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娈宠
猫二爷2019-05-29 02:112,848

  京城

  凌云照着尤歌的吩咐,在城中一家钱庄取了数十两尤歌早先存着的银票,便进了一家牌子上以小字写着“包打听”的铺子。

  也算是她运气不错,这位包打听还当真知道京城中一位长清公子的下落——是礼部侍郎王敏家养着的一名琴师。

  “公子,你可能确定这位公子便是我想要找的长清?”凌云听了,只觉得这与之前南风馆的那位长清更为相似,那个长清倒也会琴,只是……天底下当真有这么巧的事么?

  包打听挂着神秘莫测的笑,也并不直白地说一句对与错,只是让凌云自己去查。“姑娘,这话么……说到这儿就可以了,总之王敏府上的确有一位长清公子,年纪与长相,我是都不清楚的。也不好斩钉截铁地同你说是或不是,万一要是错了,我这包打听的名头不就砸了?”

  凌云掏出一锭碎银子,包打听拿起来,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道:“姑娘,这点银子不够。礼部的侍郎也算是朝廷要臣了罢?二十两,如何?”

  凌云眉毛都不带皱的,二十两的银票就往桌上一拍,碎银子也并不收回来,道:“京城中可还有旁的,名唤长清的男子么?”

  包打听将银子与银票一同塞进怀中,道:“姑娘还是先去看一眼,若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再回来。我分文不收,如何?”

  再说下去就有些死缠烂打的意思了,凌云只得再问了侍郎府的位置,便离开了。

  临歌殿

  尤歌在过上了一两日不被克扣用度的日子后,宫中的传闻反倒越演越烈,颇有些好像尤歌这临歌殿已经挂上了“冷宫”这个牌子的意思。

  只是临歌殿成为“冷宫”的缘由倒是与之前不同,之前只是秦临恭与尤歌闹别扭,现在居然已经成了尤歌是个弃妇,而秦临恭不日便要纳新妃子填充后宫。

  这谣言几乎搅得临歌殿人人不安生——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处于谣言正中心的尤歌本人却如同没事人一般。仿佛双眼一闭,耳朵也能自动堵上,外头那些流言便全然避开了自己。

  如玉等人虽为尤歌不忿,可也没有办法,只得姑且安慰自己,这不过是空穴来风的无垠之词罢了。

  王福却带来了些许变化。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王福行了礼,道:“娘娘,奴才今儿个来,是背着皇上来的,皇上不想娘娘知道此事,奴才却觉着娘娘怎么也该听到了点宫中的风言风语。与其由着娘娘胡乱猜想,倒不如由奴才将事情清清楚楚地说与娘娘听——”

  尤歌眼睑一抬,正对上了王福没有低下的眼。尤歌的眼睛向来是发着亮光的,好似天上万千星辰都落在其中流连忘返般,可此时却只有冰也似的冷光,看不出哪怕一丁点儿的希望,是全然的死灰般的漠然,将王福还未说完的话语硬生生截断了。

  “公公有什么话要说,直说便是,不是都说本宫这临歌殿与冷宫别无二致么?想必公公在冷宫宣旨时不是这般姿态的。”

  王福笑得颇为尴尬,却还是很快收敛了表情,重新扬起谄媚而不失亲和力的笑,道:“娘娘该是听说了,皇上准备纳妃了。”

  一边说着,王福的视线一刻都不曾离开过尤歌身上,注意着哪怕是蛛丝马迹般的表情变化,于是他当然没有错过尤歌睫毛不自然地颤动了几下。

  “皇上虽为九五之尊,对此事却也是没有插手的能力。”

  尤歌忽然发出了一声极其轻的嗤笑,语带嘲讽道:“本宫还以为,在这紫禁城内,皇上能只手遮天呢,原来还是不能么?”

