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霓觉得精神好些时,已是晌午时分,早上出门,为了能早些赶到,不过只吃了几块点心。现在只觉得腹中饥饿,便坐起身,身上的汗早已浸湿了纱衣,寻来干净的衣服换上,李云霓想了想,走到门口,打开屋门,却见玲珑和胭脂正跪在廊下。
李云霓疑惑,就听到胭脂哭腔道:“娘娘,你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没有害过娘娘,也绝对不曾胡说。”
胭脂哭着说完,玲珑也抹着眼泪,胆怯的抬眼看向李云霓,这一幕,李云霓似乎曾经亲身经历,忽然莫名心酸,叹了口气,淡淡道:“罢了,我本来也不在意的,你们退下吧,既然外头总爱传闲话,索性我少出门就是了。”
胭脂憋屈得连连磕头道:“娘娘,奴婢知道娘娘受到了很大的委屈,可是娘娘这样不罚不理,奴婢很害怕。”
李云霓抿了抿嘴,道:“退下吧,叫忆秋来,我有话想问问她。”
胭脂忙站起身,尴尬的揉揉已经跪的酸麻的膝盖,这才去扶跪在一旁的玲珑,玲珑起身后,看着李云霓欲言又止。
李云霓见状,疑惑道:“玲珑,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玲珑犹豫片刻,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又看了看一旁的胭脂,随后深吸一口气,对李云霓欠了欠身,低声道:“娘娘,明月一直与我们同住,昨夜她帮娘娘整理过平日看的书,奴婢们现在实在不放心,也不敢再将书送来,可要仔细再查验一番?“
李云霓淡淡一笑,道:“你把书抱来,就放桌上,然后叫忆秋过来,这几日就说我病了,谁来我都不见。”
玲珑皱眉,小声道:“皇上呢?若是皇上来,奴婢不敢欺瞒!”
李云霓扫了玲珑一眼,玲珑一惊,忙缩了缩脖子,就听到李云霓道:“既然都说是生病了,那皇上来了,我也不见,若是病气让皇上不适,那才是我天大的罪过。”
玲珑一惊,忙点头道:“娘娘说的是,奴婢一定照吩咐做事。”说完尴尬挤出笑容,与胭脂慢慢走向后院。
不多时忆秋抱着一摞书从后院走来,看到李云霓站在廊下,正在目光呆滞的望着院中的花草,不禁皱眉走到李云霓身旁低声道:“娘娘,奴婢把书带来了。”
李云霓抬头,看着天上的云,慢慢道:“忆秋,你说若是我随着父母而去,是不是也是一种解脱?”
忆秋闻言大骇,正要说什么,就见李云霓侧目,对自己甜蜜一笑道:“进屋吧,我看这天是要下雨了,闷得厉害。”
忆秋忙将书抱进屋,放在桌上,就看到李云霓慢慢走进屋,脸色苍白,忙道:“娘娘,你饿了吗?我这就去给娘娘端鸡汤,一直放在厨房里温着,现在喝正好。”
李云霓点点头,却是伸手小心拿起桌上的书,仔细翻看了起来。忆秋见状,不敢耽误,忙去后厨端鸡汤,刚出正屋,却看见林姑姑神色忧虑的站在廊下,林姑姑见忆秋出来,忙小声道:“娘娘还在生气?”
忆秋无奈摇摇头,拉着林姑姑的衣袖便往后院小厨房走,边走边低声道:“恐怕娘娘不是生气,是寒心。”
在林姑姑战战兢兢的端着鸡汤来时,李云霓刚刚把那摞书仔细翻看过,见确实没有异状,这才皱眉喝下几口鸡汤。林姑姑越发不安,焦虑道:“娘娘,你就这样放了明月吗?”
李云霓抬头,淡淡道:“难道林姑姑有什么想法?”
林姑姑一惊,忙摆摆手道:“娘娘误会了,奴婢真的只是担心,若是轻易放过,别人总会觉得娘娘好欺负。”
李云霓放下瓷勺,淡淡道:“该来的,总是要来,不敢我放过谁,只要我在这宫里一天,有些人就会如坐针毡,这不是处罚一个丫头就能解决的。”
林姑姑无奈,随后微微蹙眉道:“娘娘,可能你不知道,长公主发来请帖,让娘娘改日去万华殿一叙。”
李云霓想到早上见到的驸马府,不禁疑惑道:“长公主?她尚未出嫁吗?”
林姑姑忙解释道:“没有,长公主两年前已经出阁,驸马正是齐名将军的长子,只是太后舍不得公主在外,所以公主几乎每半个月都会回来小住,那公主原来住的万华殿就一直有宫人在侍候。”
李云霓闻言,淡淡道:“刚才我可是亲耳听到,我是跟着公主回府的马车离宫,那公主已经离宫,这请帖又何来去万华殿这一说?”
林姑姑一噎,忙道:“公主请帖中说的明白,三日后她就要回宫小住,到时候才邀请娘娘去小坐,并不是今日啊。”
李云霓扫过桌上的书,点点头道:“知道了,你把这书抱下去吧。”
林姑姑忙走到桌前,却似乎忽然想起什么,忙躬身道:“娘娘,奴婢倒是忘了,刚才琳贵人让宫人送来了一盒老山参,说给娘娘压惊,东西奴婢放在了小厨房,想问问娘娘,这个礼物怎么处理。”
李云霓顿了顿,回忆着今日琳贵人的种种,忽然噗嗤一笑,摆摆手道:“我还真当自己是孤身一人,看来早已有同盟,那个老山参收起来,放库房里,一定要仔细查验,确认无误再收起来。”
林姑姑疑惑,看着李云霓,就见李云霓忽然道:“姑姑,前些时日我待你们有些冷落,你别往心里去,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又不敢轻易找人商量。”
林姑姑忙屈膝道:“不,娘娘其实奴婢一直都对娘娘忠心耿耿,这话或许娘娘不信,但是奴婢既然被指派到这长乐宫,就不想再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