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好怕,你说万一被发现了该如何是好啊?”一肤色偏黄,保养得当的中年妇女撵着手帕擦拭泪水,脸上带着忧惧和恐慌。
“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害怕别人不知道吗?这件事就别再提了,若是你跟别家议论去看我不休了你。”留着整齐胡子的商人装扮男子脸色难看,带着怒气。但若是仔细观察,却能看出他神情奇怪,还有一丝害怕。
妇人忍了好久,不知想起什么竟然浮现了极为沉痛的神情,”可怜我的女儿啊,她还是刚刚豆蔻年华的好时候啊!……”
“闭嘴。”男子怒气一吼,声音马上断了,“记住,这件事我们惹不起,若是被那位发现,咱们一家都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相公,不如我们离开吧!这里……万一……”妇人急得发髻都乱了。
“如何?看出什么名头了?”县令从仵作身旁走开,朝向提议的封信走去,“为何方才示意放了那两人,我看他们嫌疑很大。”
仵作摇摇头表示还是看不出凶手的特征。
“黄雀在后的道理相比大人知道吧!”封信表情疏离,但举止恭敬。
“你是说……”县令也是经验老道之人,顿时灵光一现,脸上浮出微笑,示意仵作离开,两人行入书房。
“死者父母神色惊慌却不肯交代他们所知,要么是他们的女儿受辱,他们碍于面子不肯道明真相,要么就是有霸权之人,他们尽管疼爱女儿却也不能与强权作对。”
封信淡淡道。
“混账。”县令两掌顿时拍在桌面,桌子受力震颤起来,“在我桐溪县还有此等人,真是岂有此理。”
”大人,想来您离开的消息也并非只是一个秘密,“封信随手扶稳丫鬟呈递却被自家大人余威惊吓差点掉地的茶杯,“不过,这件事应当不是针对你。”
“你是说?”
“此举是为了试探下一位县令,这件事不简单。”封信似乎想起什么,露出一抹讽刺,“若是下一位肯与他们合作,当是两者乐见其成的事,若是一言不合,则他们便能提前做好准备。”
“哼,本官还在呢!便有人想猖狂。”县令气的脸色发青。
但封信却微笑起来,“大人是个好县令。”
“他们是谁?”县令却不管夸奖,“听你的意思,大约知道是谁干的?”
“大人,水清则无鱼,几只臭虫有时候熏的不一定是肥沃之地。”
县令大摇其头,“你就直说罢!”
“呵呵,”封信被县令鲁莽而直接的性子取悦了,笑着说:“虽然他们希望试探,但这件事却也可以成为让他们彼此猜忌的事情。只要传出话去,说是怀疑其中一人,那么剩余的为了分到更大的饼子,肯定会互相撕咬。他们既然想做一直黄雀,咱们便可以让他们斗去。”
“哈哈……信之,好样的,”县令一听果然心情大好,紧皱的眉头立即发散,“这件事便交给你了,等我离开时会为你像下一位接任之人美言几句的。”
留下封信一脸无语,他是不在意下一位县令的看法的,不过,听他的意思,看来也不会同那等贪赃枉法之人一样。
于是也还算轻松的离开了。
“小姐,咱们这是去哪里啊?”青衣摸不准,她只在桐溪县呆了几天,在她成为陈水身边服侍之人之前也是在别的镇子谋生活,因此不甚了解。
马车前坐着的是小三,闻言嘿嘿一笑,也不答话。
“找封公子吗?”
“不是,”陈水摇头,“太主动了会自降身份。”
“小姐,你不是吧,竟然也如此矜持了,虽然平时我总是嫌弃你的开放,但你和封公子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还要纠结这些小事情吗?”刚一说完,便生生受了一个郎当。
“小姐,”青衣又疼又红脸。
“浑说什么,整日跟那些妈妈们不知道学些什么?我让你学的三字经如何了?”
陈水转移话题,突然想起那一夜她的主动却被拒绝,不觉有些失望。
还没走到酒楼,便早早看见了熟悉的脸。
陈水刚要下车,便听见一声惊喜的声音,“我的亲亲的掌柜啊,你可算是回来了,若是再看不见你影子,我们都打算关门了啊!”
青衣伸头去看,只见一高挑瘦削的大男孩脸上带着欢快的笑容,脚步快速的向他们走来,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是熟悉的人,不禁好奇,“掌来宝长的忒快了吧!以前还没我高,这不过几个月都比我高了半头了啊!”
“哼,小瞧人是不?咱以后可要长成堂堂男子汉一个,”刚说完便被敲了一下,苦着脸,“掌柜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好歹给我一个面子啊!”
“还要面子,”陈水轻哼一声,明明高兴却做出一副不满意的样子,“刚才你说要关门,谁让你自作主张了啊?”
掌来宝委屈的装出哭泣的样子,“我这不是用夸张的语气来表达我看见你的高兴吗?”
刚说完,便看见从酒楼走出来一个熟悉的影子,“掌柜的,赶紧的回来帮忙,今儿忙着呢!”
小白一脸焦急,说完便匆匆进门。
这一经对比便发现了掌来宝的亲热,陈水呵呵一笑,揽着两人进去。
“夫……哦不,陈……”小三纠结半天称呼,看见扭头向他笑的陈水问:“少爷那边……”
“他若是忙完了可以赶回来吃饭。”
小三这才放心离开,若是少爷被冷战了吃苦的可是他们手下人。
酒楼一如既往的忙忙碌碌,大家看见酒楼的掌柜回来了纷纷上前打招呼。陈水乐见其成的招收,嘿嘿一笑,进了后院。
对于三个得力干将十分放心,也无需检查,做了半天的马车,虽然放了几条软被,比起家里还是很不舒服,便悠悠然躺在后院的榕树下歇息一会儿。
“小姐,要喝点牛乳吗?”青衣问。
“不喝。”她摇头,虽然牛乳很有营养,味道却实在不敢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