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恩人来了……快快快……老李家的,去,把我家里的大理石椅子抬出来,这样才能表示咱们对恩人的爱戴和尊敬。”说话的人看起来四五十岁上下,皮肤黝黑,笑起来倒显得牙很白。
老李家的闻言立即进了一个屋子,应该是去拿能象征身份的椅子吧!
一排排稻草屋子,鳞次栉比,有些很高,有些很低,紧密的挨着,倒是中间隔着一条小缝隙,陈水猜测应当是为了避免发生三尺地皮争抢而产生的。
所有的屋舍都围城一个半圆性状,一边是村头,也就是上次陈水坐着马车刚刚进入的地方,另一边看不大清楚,空间很大,她猜测应当是连接着后山吧。
果然是篝火晚会,不同于少数民族的另一种风情,衣衫都很简单,脸上带着微笑,激动,兴奋,热情。
这是给陈水的印象,真不明白他们这么与世隔绝的兴奋来的这般盛势,陈水看了看四周,人们眼中几乎赤红快速的吃着烤肉,喝着麦子熬制的醇厚酒水。
彼此之间说话的声音都很小,像是怕吵醒什么东西。
等到椅子搬出来之后,陈水被温柔的逼着坐上去,众人的目光热切,都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总觉得自己就是即将被野兽追赶的猎物,无力挣扎。
旁边坐着长老,一般村落里年长的长辈若是足够宽宏大量,或者能够预言出一两件村落的大事儿,一般就成了德高望重的长老。
至于村长洪溪,没什么地位,早就被赶到一边的年轻人中窝着去了。
他到这没有撒谎,果然需要时间给他机会。
旁边的爷爷辈的老人慈眉善目的对陈水说:“尊贵的客人,请品尝我们这里最香甜的酒和最美味的烤肉。这些烤肉是今天刚刚杀死的猎物,连血液都还是温热的,等会你一定要喝一碗血。”
陈水听着心中很是别扭,这话也忒直接,又不是祭祀为毛也喝血。
这时她突然收到了李婶儿的目光,好像是别人让她递上来烤肉,李婶儿不愿意大声反驳两句。正好被陈水看见了。
她的目光中有羞愧,有后悔……还有些东西,看不出来。
陈水想可能是李婶儿又被家里婆婆给骂了一顿所以心情不好,于是和善的朝她笑了笑,示意自己去拿就好了。
烤肉酒摆放在中间的篝火之上,熊熊烈火,滚滚红尘,火花变作星子,无比耀眼,赤红无比。
陈水准备捏一块尝尝,谁知道突然一只手阻挡了她的胳膊,手的主人很强硬,捏的很疼,陈水扭头去看,是长老。
“呵呵……客人,还是让我们这里的妇女来为您提供最为新鲜的美食吧,请不要主动,坐在这里就好。”然后以目示意。
走过来一陌生妇女,看起来人高马大的,眼神有些凶狠,从单独的小小篝火中剪出来烤肉,加了一些白色的粉状物体。
大庭广众之下应该不会下毒吧,她自嘲的笑了笑,多疑的性子。
陈水接过道了声谢,人家很是高傲的撅着肥硕的屁股一扭一摆的离开。
望一眼坐在洪溪那一边的青衣,已经沉迷其中无法自拔,脸红烫烫的,应该玩嗨了。
可是她就坐在一群平均年龄四十岁之上的中老年人身边,只好小口小口的咀嚼,味道不错,鲜嫩多汁,不加佐料,只勾芡了海盐,也很美味。
他们很沉默,有时候盯着陈水咀嚼食物,有时候咳嗽一声,倒也不再和她说话,陈水来这里之前还自恋的想象没准会有人怀疑她知道解决涝灾的法子,或者向她请教,所以来之前就几番想好说辞。
看来真是自恋!
“来……请喝第一碗鹿血。”老人递上来没有拒绝的道理,她只好乖乖的接住,嘴上还道谢,说是客气了。
真难喝!一股子怪味,陈水喝完后就感觉头疼,还尿急,朝身边的人小声说:“抱歉,我去方便一下。”
“阿涛,你去陪伴尊贵的客人。”
陈水睁大了眼,实在无奈,这又不是深山老林,还能出事儿不成,盛情难却只好乖乖听命。
出来之后阿涛给她找了一个近处的房子。
空气终于安静下来,似然篝火中人语声低微,但火光十足,热度十足,再加上热情的舞蹈,肾上激素都被强迫激发了,在加上喝了一碗子鹿血。
唉……明明男人喝的东西!
