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探望
“我放纵你不是让你自虐的，”他脸色很难看，手紧紧的攥住，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陈水只觉得自己犯了大错一样，局促地站了起来，诺诺地小声辩解，“我刚才是糊涂了，因为遇见了不想看到的人，但其实，是我自己的问题，就有些自暴自弃了。我不该让你们担心。”
然后便把刚才的事情也说了。
霍云天脸色舒缓了一些，温柔说：“若是朋友，便去看看吧，不能总在家呆着，酒楼地生意差不多稳定下来了的，水儿，出去散散心也好。”
“大哥，我陪你吧。”她走上前扯住了霍云天地衣袖，撒娇一样的晃了晃，“你现在还是忙碌的，好久才能见你一面，我就呆在这里陪你，给你做菜，嘿嘿”当然还是要老炮出马才行。
“不必了，我很快就离开了。”他语气有些淡淡。
“怎末走那么快，是不是在这里住的不开心啊？还是说你那些……“这东西有点敏感，还真的不好说。
“我的意思是，你的生意是不是出了问题？虽然我帮不上忙，可当一个倾听者还是可以的。“她的眼中全是担忧和关切。
霍云天只觉得心中暖意满满，几乎要盛满了整个心脏，忍不住开口，“无妨，我干的都是些没有好报的事，指不定那一天就横尸街头了，到时候，你可别伤心，反正我也就这样了。“
他的表情浑不在意的轻松和自在，心情好的时候说话就很是随意。
“你怎么这么不在意你自己的身体还有性命，我说真的啊，好好的做一个普通的男人不好吗？像我一样的谋生手段，大哥，你比我聪明多了，以前我开酒楼之前还有很多点子和主意都是你告诉我的，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普通人，但是为何就不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陈水的表情有些激动。
“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陈水心事重重的去了县令府邸，提留了一大箱子的礼品，反正都是关于治伤补身体的好东西。
毕竟不差这点钱，尤其是莫天翼这小子为了救自己还成了这样子，实在有些愧疚。
自己第一次被莫天翼推到水里差点死翘翘的事情现在竟然也是一件好玩的回忆，想起来自己那时候跟个暴怒的狼一样，还报复了他一顿，诬陷他，让他挨揍，丢脸。
哈哈哈……忍不住笑出声了。
“你真好，来这里看我这个病人竟然还喜笑颜开地，是想气死我吗？“莫天翼趴在床上，身上还有些没有长好的伤口。
“啧啧，你这是残废了还是断腿断脚了？看你这样子，估摸着好几天不能出去畅快喝酒，大口吃肉了，也不能在去我那酒楼当一个贵客了，啧啧，真可惜。“她开着玩笑，幽默的讽刺，反正两人都还算彼此了解，跟哥们似的，真没什么好计较的。
其实也是陈水见到他越发苍白的脸色心中难受，想要用这些逗比的话打岔，真不愿意提起那些沉重的话题。
“你是不是故意找抽抽的，我好心好意来看望你，没看见我手上拿的东西吗？”这可是陈水第一次对别人这么大方。当然，对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对他好一点也无伤大雅。
莫天翼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把所有东西放在了书桌上，忍不住问：“你怎末进来的？我家里的防卫应该不至于这么差吧。对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要来。“他嘟囔两声，实在尴尬，身上的伤口只要动一下就疼，昨天还高烧不断，这种虚弱的样子让谭无奈而讨厌。
尤其是还在一个对人家有好感的人面前，忒有点丢脸了。
“就说我是你兄弟被，“想起来护卫脸上怪异的表情，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
“行了啊你，现在好好的就是命大了，虽然我知道咱们俩关系不过，但也不用你费这么大功夫，最后还让你老爹破了家规，走了你好一顿，说实话我还真是挺愧疚的。“
陈水放下东西，伸手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上去，“喝吧。“
“其实，是我对不起你，让你收受了罪，不过现在，你回来就好了，我听说那县主倒了霉，反正以后你还是好好的就行。”
莫天翼起色发白，嘴唇干裂，本来夫人事安排了人在他身边伺候着，可无奈大少爷不耐烦这些人，胭脂俗粉的献殷勤，明明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还装着关心的模样，实在看不惯。
