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红苑
酒熙欢霓2019-05-28 20:202,986

  另一边

  城里最热闹,姑娘最貌美的楼,就是城东头的红苑,或娇俏或妩媚,各有风姿,往这楼门口一靠,眼神缱绻一送,就是天上的神仙也给勾了魂儿去。

  都说这红苑的姑娘,那都是落了红尘的仙女儿,这凡人若是不舍的那点儿臭钱?可是说句话的功夫也没有。

  “淑儿,你怎么在外头呀?怎么,妈妈没让你伺候谁?”俏俏一双柔柔的凤眼眼睛迷缝笑着,一手端一木碟的葵花籽,“咔嚓咔嚓”的嗑着。

  淑儿拢了拢自己肩头滑落的披肩,这店里头的姑娘,还独独是那些在这里头吃了半辈子红尘饭的,也就能挑着她们这些新来的埋汰几句了,见不得别人年轻漂亮。

  “哟,俏俏姐,还有心思在这儿闲站着呢?您是在里头等着人家来巴结你的主,哪儿能和我似的,赶着来外头吹这冷风呢。”自己在里头没人搭理,少出来和我争,赔钱的老女人。

  俏俏最听不得这奚落她今非昔比,“呸”得吐了几片瓜子壳,瞪了瞪眼:“真是死了脸了的臭婊子,我今天就……这位爷!”

  正要给她点儿颜色看看,不远处经过了一高挑身影,俏俏的眼睛毒得很,那个男人虽面露颓然之色,但不掩眉间俊郎之色,虽形容落魄。

  但衣着服饰也看得出来不是寻常人家能够用的,这可是个肥差。

  淑儿急了,也不甘示弱的想挤开俏俏:“大哥,我……”

  “哎呦……爷您累坏了吧?

  这粉饰太平,强作镇定的样子,反而像她。

  稍微想起她一点儿,就像烫了似的赶紧收回心思不肯再想了。

  心里的苦楚像又老又黄的黄连,破开莲房剥开莲衣莲子,里头最腥苦的莲子心搁在舌尖上越品越苦,他恨不能一口气囫囵吞了。

  她和那个男人进去时回头看他,眼神疏离陌生,真像素未谋面的人一样,姜鸠向来知道她喜形不于色,却不知道她竟然能这么无动于衷。

  他抽出被淑儿抱着的手,对俏俏语气平平道:“上房,看座位。”

  “好说好说!爷您这边请,随我来。”俏俏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搂着他的手臂就往里进了,留淑儿继续在冷风里等。

  开门进去扑面就是一阵馨香暖风,融了外头夹进来的一身寒气,继而夹着芬芳的是姑娘们银铃般的笑声,清清振荡进人们的耳里,花一样的女孩儿,笑声也像是花上的露珠滚落。

  屋内莺歌燕舞,软玉温香,姑娘们花枝招展的,和别的女孩儿或是客人嬉笑打闹,又或是聚在一块儿一杯杯的劝酒,把人灌倒才满意。

  与姜鸠这硬邦邦的大男人格格不入。

  “这又是哪位贵人呀,爷是头一回来吧,我瞧着脸生呢。”红苑的妈妈是个有些臃肿的中年女人了,步子却轻快,胖胖一朵粉云似的从楼上自楼梯飘了下来,在姜鸠跟前停下。

  “这位爷要上房。”俏俏争着快快说,生怕人家看到抢了生意。

  “好说好说,爷随小丫头我往这边。”一边伸手捞了个瘦瘦的丫鬟,让她引着姜鸠先上楼去了。又要上房,穿着又精美,看就知道是个有权有势的金贵人,哪儿能怠慢。

  妈妈撞了撞俏俏,坏笑着道:“你这死姑娘,还有些能耐呀。”

  “这算什么呀,我先去准备了。”俏俏娇声笑着去了自己屋。

  越是自觉聪明的人越容易被算计,姜鸠就是一个。

  他最初认识甄婉时,也有警惕,即便是喜欢,也时刻提防,能吸引人的东西总是有危险的,他就又靠近又抵触,几番试探。

  好像和她亲近了,其实还是离得很远。

  她这么精心的种下一株可恨的东西在他心里,日日浇灌,根深蒂固,他的根越长越深,紧紧抓着他心里每一寸,等到好像触手可及的时候,她又要捉着茎将他生生拔掉,劈筋破骨的,血肉模糊的。

