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居心叵测三人作为借口,果然,很轻松的便消除后院管事的疑虑。
这人一手提着昏黄色无花纹的单色灯笼,微微习惯性的躬着后背。
封信跟在后面。
哪怕他并非不知晓院落其中布局,只现在身份不同,正经客人须要避嫌,封信尽量沉默。
路面上,些许懒懒散散的仆人拿着扫帚打瞌睡,往常也并非如此,只今夜没有当差之人才能偷懒。
这人瞪了那几个小子,沉声呵斥,让他们离开。
反正眼不见心不烦。
封信宽慰一笑,不多言,只默默跟在后面。
引路人一边走一边笑呵呵的问候,“封公子近来可好?”
没有无缘无故的搭话,只曾经间接的受过封信有意无意的恩惠,对于蝼蚁之人尚且能在己力之下看护一二,封信在王府中很博得了下面人的尊重。
封信闲闲的搭着话,因为做成了今夜之事,神色安定,轻松得很。
微凉天气送来几许凉凉的微风,间或夹杂着递上些许的枯枝,倒也不多,只给这小路增添了几抹亮色。蝉鸣不见,但蛙声却又,期间经过一小小观赏性水池,水池种下很多荷花,荷花两侧生长为名草,膨胀身体,蛙叫便是从其中传出来。
倒是很有一番闲情雅致的韵味。
只不过现在欣赏的人不对,身边的人不在,便没有多少观赏的好心情。
行走间垂首摸到了大腿内侧藏着的东西,封信嘴角自然拉起弧度,微微一笑,思绪渐渐漂浮至远处。
幽深的石子小路,昏暗一片,周遭除了看似杂乱实则蕴含道家术法的密室结构别无他物。
封信快速而轻松的穿过十几道弯弯曲曲的小径,前方一通明小道出现在眼前。他停住脚,细细观察。
明亮的那条小道中有一木制小门,若是不仔细看便不能察觉,而此时从里面走出一人,面貌极其平凡,眼神却犀利。
手上拿着一盘子盖上红绸的红漆托盘,周围无人,他也警惕小心地四下望了望。见状封信冷笑:看来这密室不仅是藏污纳垢地方,还是金银珠宝藏身地。
待那人离开之后,他进入其中。
木门倒是轻松便打开,无有机关,进去之后,或明或暗地灯光稀薄而昏暗,勉强提供行走。
这密道空间极为狭小,紧紧容得一人通过,封信身材高大只得微微弯曲后背才艰难挤着进去。
想来那性状肥胖老王爷应当从未进来过。
两边地黑色墙面透过薄薄地外衣传递入皮肤,很粗糙,可以感受其中凹凸不平地纹路。
但可以肯定便是石材应是术士特地制造。
封信行走的速度很慢,谨防机关和陷阱。
约么一刻,出现一个拐弯处,上面有三只大的团装红蜡烛在墙体上方,光线瞬间明亮起来。
封信反倒更加谨慎,仔仔细细的瞧了瞧红烛左右,伸手摸了摸,果然,红烛之后一处小小机关。
他试着按了一下,迅速退后,远离红烛后发现的另一只石门。
确认安全之后,他侧着身体入内。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小密室,不再是粗粒的墙面,除了中间几十箱红漆硕大箱子,四周层层叠叠设计有盛放物体的凹陷进去的空间。
密密麻麻像是蚂蚁巢穴,十分拥挤。现在其中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珠子。
封信还瞅见了几颗珍稀的一拳难以掌握的夜明珠。
但此次来是由正事,劫富济贫之事还等下次。
他绕过红漆大木箱子,脚步踏着不甚平坦的粗粒沙石发出细微的西索声音。
更加重要的密室肯定隐藏他需要的东西。
封信往四周探手搜寻机关所在,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似乎密室的光线太过充足,抬头一看,硕大一颗夜明珠立于头顶。
夜明珠通体光滑,发出明亮的白光,把一间小小的密室照耀的明亮无比。
封信脚步一顿,就在这时突然一声细微的响动不知从哪里出来。
封信一个激灵侧开身子,身体如光影瞬间移动。
只见他刚才站立的位置赫然一只锋利的箭头,箭头制作精良,深深扎根,震慑的余光还在。
他捻了一颗珠子扔向发出箭头地方,簌簌……一阵箭雨骤然废除。
箭雨方向针对八方,封信灵活的躲避。
黑色的箭头和白色的人影瞬间变为两道光影,不断移动飞舞。
待到一切平静。
原来藏箭的地方留有余地,一抹轻笑从封信嘴角溢出,“找到了!”
