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中殿上,秦临恭正襟危坐。大臣们两排队列,脸上都笑脸盈盈,好似早就知晓秦临恭究竟今日早朝要宣布些什么。
而相对来说,外戚同党却一脸忧愁,沉闷的很。“想必近日众位大臣们,早已在流言蜚语中听到了些什么传言,对吧?”
秦临恭一脸凝重,并非如朝中大臣一般心情愉悦,反之却十分沉重。这让众位大臣实在费解,不知秦临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皇上英明!近有传言说皇后娘娘她……她……她有喜了!也不知此事真假!”朝中丞相因心系天下,后宫之主怀有龙种,此乃天下大事,怎可马虎了去?
秦临恭一听闻便十分欣喜,方才的凝重一扫而过,好似没有发生过一般。众位大臣诧异,一时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哈哈哈……丞相消息灵通啊,看来这流言蜚语也有七分真三分假之时啊!朕,今日早朝正要宣告此事!”
秦临恭一脸欣喜,站起了身,众位大臣皆顶礼膜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喜得龙子!秦临恭摆了摆手,命王福将圣旨宣告下去。
除了大赦天下,还有是举国欢庆,都沾沾一下尤歌的喜气。可安逸享乐是一回事,边境打仗是一回事,都是可大可小之事,一刻也不能耽搁。
“皇上,娘娘怀有龙种虽为喜事,可也还望皇上莫要忘了边境战事流年,百姓们民不聊生!现在还不是大摆宴席之时啊!”
外戚同党工部尚书郎上前启奏,将近日边境上所发生之事一一禀报。原来是边境邻国见大秦崛起,灭掉了魏国,生怕下一个便会是自己本国,便无辜多生事端引起大秦注意。
而挑起事端之国,便是楚国之人。这楚国历朝历代本就与秦国平起平坐,况且楚国实力远不比大秦差,如若真要两军交战,楚国也不一定会成为败国。
这便让大秦不得不加以重视,毕竟楚国并非魏国好对付。一提起此事,秦临恭便低下头,眉头微皱,眼珠子转了转。
“对于此事,众位爱卿有何两全之策?”秦临恭毕竟早已应允过尤歌,况且还以霸道的口吻,君无戏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如何能收回来?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摇了摇头。只有一位外戚同党工部尚书郎站了出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此人所言并非是两全之策,而是从中取一。“臣等认为,如今最为重要的便是平复边境,如若边境闹起,绝非小事!”
工部尚书郎也是站在太后那边,虽事事以太后为尊,但是对于江山社稷确实也尽心尽力。只是所言并非秦临恭所要,因此秦临恭大可无视。
可偏偏他是工部尚书郎,最有资格商讨此等战事策略。秦临恭无可奈何,可却并没有回应他的话。
“还有哪位爱卿有比这更好的谋略?”秦临恭脸色微变,突如其来的寒气甚是逼人,众位大臣低着头,无一敢上前献言。
随着啪的一声,秦临恭愤怒的拍打着桌面,众位大臣惊慌失措,立即下跪,请求秦临恭息怒。
“我朝文武百官都是一等一的精英,奈何却无人有谋略对付这么一件小事?朕要你们何用!”
秦临恭震怒,可殿下的工部尚书郎以及外戚同党们都敢怒不敢言。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他们也无可奈何。
“既然无人献言,那朕便自作主张,大摆宴席是必须的,而如何对付楚国,还得靠众位大臣们以策略对之!”
秦临恭闭上眼,微微平复了些,睁开了眼,好似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般。早知道秦临恭为了博得美人一笑,江山可不要。
但他深知,若无江山,美人也要不来。纵使他知道尤歌并非心甘情愿,而是被逼无奈,他也决意不放手!
“皇上!万万不可啊!如此一来,便会惹怒了楚国,两国必然交战,届时受苦的依旧是大秦的黎民百姓啊!”