  王福也不清楚尤歌与秦临恭那日究竟具体为了些什么起的争执,便不敢贸然接话,只得避开尤歌话头,自顾自说着:“后宫选秀之事,从来是由皇后娘娘您与太后她老人家主持,而娘娘您如今又不管后宫中事物,故而太后要为皇上选妃子,皇上也无法阻止。说来……能阻止此事的,只有娘娘自己了。”

  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秦临恭的意思是要尤歌彻彻底底地承认她皇后的身份,承认自己是他的妻,即便在秦临恭几次三番的欺瞒与软禁之下,也还是需要攀附在他权力周围的妻子。

  而且若是尤歌当真动用凤印来插手此事,尤歌便也成了仗着权力欺人的人,便再没立场去指责秦临恭了。

  尤歌抿着唇,久久不言语,最后也只语气冷冷地吐出来两个字:“送客。”便将王福给打发走了。

  两日后

  凌云的进度着实快,不过两日间便找着了机会,得以混入礼部侍郎王敏府中。

  不过最先得知这消息的,倒不是尤歌,而是一直派人盯着凌云的秦临恭。

  御书房中

  “皇上,皇后娘娘所找寻之人名唤长清,是礼部侍郎王敏家中所养着的一个琴师。”探子在堂下跪着回话,声音毫无波澜,除了恭敬和刻板,再没有旁的特点。

  秦临恭却一时间反应剧烈到连自己的动作都几乎控制不住,手中的朱砂笔都不曾放下,便一巴掌狠狠的往桌子上拍下,没有留一丝一毫的力。最最不巧的是,他这一巴掌还拍到了石砚上,顿时将整只手掌都染得漆黑一片,手心还不断渗出细小却难以忽视的鲜血。

  就连早就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的王福,都是猝不及防。匆匆吩咐人去太医院喊太医,又欲叫人取来清水,却被秦临恭一个手势给阻止了下来。

  秦临恭面色铁青,手中紧紧攥着的朱砂笔还未松开,怕是已经扎入了血肉之中。

  “将王敏叫来,半个时辰之内,朕若是见不到他,便将王敏这个礼部侍郎的名头给朕革去,再满门抄斩!一个活口也不能留!”秦临恭已经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语气中还是满含着愤怒。

  王福不敢耽搁,当下便步履匆匆地走了出去。

  秦临恭牙根子都咬得发酸了,恨不得将一口银牙咬碎,才紧紧闭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努力克制着将桌子掀翻而后毁坏目所能及的一切东西的欲望,道:“王敏好男风,是也不是?”

  探子就是再迟钝也发现了,只要一提起长清这个名字,秦临恭就会大发雷霆,于是只能战战兢兢的跪着,说话时也比刚才小心谨慎了不少,生怕一个错字就让自己的性命不保。

  “回皇上的话,正是。王敏府上的下人间有流言,说自打三年前,王敏将长清接入侍郎府之时起,长清就一直是王敏的枕边人……”

  探子的话突然被打断了,御书房的门被从两边推开,喘着粗气,胸前后背的衣裳已经彻底被汗水打湿了的礼部侍郎王敏脚下生风一般朝御书房走来,却在即将踏进门槛之时匆匆整了衣装,让自己看起来多少得体一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王敏叩请皇上圣安!”

  王敏差点儿被过高的门槛卡得摔倒,干脆趁势直接在门口处跪下了,而后边高声喊着“万岁”,一边手足并用地爬至堂下距离秦临恭三尺之处。

  秦临恭眯着眼睛,已经没有了说些温和的客套话的耐心了。

  “你府中有个名唤长清的琴师?”

  王敏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完全不敢抬起半分,连声说是。

  “是你的娈宠?”秦临恭语气十分不善。

  王敏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本朝民风开放,男风断袖之事时有发生,该不至于因此而获罪。可又在一瞬间想到了眼前的皇帝是秦临恭,素来性子是阴晴不定的,说风就是雨,怎么知道他不会因此而降罪于自己呢?

  于是王敏只是依旧贴着地面,整个身躯大幅度颤抖着,从额头沁出的汗水染湿了地面。

  秦临恭等不到回复,手中用了些劲,将断成两截的朱砂笔朝王敏扔去,其中一截正中王敏的后颈。

  “朕问你话!”秦临恭高声喝道。

  王敏只得颤抖着声音回话:“是……此人……此人……是微臣的娈宠……”

继续阅读:第一百四十三章 :与朕同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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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鸟犹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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