虽然他偶尔也会不成器的出去玩，在风花雪月的场子上走一走，棵树从来都没有沾染那些东西，实在事心中不屑。
“再喝点，看看你现在，都虚弱成什么样子了，要是你在白一点，明显就是一睡美人啊！哈哈……”
她观察着莫天翼的脸，则生了一场大病，脸上的骨骼瘦得更加分明，五官更加立体，很是帅气。
“啧啧，现在应该来一个绝世美人在你身边照料才对，搁我着来真算是浪费了。”
她啧啧有声，伸手拽了一把病人的眉毛，实在忍不住。
“你就挺好。”莫天翼喝了水，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
“去，我就是一假小子，才没心情跟你这里折腾，对了，当你好了之后就被接着续我那酒楼的客房了，实在没意思。”陈水突然想起了这茬子赶紧的提了出来。
人的年纪越大，记忆力实在不行。
陈水这孩儿傻得不行，明明是她脑容量忒小，还赖上年龄的毛病了。
“怎么着了，我就喜欢住在哪里。”莫天翼咧着嘴，神情恶劣。
若非他现在是个病人保准立马上去跟她理论一番，实在不行，……就。
他盯着坐在床边的女子，随着年纪的增长，渐渐脱离了幼稚的模样，一个美人坯子的模样逐渐的暴露出来。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若是早点知道自己的心意也不用现在这么折腾，直接就是自个的人了。
这倒不是瞧不上当初的人，纯粹是现在有些心急了。
“哎，你这是什么玩意儿啊？”她不知道从哪里掂量出来一个东西，看起来像是一把剑，却也像是刀，反正制作很是精奇。
“没什么？就是别人送的。”看到这东西，他表情有些难看。
“不会是你老爹送的，不然你怎末那么不情愿啊！正常情况下，好男儿若是看到了帅气的武器定然事要欢欣鼓舞的，你怎么不领情啊！虽说吧，你老爹揍了你一顿，你也生了一场大病，可毕竟是因为我，你若是这样，意思不就是连带着我也怪罪着。”
她倒不是存心这般，毕竟能有个好爹一直关心他，难能不易，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一生也是个孤寡之人，倒也没什么反应了，但也不想他再折腾。
“我不是，我真不是这个意思，还不是我爹，……他把这东西送给我是有目的的。”莫天翼突然露出了不舍得表情，凝望着陈水，目光很柔和，很眷恋。
陈水忍不住抖了抖，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在他心里，莫天翼给她得感觉实在算不上是男人，因为他太幼稚了，就跟叛逆期得孩子似的，没有长大，嚣张跋扈，哪怕是长成了大人得身高和样子，但改不了没有经历过挫折得样子。
怎么说呢，这种人，可以当朋友，确不能当情人，更何况，现在陈水完完全全把他给当成了兄弟。
“你这眼神怪怪的，对了，你爹他到底怎么着你了，难道还虐待你了？我看县令老爷整天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实在没什么好折腾人得。”她开着玩笑。
“不是，他想让我当兵。“
“什么？“陈水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天下太平，偶尔每年招募军人也只是很少很少，你去干什么啊！难道给人砍柴喂猪？“
说着，一副场景突然浮现在她的眼前，莫天翼倔强得脸，一脸不甘愿拿着猪食儿朝着草棚里面到，里头全是肥嫩的笨猪，而落日的余晖打在他的身上，还有咀嚼吞咽的声音。
“那也不错啊！“她想了想，”应该是为了磨练你的脾性吧，莫天翼，真不是我说你，你从小到大到底有没有正正经经干成过一件事，专注的，没有分心的。“
这算是真心话了，虽然很是刺耳，这是第一次说，陈水心中想，也是最后一次。
毕竟身份摆在这里，想来唐凌也不会说的。
“我……“莫天翼挣扎着想起来，身上的伤口被擦动了，微微疼的触感有身体传递到了脑子中的一根弦。
从小到大？他认识了很多朋友，或多或啥的都是为了他的这个身份，莫天翼从来都知道，只是爹爹永远都是忙碌的，而娘也是整日呆在房中不出门。
而他为了摆脱孤独只好跟着那些人一起玩，很多东西都是跟着他们学的，一开始不情愿的，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到现在，也没有好好读书，那时候，父亲第一次动了鞭子，使劲打了他。
而当时的莫天翼说了什么？
对了，他倔强的回击，“我长大了，我长大了，你不该管我，你凭什么管我。“
后来，矮的揍更加多了，他也习惯了。
“你这叫叛逆懂吗？现在都二十了，跟个小子似的。“陈水皱着眉。
他脸红了，是羞愧而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