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月儿就准备了一套丫鬟装束给了赫连若雪,赫连若雪十分惊喜一般赶紧接过来,立刻就装扮上。镜子里面的她俨然一个俏皮的小丫鬟,若不是熟识的,真的认不出来她就是曾经那个大小姐。
“小姐,您好端端的弄成这样是作甚?”月儿看着眼前的赫连若雪,有些不可置信地对她说道。
“我父亲不是说,圣上要设宴招待诸位进了殿试的考生嘛。”赫连若雪说着,满意地看着镜子里那个丫鬟装束的自己。
“小姐……您是说,您想要潜入宴会?!”月儿跟了自己家小姐那么久,小姐想的是什么她自然能明白,她略一思索就知道自家小姐的用意,看着赫连若雪赞赏似的点了点头,她大惊失色,忙对她说道,“小姐,这不太妥当吧?若是被发现了,那相爷可是会怪罪的!”
相爷宠爱这个小姐,到时候肯定不会重罚自己的女儿,而怪罪下来的只能是奴仆了,比如,月儿她自己。虽然这个时候应该为小姐着想,但是为小姐着想,也就是为自己着想对不对?
“没事的,我们小心一点,混进去,是肯定不会被发现的,”赫连若雪保证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皇上设宴应该是在九州台,我们到时候潜进去就好了。”
“可是,小姐,九州台的侍女应该穿着不会跟我们一样,到时候一下子就认出来了,相爷又肯定不会带着我们过去的。”月儿无奈地说出了事实,她们的确是做不到潜入九州台。
听到这话,赫连若雪才猛然想起来现实操作的难度,一下子便有那么些垂头丧气起来。她看着月儿,月儿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着就要帮自家小姐更衣:“所以,小姐,您就先别想这些了,月儿知道您打算做什么,到时候相爷肯定会帮您留意着的。您就放宽心吧。”
赫连若雪不是滋味地换上了自己平时的装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灵光一现,抓着月儿的手,声音都有些变了调:“月儿,我有办法了!”
三天后。
皇帝在九州台设宴,款待那些进了殿试的青年才俊,当然,包括历清子和陈文杰。
两人听说后,都有些受宠若惊似的。两人都明白,这个其实就算是皇帝和自己的第一次交涉,若是能给皇帝和那些达官显贵留下好印象,那结果是不用说的。
所以两个人都加紧准备,陈文杰一连几天都没有出门。而历清子似乎从这里面读出了另一层的意思。
他看出这场宴会是丞相举办的。他打听过,平日里喜爱出门并且名气比较大的达官显贵家的小姐,也就只有丞相家小姐赫连若雪了。
只是陈文杰也在,他不可能那么明目张胆地讨好丞相爷,但是只要能给他留一个好印象,就算不能把她列为女婿人选,列为状元人选还是绰绰有余的。
就算是这次没有留下什么印象,那不是,还有那张名帖吗?
很快,到了去九州台赴宴的那一天。两人都早早地从客栈出发,骑马去了九州台。
九州台乃是皇帝举行重大宴会的地点,一般国宴或者是每年的探花宴才会在这里举行。因而九州台常年都有人把守,常人很难进去。而对于常人来说,能一睹九州台外围的角楼都算是稀罕,里面的高大轩敞对于常人来说根本就是望尘莫及。
这次宴请这些入了殿试的考生,足以见皇帝对这些人的重视。
九州台早就已经有许多人在准备宴会事宜,洒扫布置全都热火朝天,门外也渐渐有了皇家侍卫和兵力把守,以免闲散人等进来。
两个小丫鬟得了命令,刚刚要拿着东西送到宴会场地的时候,在转角一个角落就被人用一块帕子捂住了口鼻。
两个人惊恐不已,忙死命挣扎,但是很快还是抵御不住麻药的作用,晕了过去。赫连若雪和月儿从两人身后绕了出来,把这两个人拖到了一处假山后面。
“小姐,我们这样不太好吧?”月儿看着已经昏迷了的两个人,有些担忧地说道。
“有何不可?不然我们如何才能混的进去?记得进去以后低着头,不要多说或者多看什么,不然被认出来那可就糟了!”赫连若雪说着,就开始扒其中一个小丫鬟的衣服。
“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这真的不太好。”月儿看自己家小姐已经下手,被吓了一跳,连忙阻止道,声音都有些哭腔了。
大庭广众之下扒人家衣服,的确是有些不太好不是?
