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势如水火
想着自己寄人篱下，要是突然和少爷作对，翻脸不大划算，陈水左思右想，纠结半天，还是小声说道：“少爷教训的是，我错了，不应该做兼职，应该恪尽职守干好厨房的烧柴工作。”
“你这个小身板也能砍柴烧柴？”封信手中拿着书，闻言眉毛一挑，似笑非笑，一副完全质疑的模样。
陈水虽然也喜好欣赏美男，但是这个美男若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毒蛇，现在，第一面初见的好感已经完全消失殆尽，陈水低声咒骂：“小白脸，你才是软绵绵的病秧子。”
陈水肯定没想到封信能听到，尽管两人相距较远，但是封信小时候就开始练武功了，耳力非常，他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这样倔强，不愿悔改，见她小小年纪，不过十一二岁模样（其实是陈水骨架小，再加上还没有张开，）竟然如此不肯认错，封信的权威受到了质疑，冷声说：“小小年纪已经学会两面做人，见你在我府中，从今日起，你就在我这书房做个打扫的丫头吧！”
“什么？”陈水实在不愿意。这个差事哪怕别人趋之若鹜，可是她实在看不上。
“怎么？”封信一脸难以相信，”难道你竟然不愿意？“
“对，我不愿意。“陈水小声说：”少爷，府中那么多女子都爱慕您，这个位置这么多人都能干，您为何非要找我？“
闻言，封信反倒笑了起来，这一笑，倾国倾城，似是一个美人。
陈水听见清朗的笑声，不由得抬头，就见一白衣美男笑得温暖，笑得像一个白色狐狸，这个词语就是突然的出现在陈水的脑海。
“呵呵，你不过是一个小姑娘，算不得女人。“封信好笑的看着陈水炸毛。
“水？想来上次溺水的小姑娘就是你吧！“封信突然想起来前几天自己变相被迫相亲时河对岸有一人落水。
当时还有人笑话这个落水之人既名为水，却是不会水。
“哼，就是我怎样？“陈水想自己反正就是一个试用期的丫头，又没有卖身给封府，也不在缩头乌龟。”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封信好笑，“去吧，明天你就过来，管家会吩咐的。“
“哼，大不了被赶出去，我才不当什么劳什子书童，憋气。“陈水别扭地冲到后院。
没想到迎面就撞到一个人。
这个强烈而深刻地力道，实在无法忽视，就像是一张巨大的柔软的墙面，把她实实在在镇退老远。
可怜瘦巴巴的陈水就跟竹竿似的仿若漂浮的浮萍摇摇晃晃，还未来得及反应。
陈水被一双大手禁锢肩膀，力道能流露主人激动的心情。
“水儿，刚才大管家来传话，说让你去少爷的书房当个打扫的丫头，“翠花激动的说出这个消息。
陈水几乎没能反应，没想到封信的消息竟然这样快。
她吞吞吐吐的说道：“翠花姐，我不想去。“
“啥？“翠花震惊了，”你怎么敢不去？不行，必须给我去。“
陈水意志坚定，一脸坚决，万一答应了以后还不知道在书房的日子被折腾成什么样。
翠花可不是这样想，在她心里，少爷就是仙子一般的人物，他有任何的要求都应该答应，这次，自己终于能使劲了，水儿是自己的手下，让水儿在少爷身边就相当于自己在少爷身边，这不是两全其美，翠花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聪明，哈哈！
“陈水，现在你是我的小弟，你必须听我的，“翠花突然变成一个杀伐决断的人，“陈水，你刚来之时，是我收留了你对吗？”
“是。”陈水想来不愿违背事实。
“陈水，我算不算府中对你最好的人？”
“是。”陈水想起来各色口味的美食，而这都是翠花的功劳。
…………
最后，当然是陈水败阵，翠花得胜。
还没等她去了书房，有人过来传话，说是封夫人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安排少爷去普陀寺，话说，封信去普陀寺干她什么事？
“少爷吩咐让你跟着去！”小厮留下口信就离开了，留下目瞪口呆的两人。
翠花花容失色，陈水莫名其妙。
还好，这事儿是在两天之后，一切都还好，就像普陀寺的樱花还未开放。游人还没有争抢观赏这樱花。
这天封信吩咐陈水拿着他的风衣去当下最出名的酒楼，说是因为他刚回来，县里的朋友要给他接风。