“啊……阿涛,你在屋子外面等着好吗?我等会就出来了。”陈水笑了笑,对一个陌生男子说这样的话实在别扭。
阿涛眼睛瞧了瞧好像是后门的地方,有些犹豫,可耐不住陈水催促还是答应了。
陈水抵挡不住生理需要,来不及打招呼就进小黑屋方便去了。
想她何时何地混到了上个厕所还有保镖守卫的地步,难能可贵,神奇。
就在她把手放在门把上准备开门时候突然听见熟悉的嗓音,“她……晕了吗?”
是李婶儿?
“还没有,可能药效不够。”男人哼笑着,“不过……很快就好了。”
陈水心中大惊,难道自己被下药了?不应该啊,自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她主动请缨提出解决法子,多早晚这里就成了荒芜之地了啊!他们竟然恩将仇报,难道要把我卖了。
可能是我长的好看能多买几两银子吧!可是,参与的人有多少,难道整个村子都是一丘之貉,热情市侩的张婶儿?单纯良善的洪溪?还有小孩子红梅?
天哪!
突然,脑子发晕,浑身发抖,周围的温度瞬间低了好几度,好冷啊!冷……我冷。
“蹦……”一声,身体重重倒下。
“快快……她倒下了。”
去叫长老,在后山上有另一块篝火,咱们把她抬过去。’
“要不要现在就直接放血?“
“还……还是等等长老吧!“
“好,老李家的,你把人背到后山去,我去把长辈们抚过去。“
“那……要不要告诉那群年轻的,力气大,也能帮忙?“
“不必,他们都不知道,反而更费事儿。“
昏迷的陈水只觉得周身一切冰冷,好像一个人被抛弃在北极无边无际的冰山之上,那里一片白色茫茫,没有声音。
好安静。
她没想到昏迷时候还能听见人声,是背着她的李婶儿,她哭哭啼啼的说着,“小姐啊!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的啊!若不是龙王发怒了让我们这里的人不得安生也不会把你献给龙王的啊!只有你解救了我们,可是只有这一次,若是下一次龙王再发怒到时候我们可怎么办啊!长老说了,只要把你祭祀给龙王,以后所有人都会平安无事的。“
哼!所有人!
“小姐啊!你可千万不要赖上我们,反正你是个善良的人,神灵会把你送到天堂的。“李婶儿脑子应该是抽抽了。
青衣那死丫头肯定还在海皮,难道我这一生就这么卡擦了,唉……也是我蠢笨,识人不清,唉……命里没有长命百岁啊!
陈水感觉自己被放在一张硬硬厚厚的木板上,周围很滚烫的气息,她猜测可能在篝火之中放置着。
“来了来了……“声音由远及近,听见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
是刚才客套的那老头,“慌什么慌,给我围坐一圈,今夜之后,一切就恢复平静了,给我打起精神。”
声音足够威严,也足够冷静。
我是和你有仇吗?陈水恨恨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什么迷药,让我死的冤屈,还不如一脑袋撞死啊!
“长……长老……咱们会不会忒缺德了,这位小姐给咱们解决了麻烦事,可是现在我们确要恩将仇报。呜……她人很好,我们不应该啊!”李婶儿到头来还是懊悔了。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乖乖把我劫走以后给你吃香的喝辣的,陈水抱着一点点侥幸。
可惜,女子地位不如狗,好像是谁狠狠的推了她一把,李婶儿疼痛的哭号着。
“闭嘴,”是陌生男子的威胁,“在找事儿回去把你腿给敲断。难道你愿意等到龙王发怒之时把孩子们用作祭品吗?”
“行了,阿涛,来,接过我手上的刀……这是世代传递下来的祭祀之刀。”苍老粗哑的声音在阴谋之下更加阴恻恻。
阿涛响亮的回应,“是。”
从手臂开始,她使劲抽了口气,好疼啊!这人下起手来一点不留情,随随便便就划下来两刀,手法熟练,动作熟捻。
然后是大腿,脚踝,……一刀一刀,不紧不慢。
举着火把的村里人看到这场景惊讶的开不了口,宽大的木板之上,平平的躺着一为红妆潋滟的女子,她身穿红衣,耀眼夺目,浑身趟血,血液随着皮肉缓缓踱出,破开了皮肉是撕裂的筋骨。
红的发烫,红的光耀无比,这是盛大的祭祀,是给龙王最好的礼物。
“噢……龙王大人,请收下我们最珍贵的礼物,请接受我们最真诚的歉意,请平息您的怒火,以后,我们会更加虔诚。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