工部尚书郎表面上虽心系国家百姓,可实际上却是暗中挑起争端之人。私底下派遣使者偷偷前往楚国,商讨对付秦临恭。
工部尚书郎所言甚是有理,外戚同党之人纷纷下跪请求秦临恭三思。秦临恭自认为他日定会有决策之法,至于如何能够让两国不交战,恐怕秦临恭得在大摆宴席之前想出应对之策。
“够了!此事,朕自有定夺,退朝吧!”秦临恭一脸不满,啪的一下让殿下之人都十分害怕,如此天子威严便树起来了。
秦临恭下了早朝便询问王福尤歌今日得状况,王福支支吾吾的回答:“娘娘今日虽比昨日好些,也吃了早膳,可依旧心情沉闷,心中不悦。”
王福皱起了眉头,将此事告知。知道秦临恭除了大秦江山要顾及,还要顾及枕边人的心情,实在乏累,王福都忍不住心疼他。
而此时,尤歌昨日听了如玉的劝解,心情似乎好了许多,至少她现在不会欲想离开或者欲想自杀,更不会逃亡。
古人云,既来之则安之。况且尤歌的肚子里还怀有龙种,她的皇子,她定然也会照顾周全。
在他安全嗷嗷落地之前,照顾好自己。尤歌便就这样想着,于是所谓的大摆宴席,她决定硬着头皮出席。
如玉刚呈上上好的燕窝让尤歌补补身子,尤歌刚吃下一口,秦临恭便大驾光临临歌殿。尤歌微微站起身,与众位宫女鞠了躬,便又恢复一脸冷淡。
“如玉,今日爱妃可有好些?皇子可有好些?”秦临恭询问着如玉,并没有看尤歌一眼,好似在挑战尤歌的耐性。
而尤歌却不以为然,以为这所谓的嫉妒心从未有过,也更不会去在意。只是心里略微有些不舒服罢了。
“回皇上,今日娘娘身体好些了,只是整日待在房内,不是个办法!”如玉皱起了眉头,一拐一瘸的走到了秦临恭面前微微鞠躬。
又时不时看向在床上坐着的尤歌,尤歌听到了却并未说话,甚至沉默。秦临恭虽一眼也没有看她,可总隐隐约约感觉得到尤歌的关注。
心里便有些欣喜,早朝上的忧愁一扫而光。“爱妃不去陪朕出去走走如何?”秦临恭想着自从长歌小院一别,他们之间便有嫌隙,无法磨合。
于是借此机会与尤歌多多交谈,兴许能够找回昔日他们初见之感。尤歌本想回绝,可一想到肚子里的皇儿,便硬着头皮答应。
“皇上的盛情邀请,臣妾怎敢拒绝?”尤歌正话反思说,暗指他堂堂一代天资骄子,权利偌打大,欲想做之事,有谁能够阻止?
恰而尤歌最为嫉恨的不过是他以权压人,让人无法回绝。如若回绝便是对他权利地位自己天子权威的挑战!
尤歌又何曾没有吃过亏?于是轻笑了一声,站起了身。尤歌如此回答,让秦临恭略微惊讶,至少以为她会很厌恶,甚至憎恨自己。
而如今看来,也并非如此。但他也知道这些不过是自己为自己所找的借口罢了,实际如何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秦临恭下意识的挽着她的手,在肌肤互相碰撞的那一刻,尤歌略微的缩了缩身子。而如此这一举动却让秦临恭感到一丝的害怕了,她终究还是对他充满着恐惧。
身后跟随好多名宫女与侍卫,自然王公公是寸步不离秦临恭的,生怕有些人图谋不轨,对他不利。
两人走着走着便不自觉的走到了御花园,而此时正是秋日,花儿也都蔫了,最美的便是满地的榕树叶,金黄色的如此的透亮。
令人看上去心胸开阔了许多,尤歌不自觉的捡起身旁的一枚金黄色榕树叶,看了看。下意识的欲想交给秦临恭,这才发现秦临恭站在一旁魂不守舍的。
心思也全然不在这儿上面,好似在困扰着什么。“臣妾见皇上眉头紧锁,心情略微低沉,可否告诉臣妾发生了何事?”
尤歌欲想知晓,可偏偏秦临恭不想让她因此烦忧。“无事,无事。”“皇上他正在为……”秦临恭与王福同时说出,可两人所言并非一致。
这让尤歌略微有些愠气,看了看秦临恭,摇了摇头,再看看王福,才便指着王福让王福说。秦临恭无数次与王福使眼色,让他不要说。
可王福心系主上,不想他一个人独自承受太多。听闻这大秦皇后尤歌善于谋略,睿智过人,于是欲想让尤歌想出个两全之策,来缓解大秦如今尴尬的局面。
而秦临恭为何不将之告诉尤歌,其一无非是因为天子的尊严,其二则是不想让尤歌再次参与朝中政事,这对她并非有好处,反之会被外戚同党视为眼中钉。
届时,会不会对尤歌下手,这就难说。这件事,便蒙上了一层薄雾,让人无法猜的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