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歌听了王福之言,略微点头。转头想了想,而此时,秦临恭却低着头,十分愤怒。若不是尤歌在旁,恐怕王福性命堪忧。
王福忧心忡忡,后退几步,不敢再多言。只是事已至此,尤歌已知晓,却欲想帮助秦临恭解决此事。
“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兵者,凶器也。这道理想必皇上也知道吧?”尤歌低头浅笑,梨花带雨,甚是美丽。又一次让秦临恭失了魂。
秦临恭拿着折扇,一副翩翩公子。点点头,略微有些不满,看了一眼王福。王福自知心虚,低头故作看不见。
“自然明白,只不过爱妃此言何意?”秦临恭缓缓走向尤歌身旁,踉跄的走到了一个凉亭上。如玉慧眼识珠,动作敏捷,将石凳擦了擦。
光亮了几分,尤歌便坐下,对面的石凳也是这般,随即秦临恭坐下。王福摆了摆手,几名宫女端上了一些桂花糕以及其他的点心。
尤歌并没有拿点心起来,而是先抿了一口茶,意味深长的浅笑了一声。“皇上可知农夫与蛇之寓言?”
尤歌欲劝诫秦临恭对待楚国要善恶分明,毕竟并非哪国都能够一笑泯恩仇的。于是尤歌便侃侃而谈,一农冬日逢一蛇,疑其僵,乃拾之入怀,以己之体暖之。
蛇大惊,乃苏,以其本能故,以利齿啮农,竟杀之。农濒死而悔曰:“吾欲行善,然以学浅故,竟害己命,而遭此恶报哉。”
这便是农夫善恶不分最终害死自己。虽不说害人害己,但也终是遭到本不该承受的罪。秦临恭自然明白尤歌如此苦口婆心,无非就是欲想劝诫他,对待楚国如同对待农夫对蛇那般。
并非要百般讨好,也并非短兵相接,而是以智取胜,不得一兵一卒,便能让楚国为大秦马首是瞻!
此等道理,恐怕也只有尤歌才可说的玄乎其玄。若是换做其他嫔妃,恐怕早已了然于胸,并没有什么内涵了。
“对此爱妃可有何计谋为朕解解烦忧?”秦临恭摊开那一把折扇,眼神中满是柔情,可尤歌却十分冷淡,对此却避之不及。
如玉在旁,看出尤歌有些许的不自在,但当着秦临恭之面,却未曾敢开口。“臣妾乃后宫嫔妃,无权干涉朝中政事,此事还得皇上解决!”
尤歌并未告诉秦临恭计谋何为,但尤歌眼中微微含笑,兴许是认为秦临恭如此睿智之人,势必会想到好的计谋。
尤歌略微站起身,摆了摆手,便离开了凉亭,独留秦临恭一人在沉思。不巧,便看见刚走出不远处的尤歌在喂着一只兔子吃草。
可尤歌转头看了一眼秦临恭,便将手中那些的草吊着,并非让兔子吃到。秦临恭惊鸿一瞥,好似想到了什么,便十分欣喜。
在旁的王福竟不知所以然,云里雾里。尤歌邪魅一笑,便离开了此地。秦临恭捕抓到尤歌不易察觉的微笑,得知是尤歌故意为之,欲想追上,却落了空,被阻止了。
王福告诉他,今日太后会来到金銮殿,秦临恭便作罢,看着尤歌的背影逐渐远去,露出了一丝苦笑,就连自己都还未察觉。
不日,宫中便传来皇上要大摆宴席,宴请邻国,举国欢庆大秦皇后怀的皇子。而此时,这这一日宫里的屋檐上都挂满了红菱,喜庆得很。
“如玉,今日究竟是什么大日子,宫中竟如此喜庆?”尤歌一早起身,便看见临歌殿外挂满了许多红菱以及红灯笼。
不觉一阵疑惑,莫不成这便是秦临恭口中所言的大摆宴席?如玉轻笑,便道出所以然。尤歌一阵惊讶,似乎忘了什么。
“娘娘莫急,皇上一早便差人送来了为您准备好的丝绸衣。听闻这丝绸段子还是前朝皇后的衣物呢,独一无二。”
如玉呈上那件充满许多珍珠荧光的红色衣物,十分耀眼。前朝皇后因得先皇的恩宠,特命人用最为珍贵的丝绸裁剪,并且嵌上许多珍贵的珍珠。
尤歌本微微一笑,可却逐渐淡然了。如玉便不敢多言,毕竟如玉不知尤歌与秦临恭之间的是如何相处的。
但是她却深知,尤歌并非外表如此冷漠。只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娘娘,那……今日可还要去参加宴席?”
