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挽留忆秋,林姑姑就这这样沉默,忆秋叹了口气,便往屋外走,刚走到门口,便停住了脚步,往后退了几步,林姑姑疑惑道:“怎么了?”
只见忆秋退了几步,便深深屈膝道:“参见公主!”
林姑姑一愣,忙站起身,就见长宁公主面色焦急的走进来,身边只跟着一个女官。
长宁公主先是走到李云霓蹋边,看了一眼,便回头对林姑姑道:“你是这宫里的掌事女官?为什么妃子重病,你不去请皇上?”
林姑姑忙屈膝道:“公主,今夜是太后的宴会,奴婢不敢惊扰!”
长宁公主顿时秀眉微蹙,不悦道:“难道一个妃子的命还不如一场劳什子宴会重要?”
林姑姑不敢回话,便低下头,门口忆秋见状忙道:“奴婢这就去去请皇上。”
长宁点点头,从腰间取出玉佩道:“拿着,若是有人阻拦,就说……就说是长宁在顺妃这里闯了大祸,等着皇兄责罚。”
忆秋闻言,惊恐的接过玉佩,犹豫了一下,看向床榻上尚未苏醒的李云霓,一咬牙,大步走出了正屋。
忆秋一走,长宁公主目光扫过林姑姑,责备道:“你亲口答应皇兄,一定要照顾好顺妃,今日为何顺妃会旧疾复发?”
林姑姑无奈道:“公主睿智,奴婢已经仔细照料,可还是有所疏忽,娘娘好静,总是不让人贴身伺候,才会有此纰漏,请公主责罚。”
长宁公主一拂袖,又看了看李云霓,抿紧嘴似乎在想着什么,林姑姑见状,忙道:“娘娘病态,恐污了公主的眼,还请公主移驾。”
听林姑姑这一说,长宁公主目光一凝,顿时笑道:“是呢,皇嫂性子寡淡,素来都不喜欢别人在身边搅扰,我这样贸然来访,确实是我失仪。”说着走到不远处桌前坐下道:“林姑姑,你说的对,只是以后还望你能再仔细些,终究她是皇兄在意之人。”
林姑姑顿时松了口气,替长宁公主上了茶,不动神色的将油灯拨的暗了些,这才赔笑道:“不,公主教训的是,奴婢一定记着。”
长宁公主笑盈盈的接过茶杯,慢慢的喝了茶,有就这熹微的灯光偷偷打量了榻上的李云霓,随后站起身道:“我先回去了,母妃近来也是身体不适,我不在身边,她总是焦虑不安。晚些时候,让那个丫头把我的玉佩送回两仪宫便是了。”
林姑姑忙屈膝道:“是,奴婢遵旨。”
一直到送走长宁公主,林姑姑才长舒一口气,擦掉额角的细汗,走到李云霓面前,皱着眉,为难的喃喃道:“娘娘啊,你为何这般不小心,若是再发生一次,就算是前朝国医玄公亲自来,也难保你的命啊……”
两仪宫
长宁公主走进主殿,就看到一个衣着素净的宫妃正在桌前,手中绣着一块丝帕。那宫妃在烛火掩映下,越发觉得面色憔悴。那宫妃正是长宁公主生母,德太妃。
长宁公主面上带笑走近道:“母妃,我回来了。”
德太妃抬起头,温和一笑道:“嗯,玲珑一来,不过嘀咕了几句就往外跑,也不想想,若是传到太后耳朵里,又说你不守规矩,到时候恐怕会被罚跪呢。”
长宁公主耸耸肩,坐下身,似乎全然不在意道:“哼,她在意的从来只有嫡公主,我不过是去瞧瞧,究竟发生了什么,免得到时候皇兄才真要责怪。”
德太妃摇摇头,只是低头将丝帕上彩蝶翅膀上绣了金线,长宁公主忽然道:“母妃,我今日看来,那顺妃倒是与母亲得了一样的病,林姑姑总想隐瞒,却逃不过我的眼睛。”
德太妃闻言,手顿了顿,抬起头笑道:“怎么会呢?太后不会让这样一个没有母族,偏偏有在朝臣中有几分名气的女子在宫中遭遇不测。”
长宁公主扑哧一笑道:“母妃啊,难道一定是太后动手吗?我看啊,顺妃入宫,便是皇兄想给心怀二心的朝臣一个震慑,那些自诩有母族背景或者原本就是逆臣之女的宫妃,恐怕早已视她为眼中钉。”
德太妃想了想,微微叹了口气,放下手中丝帕,道:“她也命苦,宫中生活不易,那长乐宫本就是个是非之地,以后你少去为妙。”
长宁公主无奈一笑,道:“我啊,见过她两次,每次都来不及向她开口要回我想要的东西。下次,我一定向她寻回。”
德太妃微微蹙眉,叹息道:“你终究忘不掉卫少陵吗?难道那本棋谱就这样重要?”
长宁公主苦笑道:“母妃,少陵哥的遗物,我一定要向她讨回,若非她的推波助澜,少陵哥怎么会早逝。”
德太妃终究没有反驳,只是有拿起桌上丝帕道:“少陵那孩子福薄,为了一个女子而轻生,其实当真不怪顺妃,你自己别过了那个度,免得惹人非议。”
长宁公主抿了抿嘴,随后嘻嘻一笑道:“是,母妃教训的是,女儿自然心里有度,不会太过分。”
德太妃点点头,不再说话,长宁公主见状,乖巧的趴在桌上,看着德太妃,良久才低声道:“母妃,其实女儿觉得现在很幸福,父皇在时,心里只有皇兄和皇姐,我和雨菲哪里得到过丝毫宠爱,父皇不再了,我才能承欢膝下,不必再太后身边,活的真的像个公主。”
德太妃闻言,眼眶忽然一红,伸手抚过长宁的背道:“长宁,这些年委屈了你,母妃一定会想办法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