久才道:“自然不是,叫你来只是有事要问问你。”
李云霓不解道:“皇上请问,云霓向来不敢隐瞒。”
温承德喝了口茶,收敛了笑容,淡淡道:“昨夜关雎宫宴会,你为何不到?难道当真要失了分寸?”
李云霓蹙了蹙眉,叹息道:“皇上希望我出席这样的宴会?我只是不喜欢吵闹,还望皇上体谅。”
温承德看着李云霓,一阵沉默后,缓缓道:“我自然是不会逼迫你,只是进宫这么久,你当真不觉得应该对我说点什么吗?”
李云霓越发不解道:“说什么?”随后见温承德目光灼灼,想了想道:“多谢皇上应允我关闭宫门谢绝见客,也多谢皇上照拂,让长乐宫上下衣食不缺。”
温承德站起身,走到李云霓面前,拉起李云霓,道:“周琦已经伏诛,我给你三分自由不过是因为你告诉了我可靠的消息。”
李云霓嘴唇颤抖道:“周琦?他……他在蜀地?可是严子修分明说过,那是他母亲的娘家,怎么会……”
温承德冷冷一笑,捏住李云霓下巴道:“你不肯侍寝,难道当真是为了严子修?”
李云霓忙解释道:“没有,跟他没有关系,我只是自己想的很清楚,与其卷入宫斗,还不如一个人孤苦终老。”
温承德闻言,松开手淡淡道:“若是我不同意,你今夜就要侍寝呢?”
李云霓忙往后退了一步,跪下身,无奈道:“既然是金口玉言,我又如何能拒绝,只是皇上明明已经有诸多妃嫔,又为何要选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