尤歌坐在镜子前,一脸坦然,如玉实在猜不出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如玉依旧站在一旁,端着那珍贵的衣服,好似泰山压顶,实在重的很。
“不,本宫不喜如此热闹场面,你知道的。”尤歌孤独惯了,纵使多热闹,似乎也与她无关。
自从得知长清被秦临恭手刃之后,整个人便失去了灵魂一般,直至如月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开导才让她好了些,而如月却从她身边消失了。
尤歌抿了抿红纸,最强的唇印更显泛红,十分诱人。眼神迟疑了几分,但仍旧摇了摇头,命如玉将衣服放好。
不一会儿,尤歌坐在桌前准备端起燕窝喝上一口,动作如此娴熟又端庄。而此时宫里来人催,催尤歌势必要去参见这个宴席。
毕竟这个宴席主要是为了她而举行的,如今她却避之不及,说不过去。尤歌摇了摇头,命如玉将公公打发了去。
“娘娘,你当真不去?听闻后宫许多娘娘都出席了,并且许多邻国也都来了,这事关大秦与邻国的睦邻友好,你……”
如玉本想劝诫尤歌,可害怕尤歌因此而生气,便不敢直言。尤歌一听,略微惊讶,随之轻笑了一声,兴许是自己还未察觉,如玉听到,略微的震惊了几分。
“娘娘,您这是……”如玉一脸茫然,不知尤歌这是何意。尤歌站起身,透过窗前望去,心如此的平静。
因为她知道秦临恭一定听得懂她昨日话中之意,果然没错。无论是大秦、魏国,还是楚国,他们仍旧不想挑起争端,无非就是在酒席上占占上风罢了。
而如若大秦主动邀请他们前来握手言和,并且做这个所谓的东家,那么便会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及争端。
楚国也会给大秦面子,而邀请其余邻国无非就是让楚国看看大秦是如此的强大,竟能与其余邻国称兄道弟,让楚国因此而害怕不敢挑起争端,两国便相安无事。
这便是尤歌所想,也是自己想要告诉秦临恭的一箭双雕。“如玉,替本宫宽衣解带,好好装扮一番。”
尤歌浅浅一笑,命身旁呆如木鸡的如玉立即将丝绸衣服拿过来,开始擦了擦胭脂。“娘娘您这是?”
如玉竟无语凝噎,有些震惊,待在原地。尤歌轻笑一声,说是要去出席宫宴。如玉反应过来,立即拿了衣服。
在小心翼翼的为尤歌宽衣解带之时,心中也十分疑惑。为何前一秒刚说不去,为何却又转变的如此之快?
“呵呵,可是在疑惑本宫为何又突然想去出席宫宴?”尤歌本以为这秦临恭大摆宴席不过是为了与天下人同庆她怀的龙子罢了。
而听完如玉的简述,绝知此事并非表面如此。里头却暗藏着许许多多的杀机,甚至事关大秦百姓的安危!
如玉本就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之人,如今亦是如此。能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她纵使拼尽全力也应当如此!
如玉略颔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身子却也缩了缩,原来是害怕尤歌因此而愤怒,因为方才便是如此。
“你可知如今的大秦却表面风光无限,强胜他国,可暗地里却被多少大国虎视眈眈么?”尤歌低头正视着镜子里头的自己,眼神竟突然暗淡了些。
可是想起了与长清的往事,看来自己依旧没能将此事放下。尤歌本以为秦临恭不会猜测出自己的用意,可孰知误打误撞竟能够将此事化险为夷,将此等计谋更为炼化了些。
“可是娘娘,这与您出席宫宴有何关系?”如玉依旧还未明白尤歌的用意,此等盛大宫宴,秦临恭自然是为了普天同庆尤歌怀得皇子。
而也借由此等盛大宫宴才可宴请各邻国来此一聚,无非是欲想给楚国看看大秦是如何能够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能够拉拢各邻国。
而有些既然是战败国自然就不用多说,例如魏国,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大秦的附属国。兵可千日不用,不可一日不备。
“你可知楚国如此强大之国,为何却迟迟不对大秦动手么?”尤歌穿好了衣服,如玉便命几名宫女帮她梳妆打扮。
一名宫女将尤歌的细发盘起,与方才相比,更为淑女了些。隐约藏有一股大家闺秀之风范,落落大方,如此之迷人。
“为何?”如玉不知国家大事,朝中政事,素来后宫不能干涉,而尤歌却是一个例外,以理服众,太后及外戚同党纷纷的反抗,可尤歌仅凭三寸之舌,堵住了悠悠众口。
“无非是出了看大秦的强盛与大秦身后的附属国们,如此强强联合,楚国如若敢动,便如同魏国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