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成德凑近李云霓,手指勾起李云霓下巴,四目相对,良久后放手淡淡道:“是林姑姑让你来的吧?你心里没有朕。”
李云霓面色一变,就见温成德转过身长叹一口气道:“宫里谁都觉得有恩宠就会被人尊敬,却不想这尊敬还会招来毒手,你回去吧,朕不会迁怒你。”
李云霓咬唇,垂眸恭敬欠身,就听到温成德声音道:“或许是朕一开始就错了,既然从未挂心,何必记挂。“
李云霓顿了顿,屈膝道:“请皇上照顾好自己,今日大雨,若是风寒,恐怕颌宫上下皆是不安。”
温成德略一点头,偏头看着李云霓,苦笑道:“却是这样冷淡的神色才能吸引到朕,是朕高估了自己,你回去不必提及此事。”
李云霓这才如蒙大赦,忙笑道:“是,多谢皇上体谅。”
李云霓这才如蒙大赦,忙笑道:“是,多谢皇上体谅。”说完,再看向温承德,只见他已经打开奏折,不再看自己一眼,李云霓这才松了口气,缓缓走出了宣政殿。
走到门口,看着一脸疑惑的安公公,李云霓浅笑道:“多谢公公体谅。”
安公公侧目看了看殿内的温承德,忙往一旁走动几步,似乎颇有深意。李云霓见状,跟了上去,走到廊下,就听到安公公满脸堆笑道:“娘娘,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云霓垂下眼眸,苦笑道:“公公请说。”
安公公恭敬对李云霓道:“娘娘,太后最不喜后妃用手段争宠,娴妃已经屡次在太后面前提及娘娘用下作手段邀得圣心,太后近来恐怕会问责,还请娘娘多留心。”
李云霓微微蹙眉,面色却忽然甜笑道:“是,多谢公公提醒,我记下了。”
安公公忽然侧目看了看殿内动静,才对李云霓恭敬道:“娘娘,老奴就不送了,皇上这里走不开。”
李云霓忙道:“那我就先回去。”
安公公见状,忙对一旁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连连点头,忙一旁取来一个包袱,安公公接过包袱,恭敬交给李云霓,道:“娘娘,下次出宫,还是要取得皇上同意才是,之前闹出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终究长乐宫也在风口浪尖不是?”
李云霓一怔,忙接过包袱,讪讪一笑,慢慢离开宣政殿,安公公目送李云霓走远,才躬身走进殿中。
只听到温成德淡淡道:“交给她了?”
安公公忙躬身道:“是,老奴已经交给娘娘,而且交代过,让她日后凡是要跟皇上报备。”
温成德慢慢将奏折放在桌上,神情怅惘道:“明明是出去了,偏偏不愿意承认,长宁早已告诉了我一切,可是她从来没有信任过朕。”
安公公脸上肌肉抽了抽,挤出笑容道:“皇上,顺妃娘娘是怕责罚呢,终究嫔妃私自出宫,这个事情可大可小。”
眼见马上入冬,内务府份利却迟迟不下,忆秋每日去内务府催促也总是碰一鼻子灰。
林姑姑再李云霓回宫后,再也不曾提及当日之事。
一日晌午,正是乌云密布时,内务府余公公亲自来了长乐宫,一进门便满脸堆笑,对李云霓请安道:“娘娘万福!奴才来迟了。”
李云霓浅笑,余公公忙道:“娘娘,今年太后下令要节省开支,奴才也是没办法,才委屈了秋姑娘,今日奴才特地来给秋姑娘和娘娘陪个不是。”
李云霓目光扫过余公公,却听到身旁忆秋冷冷道:“怎么会呢?公公一向对长乐宫青眼有加,哪里需要陪个不是?”
余公公顿时脸色一变,忙跪下身道:“娘娘这样说,便是怪罪奴才了,太后让精简,奴才不得不从,今年所有娘娘用度都是从犯臣府中抄家所得物资,奴才却是有些私心,便先紧着有身孕的娘娘挑选,这才耽误了时辰。”
闻言李云霓眸光一闪,浅笑道:“我自然不会怪你,刚才忆秋话说的重了些,我向你道歉。”
余公公顿时惊恐道:“娘娘哪里话?奴才担不起,娘娘对奴才想来体恤,所以奴才念着娘娘身体羸弱,便扣留了一件狐裘披风,专程给娘娘送来。”说着从一旁小太监手中接过托盘,又扯开盖在托盘上的锦布,呈送到李云霓面前。
只一眼,李云霓便皱了眉头,疑惑道:“犯臣?抄家?是镇国将军府?”
余公公一愣,顿时笑得眯起眼睛道:“娘娘好眼力,却是是镇国将军府,这狐裘披风本来有两件,早些时候被娴妃选去了一件,但是这件绝对比娴妃娘娘的那件皮子厚实。”
李云霓揉了揉眉心,对一旁忆秋道:“收下吧,放我榻上。”随后看着余公公,笑道:“我乏了,让忆秋收下份利吧。”说完便站起身进屋正屋。
忆秋见状,忆秋的接过余公公手中的托盘,忙跟着李云霓进了正屋,将披风放在榻上,就听到李云霓道:“关了门,我想歇会。”忆秋疑惑的点点头,走出正屋,将屋门关上,这才招呼了余公公到一旁库房,收取冬日份利。
看着榻上那件狐皮披风,李云霓眼泪啪嗒落在皮裘的风毛上,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恰如当日初穿之时的厚实温暖,只是这披风却早已易主,忍不住心中酸楚,越发难过。
屋外忆秋送走余公公,心中有三分不安,便端了热茶,准备进屋,站在屋门前,听到屋内传出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忍不住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