裂口已经出现,又是一颗珠子扔去。
“咚……”地一声。
门自动移开,整座墙面借作为门,里面黑暗,封信站在原地把视线投在其中。
不多就,闪身入内,转瞬便又出来,手上不知拿着何种东西藏在大腿内地裤兜。
“封公子,到了。您且在这里安心休息一晚。等明日派了车老奴在送您回去。”那人粗哑声音带着奉承。
“您客气了!”封信道。
…………
“这是何物?”慕容天成接过封信递上来的很小的黑色包裹,拆开之后,发现一封信。
封信面不改色,“证据,牵制大皇子的证据。“
此言一出,震惊了慕容天成,因为他从未把想法告诉面前这人,目光更加警惕。
脸上的喜色逐渐消失。
“王爷不必担心,现在,我们一条船上,王爷您就是舵手,而我便是您的船桨,任您驱使。“封信心中早有定夺。
早有计划崭露头角,也是希望慕容天成能早些消除戒心。
“噢?可是,封公子为何舍弃了老王爷这条捷径选择了本王?“闻言慕容天成神色稍微放松,饶有兴趣问道。
他可不认为自身财力和谋士能比得上几乎遮盖半壁天的老王爷。
橄榄枝已经抛出,封信自信一笑,“舍近求远没准是一条正确的路。“
对付不同的人便有不同的法子,若是封信说出真相,慕容天成定然怀疑,因这种功利心极重之人难以理解封信急流勇退的想法。
高登泰山,极尽目中丰伟骄傲,对权力的欲望只会是罂粟般的吸引,难以自拔。
封信不愿多做解释,做出一副急切渴望被重视的谋士面目。
果然正中慕容天成下怀,他哈哈大笑,一则是为掌握牵制大皇子证据的把柄,为夺嫡保持中立和其中巨大的双方即将付诸的诱惑而兴奋,一则为得到一机智勇武谋士而得意。
“封公子深得本王心意,你且住下,等老王爷的宝贝儿子成为皇城中人人眼中刺之后我便把证据呈上。一切自有皇上定夺。“
慕容天成重重拍了拍封信肩膀,以示重视和鼓励。
“王爷看重在下,在下不能不感恩戴德。“封信退后行礼,”可在下家中还有要事。“
“噢?什末重要事情,还能比你的进阶大路重要?”慕容天成不在意,他现在满脑子是即将实现目标的激动。
“在下……”封信脸色突然透出一丝红,“在下未婚妻尚且等待家中。”
“哈哈……是为了成婚?”慕容天成反倒轻松一笑,“无妨无妨,你且去便是。”
离开王府之后,小三在马车前低声问:“公子,若是慕容天成不肯甘心,强迫你为他做事,岂不是又陷入了当初老王爷相同的境地。”
封信坐于马车,揉了揉眉角,这两日住在王府,谋士众多,随人人客气,但他们对封信的到来并不乐见,这也是他愿意见到,于是解释,“王府是金贵之地,无数人踏破鞋底也希望成为贵族的马前卒,不差我这一个。“
“原来如此,公子这两日都没有睡好,我见你眉眼黑眼圈加重了。“小三关切道。
“无妨,“不知想到了什末,封信神色轻松,又冰冷变得温暖,”只要见到她,我便不再难以入眠。“
小三也是个人精,听自家主子一句话便听出他心中所思所想之人,笑呵呵道:“公子,陈水应该还在村里子给人忙前忙后呢!“
他想当然把陈水为了妇人所做之事当成善事,小三江湖人一个,不认为这种事业称得上值得发展的长久法子,以为是在打发时间。
对于他家主子,以后肯定是把人养在家里。
封信只是一笑,但笑过之后心里却不松懈,反倒浮上了一抹忧色。
想到自己毫无理由的不辞而别还有那一日水儿信任的笑,心中顿时抽痛,似中毒一般苍白了脸色。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奇怪的很,是不是慕容天成那诡诈小人给你暗中下药。贱人,我这边去找他。“说着小三便准备扭转车头。
封信心头一跳,喊了声,“不是。“
然后小声说:“给我回来。现在什末时候,我们快点回去便是。“
小三还是不该担忧,“主子,那你这是为何?“
“难道是陈水?“他脑回路终于走到了正常的轨道上,安慰道:”主子,陈水是个粗枝大叶的人,肯定不会生气的。再说,他一个女子怎末能跟着男人出去,哪怕她尚且三脚猫功夫,去了京城只怕也是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