“不要啰嗦了,再啰嗦就来不及了!”赫连若雪催促道,神色已经有了一些不耐烦,“你要是不敢的话,你回去好了,我今天是肯定要进去的!”
说着,赫连若雪就急忙将自己的衣服和那个小丫鬟的对调,站起身就要走。
“小姐,月儿只是说说而已,您等等我啊,”月儿见状,也不敢自己回去,只好带着哭腔沮丧地说道,对那个昏迷了的丫鬟狠下心来,低头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姐姐,得罪了!”
月儿也赶紧换上了那丫头的衣服,跟在自家小姐后面,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走着。
两人到了九州台,将该送去的东西送到了九州台。管事嬷嬷有些不耐烦地接过东西,语气更是凶狠:“怎么才送过来?一路上磨磨蹭蹭的,耽误了事儿拿你们试问!”
两个人不敢说话,也只好低下头来,默默忍受这些责难。
“行了行了,你们去忙你们的吧,这儿没你们的事儿了!”那嬷嬷似乎是看两个人不过眼,于是打发她们走了。赫连若雪和月儿都仿佛松了一口气一样,赶忙逃走了。
两人就守在九州台里面,等着夜色渐浓,那些考生陆陆续续来到,有人客气接待并且安排他们坐在位子上面。
远远地赫连若雪似乎也看到了许多达官显贵来到了宴会场地,不由得唏嘘这次可谓是鸿门宴了。这么多人,明显是想要看看新晋考生的水平,以及官员们来物色一个适合自己的爪牙罢了。官场里面哪一个不是老狐狸,到底还是这些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官场的新人好控制。所以这个宴会对于各位新晋才子既是机遇,也同样是陷阱。
“他来了,来了,你看!”月儿正在四处环视九州台,却被自家小姐给狠狠地掐了一把,她还没来得及喊疼,就见自家小姐将自己的头扳了过去,指着刚进来的一个人说道。
“这个……”月儿定睛一看,却见是那日冲撞了自家小姐的那位公子,不由得惊叹道,“这个不是那日冲撞了小姐的那个人吗?他也进了殿试?”
“什么呀!什么叫做冲撞?明明是救了我一命的恩人好吗?”赫连若雪不满地拍了月儿的后脑勺一下,随即嗔怪的道,“你可别乱说话!”
月儿揉揉发痛的后脑勺,真的弄不明白自家小姐究竟是怎么想的。
“果然是一表人才啊。”赫连若雪看着历清子那远远的显得很小的身影,言语里面满是欣赏。
然而月儿却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什么对这么一个人如此心心念念的,依她看,还是他身边的那个公子更加好一点。其实不过是救了一命而已,难不成所有人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此念念不忘吗?
“那边那两个!在看什么呢!就你们闲着什么都不干,快来干活!”赫连若雪正看得入迷,却听得后面一声断喝,将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赫连若雪本来想要发火,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是忍气吞声地去跟月儿干活了。
“看什么呢?”陈文杰见历清子出神地望着楼上的某个地方,不免疑惑地开口询问道。
“啊?”历清子如梦方醒,他看着楼上某个角落,总觉得那儿有什么他觉得很熟悉的事情发生了,“没什么。”
陈文杰疑惑不已,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却除了亭台楼阁没有看见任何其余的东西。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瞟了历清子一眼,随即转身进了九州台,按照侍从的安排落了座。
历清子也赶忙跟了过去,坐在了陈文杰旁边的位子上面。
“你们一会儿把这个东西拿给各位公子。”一边, 管事嬷嬷对着那些小丫鬟们说道,指着旁边案上的那一碟一碟鲜花饼等各色糕点对所有人说道。
“是。”赫连若雪跟着那些小丫鬟低头说道,心里似乎有了些主意。
她跟月儿各自端了一碟糕点,往九州台走去。她忽然有了主意,将自己名帖上面的姓名撕了下来,掰开一块鲜花饼塞了进去,将它合上藏在了最底下。她瞅见还没有人给历清子送糕点,就忙冲了上去。
“公子,这是给您准备的点心,请先尝一尝。”她趁着还没人给他端糕点,赶忙上去,低声将自己手里的糕点放在了历清子面前的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