按理说一个普通举人的公子所匹配的应为狐朋狗友，没想到整整酒楼之中竟然聚集了如此多的俊朗才俊。可想而知，封信的身份应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富家公子。
这点陈水猜的不错，封信此人如其名，是重诺之人，当初在京城读书之时因为机缘巧遇曾经救过老王爷一命，老王爷看重此人，于是让他为老王爷旗下的商铺走动。可是从来没人小瞧过封信手中的权力，老王爷素来不爱政治，只爱风雅和享乐，因此他的生意遍布四海八荒，封信可谓是商界的大管家，掌握经济命脉。
而他的老家也就是这个不甚出名的县名唤桐溪县，众人不知道他为何回来，封府的借口便是封夫人想念儿子，于是封信回来照顾母亲。
这些，陈水当然不知道，她跟在封信后头，看着封信游刃有余与众人交际，听声音和语气还有谈话的内容，可以知道这些人中有读书人，有商人还有少年公子以及芝麻小官……排场也足够惹人眼球。
就在这时，一声惊喜的招呼让陈水心下一跳，“封信，你小子终于回来了。”
没错，正是莫天翼，他和封信是从小长大的好友，难得他活的单纯，不谙世事，于是语气十分自在。
封信笑着看从楼上下来的莫天翼，“还不叫哥，好歹我比你大。”
“去去，不过一月也好意思让我叫你哥，”莫天翼热情的拥抱，“没想到今天的接风宴来了这么多人，许多竟是我也不认识的。”
“你怎么可能认识，整天都知道玩，不懂得操心。”封信没好气地说。
两人都是翩翩佳公子，各有千秋，此时，酒楼中的女客都双眼放光瞄着下面的两人。
“话说，为何不在你府中接待客人，这里面什么人都有。”刚才莫天翼因为不小心绊倒一人，已然道歉了那人偏偏得理不饶人，气的莫天翼差点揍人。
还好唐凌在场把他给拦住了，“封信，好久不见啊！”唐凌摇摇晃晃下来，像个不倒翁，显然在上面已然喝了不少酒。
封信笑着让他们坐下，“唉？这不是上次莫天翼撞进水里的小姑娘吗！原来你没事啊！”
“不然呢？”陈水探出头来回了一句，我没那么短命，使劲翻了个白眼，这群人每一个讨喜的。
莫天翼还真的没想到能见到陈水，把唐凌一把推开，挪到封信旁边，面对陈水抱拳道歉：“那天是我的错，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告诉我。”
他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是那天晚上因为喝的太醉，最后把人救过来竟然不省人事，所以刚才才想起来。
“不必，”说话的竟是封信，他把陈水推到后面，“她只是一个小丫头，既然已然安全，就不必在意了。”
封信听到那话的第一念头就是一旦莫天翼给了陈水补偿，不知为何，就觉得这小丫头就会离开。但是他第一念头就是要斩断小丫头成为财迷的苗头。
而陈水刚才的确是想说既然你对不起我那就给我五百两银子，那就不用再府邸受气，可是，这个希望顿时被打散了。
“你怎得不在封府接待？”莫天翼这个没心眼的有一次问出，唐凌暗地给他使眼色都看不见。
封信微微凝滞，但很快恢复，爽朗一笑，“我爹是个保守的举人，自然不喜欢见这些应酬，还是不要烦他。“
封信被人拉去叙旧，身为丫头的陈水默默愤然跟上，不时地递上去一杯酒，这场聚会就是豪门之间联系感情，从而有利于更好的彼此合作。
因为受到关注最多，自然酒水不可避免，陈水看着封信喝酒跟喝水似的，实在与一身白衣的书生形象有些落差。
一杯接一杯，一谈一笑间，几番生意，几番过场，少许真心，更多利益。
许久之后，终于结束，陈水累的浑身酸疼，可是，事情还没有结束，因为封信倒在地上了，像个醉汉一样。
这里是酒楼，不是封府，各人忙完自己的工作一串串的离开，距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马夫在外面守着，不会主动进来。
陈述喊，“少爷，少爷，你先醒醒，咱们出去坐马车啊！“像是哄小孩子的语气。
地上的人睁开眼，似乎已然清明，可惜只有一瞬，又迷迷糊糊半睁半闭。
“你，陈水，休想拿钱揍人。“
什么，他竟然知道自己是个假奴婢？这是陈水的第一反应。
“呵呵，你，呵呵……“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算了，……“陈水用手托住他的两根臂膀，慢吞吞往前拽，像是拖沙包一般粗鲁，向着门口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