  为什么不一开始斩草除根呢?还让我以为你好像很珍惜我。

  推门进了屋,是个顶好的上房,窗对明月大开,地上铺开软垫,重重红帐掩着后头合欢塌,屋内暖意绒绒,熏着一种不知名的甜腻的熏香。

  门后等待的两个丫鬟见来了人,温温顺顺的低头上前为他褪下裹着寒气的外袍,挂在木架上,整理抚顺,又安安静静退下一边了。

  妈妈没一会儿也进了来,跟着的是容比花娇的俏俏,不知冷热的披着一薄薄紫紗,浅浅笑着盈盈走进屋里来。

  “把香掐了。”他冷冷道。

  “啊……还不快去!懒东西!”妈妈对门附近的两丫鬟呵斥一声,两人忙去将熏香熄灭了,侍立一旁待人吩咐。

  姜鸠回头,眼前有的女人,清秀的,妩媚的,无非那么几样,他何苦为一个得不到的东西费心呢?与其在一个人的心上苦苦挣扎,不如……

  他伸手揽过俏俏,妈妈顿时会意,吩咐两个丫鬟:“把贵人的外衣取出去烘着,去去寒。”又一转头端着笑脸向姜鸠:“这位爷您玩儿好,这我们就出去了。”

  姜鸠抿了抿唇,犹豫了片刻,还是摆摆手:“去吧。”

  妈妈听话的带着两个丫鬟退了出去,为她合上了门。

  到了门外,那拿着他外衣的丫鬟才要走,妈妈一把夺下他的外衣:“我来!蠢东西,也不知道看事做事!一点眼力见没有,还笨手笨脚的!”说着不解气,还抬手在她脑袋上用力打了一下。

  小丫鬟抱着脑袋直说:“妈妈饶命,妈妈饶命……”那妈妈“哼”了一声,抱着衣服,扭着腰走了。

  将衣服架在火炉边,一道拿一掸尘的棍子轻轻拍打着,一道细细端详这衣服精美的料子,真是顶好的料子了,也不知道皇帝穿的是什么料的衣服,我看跟这也没什么差了罢。

  她在衣领处细细揉捏了几下,愈发觉得是个有钱人,却突然觉得手上不对劲,一看,这衣领子内侧隐蔽处,还绣着字儿呢,写的什么呀……

  “破锣!你进来看看!”她扯着嗓子喊了声。

  破锣是店里管账的一个老驼背,声音沙哑难听,大家也都忘了他名字,张口就叫他破锣了。

  破锣听了,弓着身子一歪一歪的跑进里头来,扶了扶头上的瓜皮帽:“啥事儿啊?”

  “给我瞧瞧,这衣服上绣的啥鬼画符,看也看不懂。”妈妈伸过去衣服,点点上头金线绣的字。

  破锣眯着浑浊的眼睛凑过去一瞧,又耸了耸眉毛,三角眼突然睁大“啊呀”叫唤了声,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衣服:“这……这……”

  “你这个丑东西,你倒是说是什么呀?!”妈妈也下的着了慌,惊忙推搡了他一下让他快说。

  破锣吞了吞口水道:“这可是宫里的人呐,你且附过来我告诉你……”

  妈妈凑过去,破锣的尖嘴对着她的耳朵叽里呱啦一通说,妈妈惊慌的“啊”了一声,手里的掸尘棍子“啪嗒”掉到地上了:“那,那这可……”

  话还没说完,外头就吵嚷起来了,那两个被她骂不会看眼色的小丫鬟又跑又叫的闯了进来:“妈妈!客人要把姑娘退了,非说不好,把人扔出来了!”

  “是哪一间的哥儿哇?!做点事没大没小大呼小叫的!”妈妈不忘呵斥一句道。

  “是……是俏俏姐的那间屋!”

  话还没说完,妈妈脸色都白了,把衣服胡乱一挂,脚不沾地的往上房跑去了。

  妈妈火急火燎的拨开人群,扫了俏俏一眼:

  “没用的东西!伺候人也不会了!”便堆了一脸的笑,推门进屋了:“这位爷,姑娘不会做事,您……海涵,海涵……”

  姜鸠坐在桌边,手里拿着温好的酒抿着,脸色黑如锅底,见来了人,才皱皱眉,乜了一眼门外地上的俏俏,徐徐道:“我这个人向来慢性子,上来就与我动手动脚,没意思了。”

  “是是……是姑娘的不是,我这就给您换个,换个年轻又会事的……”妈妈忙不迭的点头,“贵人是要怎么着……”

  “找个能弹琴唱曲的来罢。”说完,姜鸠一扫衣袖,又倒了一杯,妈妈连声答应了,出门也不忘踹俏俏一脚,挥手赶来凑热闹的人: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都没事情做了?!去把淑儿那个贱东西给我找来!”又对着俏俏狠狠骂了句:

  “赔钱货!”

继续阅读:第一百七十六章 再来又来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重生废后:将军有点痞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